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紅樓之補蒼天 > 第160章:輸不起
  回過神來,薛寶釵先是一笑,再略作回應道:“茶水清雅,又聞著室內的香氛氣味,一時有些出神了。”

  “的確好茶好香,直是好人兒才有的、做得。”甄玉蓮說罷,笑看向妙玉,直把她看得臉上飛紅。

  略微穩定了心神,妙玉笑了笑說道:“說是香氛自然是對的。可細想起來,又太過寬泛。”

  “妙玉姐姐說說看,到底是什么香?”林黛玉放下茶杯走到供案前,低頭看了看香爐內的字形香。

  青煙裊裊,里面那個雪字,已經燃了大半。

  用手輕輕地向自己的鼻端攏了攏,林黛玉深深地嗅了一下,再陶醉地說道:“伏古云頭并清燕,三朝修合最直錢。”她或者略有不明,但前幾天與賈璘親自去買回來的香料,此時又怎能不知?

  她的話說罷,妙玉情不自禁地鼓掌稱贊。林黛玉先是一笑,再沖賈璘擠了擠眼睛。妙玉自顧接著說道:“林姑娘果然見聞頗廣,這正是仿制龍涎香的做法。”

  伏古、云頭、清燕,是龍涎香的三個名號;所謂“三朝”,是指宋高宗、宋孝宗、宋光宗這三朝,制作的龍涎香最為精良,當然就是最為值錢。

  “俗話說‘聞香識人’。我做得簡略,妙玉卻仍然夸贊,就由她為諸位說一說好了。”賈璘笑著說道。

  林黛玉猜對,顯得神態更為活潑。甄玉蓮、薛寶釵聽得有趣,也都湊近前來聽她講說。

  “龍涎香既有主料,也有輔料。”妙玉看了看爐內的字形香,笑著說道,“按宋代宮中制作龍涎香的用料,主要是沉香、龍腦、麝香、薝葡等。薝葡是制作龍涎香重要配料之一,又稱番梔子。至于是怎么來的,”

  林黛玉搭話道:“《嶺外代答》中有言——蕃梔子,出大食國,佛書所謂薝葡花是也。”

  “妹妹果然學識淵博。”妙玉點頭稱是,賈璘補充著說道:“吐蕃之地也有種植此花。又說‘此花除合制龍涎香之外別無用處’,這就有失偏頗。此花也被當作藥物,稱為‘紅花’。”

  “嗯,璘哥哥所言極是。”妙玉認同之后,接著說道,“譬如有個制香的方子——占臘沉十兩、拂手香三兩、金顏香三兩、番梔子二兩、梅花腦一兩半(另研)、龍涎香二兩。右為細末,入麝香二兩,煉蜜和勻,捻餅子爇之。”

  “好精致啊。”甄玉蓮合掌贊頌道。

  “何止如此。”妙玉接著說道,“又根據個人的喜好,再用薔薇露、玫瑰露等調和,再生出格外的韻味出來。”

  眾人聽她侃侃而談,不禁連聲稱贊。幾個女孩子談香,看著這情景的賈璘,眼中鼻中盡是繁花馥香。

  正在說著,襲人匆匆走來報道:“璘大爺,杜金平在院外說,蟠大爺和衛公子、馮公子等人來訪。”薛寶釵聽了,不禁笑道:“我那傻哥哥只是混玩。”

  “偏只有你可以來找璘哥哥嗎?”林黛玉笑著說罷,看向賈璘,“你還不快去,我們姐妹繼續說笑,倒可以更自在。”

  與幾人道別后,賈璘出來“捧雪齋”,一邊吩咐杜金平快把薛蟠等人請進來,一邊走去正堂。薛蟠幾人說笑著走了進來,賈璘命人送上清茶。

  “嗯?好香!”薛蟠瞇著眼睛使勁嗅了嗅,笑嘻嘻地說道。

  賈璘只得拱手答道:“與后宅和幾位姑娘論及制香,她們說得開心,我只是旁聽熱鬧而已。”

