言情小說 > 紅樓之補蒼天 > 第149章:安心
  “可是有些模樣了?”襲人得意地對可人說著,眼神卻瞟向賈璘。可人捂嘴笑道:“襲人回娘家就是沒個伴兒,其它的都是好了的。”

  襲人立刻臉紅著要打,賈璘也隨即說道:“可人這是在提示我關心襲人呢。襲人只管去,我等下也過去看看你家里人。”

  襲人見他說得坦蕩,立刻深深地福禮道謝:“讓大爺費心了。”她就要低頭出門,卻見甄玉蓮帶著晴雯、金釧走了過來。

  連忙施禮,襲人開口說道:“奴婢回家看看,下午就回來伺候主子。”

  甄玉蓮不禁笑道:“既已準了你的假,你只管安心。平日里你也一直盡心在大爺身邊,我哪里還要你服侍?”襲人見她說得溫和,再就道謝。

  甄玉蓮打量了她,先是贊了好看,再隨即說道:“你這身衣服穿得很好看,只是外面天寒冷了些。我有件銀鼠褂子也穿不到,就送你穿上暖和著。”她說罷,晴雯笑著把一個包裹塞給襲人:“你好命,有主子體貼掛念著。”

  襲人連忙道謝,甄玉蓮直接催促她穿好,不禁贊道:“好標致的人。”襲人再又臉紅,甄玉蓮淡然地說道:“不是這樣,又怎么能在大爺身邊?”說罷,她再從金釧手里的小包裹里,拿出幾樣金釵,“好歹算是心意,你們就每人一支。”

  可人并不客套,道謝后率先拿去。襲人福禮后接過去,順手別在了發髻上。晴雯與金釧有些猶豫,不禁相對看了看。甄玉蓮送禮物,顯然是清楚的:襲人、可人已經算是暫無名分的姨娘,而晴雯與金釧,無非就是早晚的事。

  “你們只管戴好,我來看看。”甄玉蓮微笑著說罷,晴雯先笑著拿起戴好,金釧也紅著臉別在頭側。賈璘隨后命周水蓮安排個妥當仆役趕車,再命兩個婆子伴著,送襲人回去娘家。

  快到午時,甄玉蓮催促道:“大爺答應了襲人,就想著盡早去。”賈璘隨即命杜金平帶上幾包點心,一起前去花襲人家。倒也不算遠,賈璘騎馬穿過幾條街巷,就到了她家門外。

  杜金平接過馬韁繩,院里的人已經聽到了馬嘶而走出來查看。來人出了院門,立刻就縮回了腦袋。賈璘不禁暗笑:尋常人家子弟,多是畏避陌生人的。

  果然,花襲人的聲音很快傳來:“還算是男子漢家,怎么并不敢問候一句?就說聲‘大爺好’,也總比急著溜走好得多。”她雖然說得有些凌厲,賈璘卻只有更愛:好忠心、熱心的女孩。

  很快,一身靚裝的襲人嬌艷地出現在了門口。看到賈璘,她連忙福禮道:“大爺快進屋坐會子,外面好冷的。”

  賈璘笑著點頭,隨即跟她進了院子。先前露頭的人,是襲人的哥哥花自芳。他本也是見過些世面的人,只是一時被賈璘的氣度懾服而猶豫。此時再也不能規避,他連忙近前就要拜禮,賈璘伸手扶住。

  “給大爺請安了。”花自芳只得躬身拱手施禮道。賈璘略作回禮:“花大哥好。”

  頓覺受寵若驚,花自芳再道謝致禮后,接了杜金平帶來的點心,又道謝后帶他進了院子,去到旁邊的屋子暫歇。

  襲人開心萬分地拉著賈璘的胳膊進了屋子。再有她的母親近前福禮,賈璘回禮道了“嬸母好”,花母再三福禮。

  另有其他幾個男女童笑鬧著正被襲人驅趕,賈璘隨即拿出幾個小銀錁子,算是給他們的見面禮和壓歲錢。花家人道謝不已,更還顯得局促——賈璘身為榜眼翰林,又已是年少成名,長安幾乎盡知。花家人見到這位傳說中的人物,更被他的勁拔體貌鎮服,當然會感到格外拘謹。

