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紅樓之補蒼天 > 第166章:愜意的將軍
  所謂三冗,曾經拖垮了繁榮當時的大宋。其實這個問題,也一直伴隨著朝代更迭。

  以當下的大成來說,冗官的現象早已出現,并成為令皇家撓頭的煩惱事。譬如賈氏寧榮兩府那樣,皇帝既不肯重用那些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紈绔,卻也不能漠視。畢竟這些人的前輩為國效力,不能不對他們做出恩寵的姿態。

  除此之外的其他官貴,看似每月俸祿銀兩不多,但其他如錦帛、祿米、柴薪、酒肉、醬菜,乃至侍衛、侍從等按等級按量發放,何嘗不是銀兩?又,官員們的職田,不就是朝廷額外賞賜出來的?再,官貴們免丁折成的免稅田畝,少則百十余畝,多則上千畝,難道不是朝廷的恩賞?

  這些已經牽扯到部分冗費的問題。

  冗費首先就是上下奢靡浪費造成——譬如元妃省親的奢華,連居住在宮內的賈元春都不得不明確發言制止。另外譬如知縣接待林如海、賈璘的過程,豈不是冗費加冗政?試種玉米還沒個影子,一眾人等吃喝的酒肉數量與女伎花費,就已是幾畝地的年產出了。

  再有就是關聯到軍政的冗兵。大量的士兵充斥各處邊關,更有不同形制存在,比如衛兵和募兵。前者可稱正規軍或者就是繼承制,后者是各地方征調補充的兵員。

  這些士兵拿著糧餉,卻未必敢于以刀槍應敵。所謂兵不在多,應該在于精。當初賈璘訓練普通士兵為精兵,靠得不是高官厚祿——殺敵之后自然也會有封賞,而是訓練有素之后的團結一心。

  林如海既然說到這里,賈璘也只得跟著慨嘆幾句。陳說時弊的同時,兩人再對國政與軍防,說一些自己的觀點。

  國政自然是精簡官吏,然后就是政務的流程治理。這些是表面現象,更還要結合類如鹽政的深度治理,讓政務清明,才是最終的目的。

  兩人說得熱烈,就好像是將軍、幕僚們在面對沙盤,進行軍事研討一般,倒也是件興趣盎然的事。

  說得有趣,賈璘隨后把話題轉到軍防上來。

  鴛鴦陣里的兵士們各司其職,又能形成整體的攻防,最大程度地保證了陣式里的士兵們,既可以殺敵,更能夠協同自保。

  反觀正規軍,看似結陣嚴謹,又是手持各種精良的武器,甚至是火槍、火炮。可平時的訓練與應敵結合不上,再多的訓練經費和時間投入進去,只能起到驕傲士兵心態,卻起不到臨陣勇敢殺敵的作用。

  比如與大漠瓦剌、韃靼作戰時,長風掠過無邊的荒野,號角聲凄厲地震蕩在耳中,眼前只覺得茫然……;比如在與女真金作戰時,敵騎呼嘯而至,手里持著重刀鐵杵,嚎叫著一通猛沖。尤其那些人發型詭異,猶如鬼魅。

  所以自恃訓練精良的正規軍,見到真正的戰陣之后多是驚惶不安。再加上戰馬少于敵手,他們在聽著對方馬蹄如鼓的響動,早就是慌了神。

  火槍、火炮看似猛烈,但既是準頭差得多,再就是裝填、施放繁瑣。敵騎沖擊得猛烈,沒一會兒就殺入本方戰陣,還是要靠冷兵器解決問題。

  而韃靼與金人也都有類似的火器,雖然數量與質量比不過大成這方。但火炮、火銃的煙火大起,除了震懾敵人之外,本方兵將也是驚悚。更何況,火炮、火銃的威力也不大。總之,若是依靠諸如賈氏先輩賈演、賈源那樣勇猛沖殺,自然可以與敵人拼殺得勝。

  可此消彼長。敵人先是示弱,大成又止步不前,就形成了目前的己方僵持態勢。

  賈璘侃侃而談,林如海聽得連連點頭。雖是文士出身,但他總是經過籌建、經營林家軍。此時的林如海,若說是一名純粹的儒將,應該沒有人會反對。當然,他的這個身份里,“儒”的成分還是多的。

  兩人說得興致大發,賈璘不禁建議道;“這里的知縣尚且覺得有流竄盜匪而驚恐不安,我們將去乾州、淳化一帶,那里豈不更是如此?我此次與老爺同來這邊,帶的隨身仆從里面,多是會鴛鴦陣的。”

  聽了他的話,林如海先是大笑,隨后就稱贊道:“璘哥兒這是有備無患啊!”