  衛若蘭和馮紫英立刻拱手先祝賀他納娶妙玉的事,再稱贊他既有閑情雅致又有雜學豐富,更可以娛情。

  “這些畢竟只是閑心。若說大丈夫之事,還是飲酒射獵!”賈璘笑著答道。

  “我等前來只為祝賀,原本就為討得幾杯酒喝也就罷了。”馮紫英笑著回道。

  “她們自在那邊說笑。請馮兄幾位喝酒是必要的,卻正好來得齊,正好可以比較箭術。我正要問,馮兄近來沒有再去城外打獵嗎?”賈璘笑著問道。

  提起此事,馮紫英等人先就沉默了下來。

  近來,乃至近幾年以來,關內各地多有水旱災患,尤以水災為重。百姓照常辛苦,更還比平常年份付出更多辛苦,卻沒能收獲更多米麥豆黍。

  百姓們疾苦難堪,各地官員們為了完成朝廷下達的各種賦稅指標,完成吏部考功司的任務,還是要照常收派百姓的租稅、徭役。

  高層官員們為了向皇帝邀寵,只是壓制災情,或者推說災患造成的面積不大、受災程度不重。如此擠壓之下,中下層官吏們叫苦不迭,百姓們的生活更是難以為繼。

  各自多有災民聚集為盜匪的事,甚至連京畿重地的周邊府縣,都出現了災民騷亂,甚至搶掠官糧府庫,進而扯旗反叛的事。

  馮紫英等人的沉默,正是對不好于這樣的情況下,再冒風險去城外打獵了。

  見氣氛沉悶,薛蟠先笑著說道:“就是不去城外打獵,我倒也能在園子里習練!”這話倒也對。薛蟠喜好力量型的練習,舉舉石擔,揮舞幾下棍棒,倒也用不了多大的地方。

  這個性格開朗的人說罷,賈璘隨后說道:“不如我們兄弟去到后院的射圃,去習練熱鬧一會子。至于酒筵,就設在那里即可。”

  他提出倡議,衛若蘭等人立刻起身附和。到了后院的射圃,賈璘命杜金平等僮仆清理了場地。薛蟠先走入場內,從刀槍架子那里取來一根鐵杵。

  這只五尺長的鐵杵,一端較細一端粗大,更有一枚鐵刺于前端。總體重量大致有三四十斤,薛蟠抄在手里,兩臂振了振。

  旁邊幾人看著他手中的鐵杵,隨著他的振臂而顫動,不禁同時喊了一聲好。得到贊許的薛蟠就此更為得意,隨即舉起鐵杵,或作前擊,或作劈砍,或作橫掃,或作反打,舞弄得虎虎生風,氣勢的確驚人。

  一輪耍弄過后,他把鐵杵戳在地上,喘著粗氣大笑幾聲,再舉起這柄鐵杵,拋給了那邊的杜金平。憑空單手接住鐵杵,杜金平隨即舞了個棍花,眾人一起喝聲好。

  “以后若真的遇到賊人,我與金平可同時用此物陷陣!”薛蟠開心地說道。

  衛若蘭大笑道:“此物只有一個用處,那就是敲開金人的天靈蓋。‘大成人有鐵杵、鐵錘、鐵瓜子,金人有天靈蓋’!”

  眾人聽了解氣,再就說笑著拿起弓箭,連續對著箭垛的靶心施放羽箭。他們比試箭藝,杜金平等人就在旁邊圍上幔帳做了屏風。一邊比試著射藝,幾人一邊坐在這個圍帳內,烤炙肉食、大飲美酒。

  自覺頗為豪裝,薛蟠大笑著說道:“要是每天都能有這樣的生活,豈不比白天蠅營狗茍于集市,晚間操忙賬目于燈燭下,快活上百倍!”

  衛若蘭和馮紫英見他說得豪氣,不禁一邊大笑著,一邊附和著連連稱是。

  “蟠哥兒說得令人熱血沸騰,可我卻不能認同。”賈璘坐在一張胡床上,左手拿著酒杯,右手拿著竹簽串著的烤肉,一邊大嚼一邊大聲說道。聽到賈璘的話,薛蟠正在咧嘴撕扯著竹簽上的烤肉,不禁為之停滯。“呃,”他松開肉串,轉頭看過來,“璘哥兒的意思,是說薛某癡心妄想嗎?”