  襲人終究開心,隨即笑瞇瞇地拉著他的手臂坐在炕上。賈璘還沒開口,就見花母忙著把幾碟子點心、干果,擺在了旁邊的炕桌上,再喊花自芳幫著沏茶。

  “我只來坐一會子,并不用客氣。”賈璘說罷,襲人擺擺手說道:“你們不用白忙,隨便什么也不敢亂給璘大爺吃。”賈璘對她點頭笑了笑。

  襲人更為開心,再認真地在炕桌上找了找,拈了幾個松子仁再吹去浮皮,捧在手里笑著說道:“大爺既來了,倒也不能只是白來。好歹嘗一點,也是來我家一趟。”

  眼見她笑瞇瞇地把松子仁托在粉嫩的掌心里,賈璘笑著拈起。襲人頓覺酥癢溫馨傳入體內,這才覺得安心。

  旁人不敢說話,賈璘只得看向襲人。發現她眼圈有點發紅,他不禁詫異地低聲問道:“你這是怎么了?”提到這個,襲人再就紅了眼圈,一時沒有說話。

  花母與花自芳都有些尷尬,卻囁嚅著不敢說什么。襲人畢竟有主意,徑自開口說道:“大爺要是不笑話,我就豁出去說一說。大爺和主子娘好給了假,我回來卻并沒得喜樂安穩”

  賈璘默默地點點頭,襲人委屈地抹了淚,再蹙眉說道:“當日原是家里難過沒飯吃,就剩我還值幾兩銀子。若不叫賣去,又沒個眼見老子、娘餓死的理。如今幸而輾轉到了大爺身邊,吃穿和主子一樣,也不朝打暮罵。老爹早已過了世,家里人現在卻又傲慢覺得家成業就、復了元氣。若果然還艱難,把我贖出來再轉賣,去多掏澄幾個錢也還罷了。其實現在又不難了,這會子又想著贖我作什么?就應該權當我死了,再不要起贖我的念頭。”

  說罷,她抹著眼淚,抽抽嗒嗒地哭得很傷心。賈璘看得心疼,心里也有一份額外的感嘆。襲人的確有甘愿在富貴家為婢為妾,也不愿意重回貧寒家庭的心思。可她終究是對家里寒了心,也的確為了這個家早就豁了出去。或者說她被家人早就,甚至還想繼續豁出去更合適。

  她情愿留在賈璘身邊,首先是心里愛他。與其說襲人留戀富裕生活,更不如說她知道賈璘也關愛她,看重她。襲人已做了賈璘的事實側室,而且持續受到賈璘的疼愛。這更使她心里踏實和歡喜,使她不再恐懼再有莫測的人生慘遇。襲人又踏心做事,更不是朝三暮四之人,總是忠誠侍奉主家的。

  再者,她因賈璘獲救,原本也早就下了決心跟從。現在她家人腆顏生出另外心思,她這樣公開說,賈璘先要為她的勇敢和不甘贊個好字。

  她家人當初賣她是為換錢,此時想贖她就是要給她好日子嗎?尤其是襲人好容易得了假,穿得光鮮、開開心心地回家來探看的時候?不用多想也知道,花母與花自芳仍是想把她先贖出來,再找借口或賣個好價錢與人為妾,或是貪圖未來女婿家多給幾個禮錢罷了。

  即便是真心為襲人好,花母與花自芳就只是眼瞎心瞎看不出來她愛著賈璘,而非要贖她另嫁?如果真是關愛襲人,他們完全可以對襲人直說,譬如恢復自由身,再謀求正式嫁給賈璘做側室。又或者不相信賈璘一直疼愛襲人?可他們終究沒有這樣與襲人商量的。

  想到這里,賈璘冷臉看向花母與花自芳。那兩人不管確定出于什么心思讓襲人這樣惱,此時卻哪敢與她較真兒分辨,更要與賈璘去解說?他們略說幾句“心疼襲人”的話,再就尷尬地低了頭,不敢多說什么。

  既然是因為錢而起,賈璘也就覺得好解決,而且他也的確喜愛襲人的嬌憨直率、溫柔體貼。

  “襲人不必再為這事心煩。你的契在我這里,我若不放,倒也不怕誰鬧,總是不能見你傷心就是。”賈璘只對襲人安慰著說道。

  襲人當初簽的就是死契,花母和花自芳此時又見賈璘惱怒,連連施禮告罪。

  襲人抹著眼淚點點頭:“就是這個理。”她說過之后,自己再又臉紅,轉頭看向他。

  她的眼神既有求憐又有熱烈,賈璘看得心疼,當即從袖子里拿出一張銀票說道:“襲人方才言行并無不妥,我也絕不忍她再受委屈。嬸母、大哥收了這一百兩銀子,記著以后不可再為難她。”

  花母一時猶豫,花自芳有些顫抖,并不敢接這份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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