  有備無患的何止是賈璘,更有林黛玉、甄玉蓮乃至妙玉呢——必要安排襲人、晴雯跟從。

  晚間賈璘再走回住處的時候,見到這兩個小姐妹,正坐在炕上,借著油燈的光亮一邊說笑著,一邊做針黹。見他回來,襲人連忙拿起茶壺倒茶,嘴里說道:“這原本也算不得什么茶,大爺就當是解口渴罷了。”

  晴雯撇嘴說道:“更別說大爺,就是襲人也喝得皺眉呢。”襲人立刻還嘴說道:“偏你灌了個水飽?肚子里是面條還是泡饃?”

  賈璘聽得忍不住發笑:“可見你們都是金貴慣了的。茶水也罷,面條、泡饃也好,難道不能進得你們的肚子里?”

  “自然是能的。奴婢自知不如晴雯嬌嫩,原本并不在意這些。”襲人笑嘻嘻地湊近前來,坐在他的身邊說道。

  “又莫說這茶水、泡饃,襲人的肚子里,只要是大爺賞給的,恐怕都能裝的進去,就是不能裝進姐妹的好心。”晴雯揶揄地說道。

  “你這話說得好沒道理!偏你肚子里就少裝了?”襲人梗著粉嫩的脖子,不服氣地說道。

  賈璘靠在被垛上只不說話,晴雯再要反擊的時候,連忙笑瞇瞇地說道:“襲人是裝的多了,就讓她多歇歇。奴婢身子倒是輕松,就給大爺打水盥洗去。”說罷,她嗖的一下從炕邊跳到地上,忙著打水、拿布巾。

  襲人眨巴著眼睛想了想,自知是斗嘴不過那個“媚主”的晴雯,只得緊抿著嘴唇看向賈璘。眼見她紅了眼圈,賈璘不禁笑問道:“今日大戰,看來襲人輸了一局。”

  “沒有。”襲人忽然起了嬌態,聲音柔得醉人,眼淚還真落下一滴來。晴雯笑著“呸”了一聲道:“她這才是媚到骨子里去了,我看著都起了雞皮疙瘩。”

  “我來給你看看。”賈璘說著伸出手,晴雯嬉笑著靈巧地扭身避開。襲人再眨了眨眼睛,揶揄著贊道:“真是好,好個身段兒。”

  賈璘低聲提示道:“再不要喧嘩,只早些休歇。”那兩人各自縮了縮脖子,連忙福禮。賈璘才盥洗已畢,晴雯伸出白嫩的手遮在燈燭后面。她細腰略彎、俏臉湊近,紅唇略微噘起而發出“噗”的一聲,使得屋內頓時暗黑卻旖旎起來。

  第二天清晨,待到要出發的時候,林如海再看到那些看似平常的莊丁的時候,心里也就感到了一份額外的踏實。不管是心理作用還是的確有了感覺,他總是覺得賈璘做事細致就對了。

  載著襲人、晴雯的馬車在杜金平等人護持下隨隊出發,林如海暗笑甄玉蓮為賈璘安排得仔細之余,倒也并不能對此多說什么。

  有了提前的準備,林如海和賈璘等人前去鄠縣、醴陵、乾州的路上,情緒也就穩定淡然。

  再要從乾州趕往西北面的淳化,當地官員都紛紛勸說道:“雖是有圣命在身,可那邊近來的確不寧靜,盜匪出沒頗多。或者兩位大人派遣下級官吏過去,再就是命那邊的官吏前來這邊領命,此事倒也容易辦得。”

  “豈敢如此懈怠圣命?”賈璘拱手在側說道,“林老爺近來身體微恙,可留在乾州。在下卻是堅決要到淳化當地去的!”見他堅持,林如海也就謝絕了他的好意,只說也要同去。

  畢竟有些危險,乾州當地的官員派遣了一百名士兵護從,林如海和賈璘紛紛道謝。選定日期出發,林如海和賈璘,在當地官員的相送下,走出了乾州縣城。

  眾人向北面走去,只見山嶺起伏、溝壑不斷,更有密林片片,鳥雀飛鳴于上空。林如海眼見此景,口中稱贊道:“大成處處皆如此地,實乃神來妙筆才可畫成!”

  賈璘隨口附和稱是,卻見遠處的密林上方,有鳥雀起落不定。想著或有埋伏,他隨即喝令杜金平:“過去偵看一番!”

  答了一聲“喏”,杜金平立刻下馬,先指揮著十幾名家仆沖到隊列前面列了陣勢,再和兩名手里持著牛皮盾牌的隨行士兵,前去密林的邊緣勘查。

  不多時,他們幾人迅速返回。杜金平拱手報道:“林外的腳印、馬蹄印記凌亂而集中,應該有不少人在這邊盤桓。”

  賈璘點頭后,摘下身側的弓箭,再喝令眾人一起向密林里面大聲喊道:“若不出來,我們當即要殺進去了!”