  賈璘把嘴里的肉食咀嚼后咽下,再喝了口酒之后說道:“我是說,蟠哥兒當初從金陵北來的時候,想的可不是這個。”

  愣了一會兒,薛蟠不禁哈哈大笑起來,隨后說道:“那時只想著,嗯啊,只想著他娘的生意的事,此時與璘哥兒相處得更為快活,自然就是不滿足,要做蛇吞象了!羞得提,先喝一大海!”別的先不說,他先把送妹妹待選的話吞了下去。

  馮紫英和衛若蘭見他神態歡脫,也都跟著笑了起來。賈璘隨后再說道:“我等都暢想軍旅生活,卻沒人真的去軍營呆得很久。”

  另外三人知道他曾經在姑蘇一帶幫著林如海戡亂,此時都紛紛說道:“璘哥兒到底在軍營待過一段時間。”

  賈璘還是搖搖頭說道:“終究時間太短,算不得真正從軍效力。”

  于是,這幾人又開始說到行軍作戰方面的故事,以及相關的詩詞。賈璘、衛若蘭、馮紫英等人自然是知道得多一些,薛蟠倒也能說出“秦時明月漢時關,萬里長征人未還。若做龍城飛將去,劫個胡女返陰山”的詩句。

  聽他亂改得有趣,眾人更是慷慨歡快。幾人用筷子敲著瓷碗、酒罐,紛紛唱誦了幾首豪放的詩歌。

  天色逐漸暗了下來,幾人酒興釋放,衛若蘭、馮紫英起身告辭。薛蟠正要跟著離去,賈璘只說“薛姑娘還在,等下你們正好一起回去榮國府”。

  薛蟠也就留了下來,和賈璘一起坐在書房里繼續喝茶聊天。

  “蟠哥兒近來生意如何?”賈璘隨口問道。提到這個,薛蟠先是嘆了口氣,說是按照之前賈璘的建議,好歹是能夠見到一些盈余,但總是入不敷出。

  “也別說是薛某混鬧,實在是銀子不夠花用的。家里吃喝用度都還好,母親和妹妹都不奢侈,就連衣物都多是半舊的。”他無奈地說道,“可各處費用仍是很高,收入卻一直微薄。”

  生意人自然是希望掙得多、用得少,可要實現這個也是極難。如同作戰得勝一樣,需要多方面因素的配合。

  “這些自有蟠哥兒和薛姨媽、寶姑娘一起商量著去辦。有道是‘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需要堅毅才能達到目的也是必然。”說到這里,賈璘的話鋒一轉,“不過,蟠哥兒也要知道有這樣一句話——走在錯誤的道路上,會距離目的地越來越遠。”

  “呃,”薛蟠難堪地撓了撓頭,嘿嘿地笑道,“璘哥兒的話,薛某自然是明白。可家里的生意,卻還是艱難。不僅如此,其它的事,也都頗為不順心。”

  擺擺手,賈璘開口說道:“以我看來,都不必勉強。”

  薛蟠愣了一下,再嘆了口氣后說道:“生意的事,我再叮囑幾個掌柜、管家和執事人就是。可寶釵待選的事,”

  “以寶姑娘現在的身份來說,即便是能夠被選中,也定然是宮里地位低微的做雜事宮女。寶姑娘生在豪門,從小就是婢女服侍,卻要這樣委屈地侍候其她女孩?別說你這做哥哥的,就我也覺得為她感傷。”賈璘接過話來低聲說道。

  薛蟠聽了倍覺羞赧,臉上都脹紅了。稍后,他長呼口氣再說道:“若我家是豪貴官貴人家,寶釵的事也就順當多了。”

  賈璘只是暗罵他傻:真要是那樣,你還要送妹妹入宮?恐怕你母親與薛寶釵自己也堅決不同意呢。

  不便多說,賈璘再勸慰著說道:“蟠哥兒若是能找到機會,像是我當初佐助林老爺戡亂那樣,就肯定可以立功受封了。”

  薛蟠聽罷再次拍了一下大腿,看著他說道:“我暫且不必說。璘哥兒當初若是留在姑蘇,此時或者已經做了五品武將職務了。”

  這話倒也有道理,因為當初的賈璘已是解元身份,是可以參與政事,有被推薦,或者因功獲得官職的基礎了。可他除了要獲取更響亮的出身,要來參加會試之外,更要與中意的女子——林黛玉、薛寶釵、甄玉蓮等人親近呢。

  笑了笑,賈璘對薛蟠說道:“我現在已經身在翰林院,為國效力近在眼前。至于過去的事,我并不在意。”

  薛蟠為他慨嘆幾聲,再想起來問道:“璘哥兒在翰林院任職,可曾聽到有外派做官的消息?”

  賈璘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再想了想之后回道:“若是平常過程來看,或許還要一兩年才可。不過我覺得現在各處事務都很是缺人去做,或者能夠快一些。”

  “如此就好!”薛蟠順口說道,轉而又嘿嘿地笑了起來,“原本是說我的事,我卻替你操心起來。沒的操了閑心!”

  兩人說笑幾句,丫鬟襲人進來報道:“寶姑娘說是要回去榮國府了,命我來問蟠大爺是否回去?”

  “回去,回去!”薛蟠站起身來說著,再想起來對賈璘拱手說道,“璘哥兒若是有了外派的機會,及時通告眾兄弟,眾人一起再暢飲一番!”說罷,他先走去賈宅側門處等候。

  薛寶釵等人沒有在捧雪齋用飯,因為擔心打擾了妙玉的清靜,而是轉去了甄玉蓮那里。此時她已經披好了斗篷,林黛玉和甄玉蓮也都裹好了大氅相送。

  襲人、可人等幾個丫鬟、婆子,各自打著燈籠,在身前、身側照著亮。賈璘上前說道:“沒能多與寶姑娘敘談,在下多有得罪。”

  “璘哥哥,若是我兄長說話有得罪之處,還望不要責備。”薛寶釵很懂事地說道。

  “哪里的話。我與蟠哥兒早就是兄弟,現在每次見面聊得都很開心。”賈璘連忙回道。

  送到小院門口,林黛玉和甄玉蓮也就站住了腳。賈璘帶著丫鬟、婆子,把薛氏兄妹送到了側門邊。

  夜晚天冷,薛蟠也不騎馬,改為乘坐馬車;薛寶釵被賈璘安排了一乘軟轎,再讓杜金平帶著幾個僮仆,或者代為牽著馬匹,再就一起護送他們兄妹回去榮國府。

  薛寶釵自然又是施禮不斷,道謝不停;薛蟠也掀開車簾,連連拱手道:“璘哥兒也快請回。”

  賈璘再命襲人把捧著的手爐,送到了薛寶釵的手里。她再次道謝,賈璘目送這對兄妹的車轎遠去。

  “大爺,林老爺派人來請你和孟氏主子過府說話。”杜正匆匆走來說道。林黛玉和雪雁、紫鵑等人已經先行回去,賈璘回去更衣后,隨即帶上妙玉,就乘轎前去東邊的林宅。

  妙玉知道他與林如海夫婦相處極善,情同一家,自己也就抱著拜望的心思前去。過了側門,賈璘與妙玉到了正堂院門外下轎,隨即邁步而入。

  親眼見到了妙玉,林如海、賈敏的心中慨嘆不已:貌美如花、肌膚如玉,端莊溫良、氣度超脫。以妙玉這樣的人品,若非家中有事,豈能流落凡間。

  賈璘作罷介紹,妙玉近前拜禮,口稱“孟氏女拜見老爺、太太”。她態度溫和恭順,卻自有貴重氣度。林如海也知她身份不凡,連忙喊住止禮,再說“你二人彼此敬重,理應偕好”;賈敏再笑著說“妙玉非凡品,璘哥兒亦奇士。你們情意深厚,來日必是和睦歡洽”。

  這些既有祝福也有溫和叮囑的話,賈璘與妙玉拜禮答謝。妙玉不便多坐,隨后起身告退。賈敏吩咐王嬤嬤看賞,只說早已備下了各樣禮物,就由一眾丫鬟、婆子帶去賈宅。妙玉再次拜謝,帶著丫鬟轉回。

  賈璘再開口詢問林如海,是否有格外訓示。林如海稍作猶豫,坐在他身邊的賈璘,徑自詢問道:“圣上有了諭示?”

  林如海不禁先稱贊他猜測準確,再開口說道:“圣上隆恩,命戶部、工部相關農業的官員配合,令我前去左近州縣試種玉米。我想著璘哥兒也知曉此事,就格外申請你來輔助。”

  賈璘立刻開心地施禮道謝:“早就想再為老爺效力,如今竟這么快實現,說來都是好巧。”

  林如海欣慰地夸贊他幾句之后,再笑著詢問:“依璘哥兒之見,試種應該在哪里合適?”說著,他就把桌邊的卷軸打開,一副長安府直隸州京畿周邊地形圖展現在燈燭之下。

  賈璘略作思索之后,開口建言道:“玉米頗為抗旱,卻不禁水澇。長安北面的延安府、慶陽府等地,原本很適合種植此作物。可因為內外局勢并不穩定、又還路遠,所以還是選擇在長安周邊種植即可。”