  “哈哈哈。”大笑聲過后,一人率先騎馬走出,嘴里再大聲喊道:“前來護從璘大爺,卻險些被沖殺了!”

  因為事發突然,林如海等人見到這人及其部屬,驟然間從密林中出來,的確心里有些驚慌。賈璘卻立刻對這人拱手大笑道:“原來是云寧兄!”

  來人正是住在左近,婚娶了張金哥不久的李云寧。之所以在這里“埋伏”,是他得知賈璘一行要前去淳化,就帶來一些家仆、莊丁,既算是同伴出游,又算是護送賈璘而報恩還情。

  相互做了介紹,林如海聽說李云寧是賈府好友——不好當眾說奪親、送禮等事,也連連稱贊他的義氣。

  就此結伴而行,賈璘詢問道:“在下哪里敢勞動云寧兄?”

  李云寧并不介意,只是說了自己與張金哥婚后偕好,心里對賈璘仗義相助感激不已。至于出了那三千兩銀子,他雖然覺得還是窩火,但總是娶到了心愛的嬌妻——張金哥陪嫁過來的嫁妝,也有萬數銀子呢。

  “哼!”想起來,他仍是耿耿于懷,“只是那韓澤平可惡至極!若得到機會,必會再與他理論!甚或有了更‘妙’的機會,定將他碎尸萬段!”

  年輕氣盛,這是正常的事。若真的為沒有太多惡果的事,就把對方碎尸萬段,那豈不是也太殘酷了嘛。賈璘隨后安慰著說道:“既已過去,云寧兄不必再提。至于那個韓澤平,自有天理公道會對付他。”

  受到了安慰,李云寧總算是有了面子,也就不再叫罵那人,而是說到了官司的迅速了結,至今還是覺得詫異。

  賈璘不便說得詳細,只是對他說道:“是我家的一位嫂子,稱作賈王氏熙鳳。她再轉托了一位官貴,使得云寧兄的事情得以解決。”

  李云寧聽了,連聲稱贊王熙鳳是位奇女子。也知道是大家女子,他不便追問,只是一個勁地對賈璘請求轉告謝意。

  賈璘就此更覺得開心:雖說辦事索要錢財不妥,但幾方都是滿意的結果,卻也令人欣慰。李云寧再得知賈璘帶著兩名丫鬟伴從,也低聲贊他“好細心”,并不再多為此說笑。

  一行人等幾日之后一起趕到了淳化縣城。這邊的知縣等人忙著迎出城門接待,林如海、賈璘道謝不止,再就安排隨行人等。

  從乾州帶來的士兵,就此可以轉回去也不必說。先前賈璘帶著的隨從,也可以臨時找個院落安置。

  可李云寧帶著百十人,又怎么安排才好呢?而且李云寧又還說會陪伴賈璘、林如海一段時間。

  好在李云寧的父親是原來的長安守備,說起來官吏們都是相熟。知縣等人略作商議之后,就在靠近縣衙旁邊找了個院子,安頓了這些人等。

  平日里,李云寧就和賈璘外出公干,只當作隨從護衛;回來城內時,兩人或者飲酒,或者弈棋,總是交談快活。

  傍晚時分,兩人走到縣衙旁的隨從駐地,賈璘對李云寧說道:“你的隨從看起來頗為勇壯,可見云寧兄平日里也是多有習練。”

  李云寧活動了一下手腕,帶著得意的神情說道:“也不是夸口。要說與‘三大營’的兵士比勇壯,與錦衣司的司衛比身手,我的隨從定是比不得。可若說,”

  說到這里,他看看左右,不禁壓低了聲音說道:“若是比這左近的鄉勇、士卒,嘿嘿,那應該是綽綽有余的。”

  賈璘稱贊過后,李云寧想起來說道:“天成也是雄健,帶來的隨從必也是精勇之士了。”賈璘只是略微點頭:“我曾經在江南試過鴛鴦陣,這些莊丁習練得倒也有了模樣。”

  李云寧聽得高興,當即請求賈璘予以展示。推拒不得,賈璘隨后命杜金平帶著那些莊丁演練了一番,李云寧即便未覺得如何,但對這些莊丁進退有據、彼此呼應,更還很認真的神態,也給予了稱贊。

  旁邊有縣城內的士兵們見到,只是嬉笑著說道:“像是戲班子一樣,又還凌亂不堪。若是震懾、抵擋尋常盜賊也就罷了,卻并不能真的拼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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