  他的手指在地圖上徐徐移動,在長安城北面、西面劃了一個半弧狀。林如海看得清楚,拿起毛筆在手邊的白紙上寫下這些縣城的名字:富平、淳化、乾州、涇陽、醴陵、咸陽。

  彼此說得清楚,林如海自去再做思忖準備,賈璘拱手告辭,轉回賈宅。

  襲人、可人等在正堂,只說要去烹茶來。賈璘只說不必,就由她們拎著燈籠照路,轉去妙玉那里。

  捧雪齋各處早已掛起紅紙燈籠,滿院子都攏在朦朧的紅暈之中。幾名丫鬟、婆子從院門口就躬身迎接,賈璘命襲人、可人轉回之后,徑自進去正屋。

  室內燈燭通明,坐在椅子里靜坐的妙玉見他走來,當即就是臉上緋紅,連忙低了頭。

  “巫山神女誰謀面?妙玉移來捧雪齋。”賈璘說著近前。妙玉聽著既是得意又是暗笑他實在急切。羞澀地起身答禮,一個穩重婆子近前,拿起酒壺倒了兩杯酒。也做了合巹酒、結發等禮,丫鬟與婆子盡皆退下。

  身為側室的妙玉得到敬重,心里感激萬分。仰看著他,她癡情地輕聲說道:“想想也是有趣得緊,與璘大爺若無緣分,哪里有許多巧合。”

  “我早就說過,妙玉必為我盈握。”賈璘笑著說罷,握住了她的手。只覺得自己像是一塊紅炭,或者與他是兩塊正在燒得極旺的炭,妙玉就此更覺身心蕩漾,像是乘坐一條浮蕩在波濤中的船,或者自己就是那艘船。

  又想起“還沒有、哪有”的令她羞怯與有趣的對話,她鼓足了勇氣,對他輕聲說道:“璘哥哥再問來。”

  賈璘忍住笑,盯看著她說道:“妙玉可來我懷內。”妙玉含羞偎近,聽他再說道:“可是在我懷內了?”

  “哪有。”妙玉笑瞇瞇地仰頭看著他。賈璘伸手刮了一下她挺直如玉雕的鼻梁,故作不滿地說道:“還沒有?”

  “哪有。”妙玉摟著他的腰仰頭笑道。賈璘抬起手抽開她的裙間汗巾子,頓覺她身子一震。妙玉正等著再對話,卻覺得衣裙大開而他已然捋撫著汗巾子內里不松手了。她迷離著眼睛,嘴里仍是急急忙忙地昏然說道:“哪,哪有。”

  她此時因情意深重而順服,只在他懷里掙動卻不逃出

  “還沒有?”賈璘盯看著她說道。妙玉羞得抬不起頭,卻更不敢看此時的自己。身體顫抖著,她把頭埋在賈璘的懷里說道:“被璘哥哥看得不敢回話。”

  才說罷,她就覺得他握著柔軟汗巾子的兩手,賈璘抱她于榻上擁住再問道:“還沒有?”

  “嗯。”妙玉使勁摟著他的脖頸輕聲回道,“哪有。”賈璘忽地撤開她的裙袍,就在燈燭的光亮下愛憐地賞看著這尊玉潤光潔的酮體。妙玉先是兩手攏在胸頸前,再被他看得臉上紅燙又趕緊遮臉,卻更為使得自己盡為開闊至極。想起來,她趕緊再抱住他以自遮,在他耳邊嬌聲說道:“哪有。”

  賈璘擁住她,在她耳邊說道:“還沒有?”妙玉再要逞強卻先是一頓而驚呼:“璘哥哥疼惜!”稍作緩和的她,看著他落淚動情地說道:“璘哥哥倍為憐愛,奴家怎能不察?自然早、早就知道有了的,一直就在璘哥哥懷里,更沒離開過。奴家只認錯,求璘哥哥憐。”

  賈璘此時卻也不答,只扳住她的肩頭在她頭側問道:“可在了?”妙玉手捂著紅唇,顫聲回道:“在了的。”賈璘忍住笑再于她耳邊問道:“可有了?”

  妙玉咬著錦繡枕頭嬌呼道:“有了的。”賈璘再扶著她的纖腰俯問道:“還沒有?”妙玉躬身拜禮著勉為嬌喘著答道:“奴家回璘大爺有知,早就有了的。奴家頑鬧,璘哥哥千萬莫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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