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紅樓之補蒼天 > 第254章:惠愛
  王恩龍這樣說,賈璘自然也是做此想,心里更開心邊地將領對此熱衷。但能否就此實現這個愿望,卻也不是王恩龍能夠決定的。再拱手道謝后,賈璘隨后率眾離去。

  從蘇璋到柳湘蓮,眾人現在的確對賈璘心悅誠服,可要等待更好結果的煎熬卻還是要有的。

  這邊暫且無事,長安城中也是繁華如舊。

  官員們照常上值,下值后照舊歡樂;百姓們除了對街頭傳聞說幾句閑話,更關心的還是自家炊煙是否能正常從屋頂冒出,更要為吃得飽、吃得好而做螻蟻忙碌;豪貴少年仍是闖蕩街頭,自以為是地唱著“笑傲曲”。

  氣溫的提升,除了催發了柳樹、榆樹、槐樹等樹芽、樹葉,催開了應季花卉,更還用春風把天空吹得澈藍無邊,仿若巨湖大海倒轉于凡人的頭頂一般。

  如此情景,人們應該心情很好才對。可賈氏的寧榮二府的人們,再聽到賈璘處斬十余名武官的處理結果以后,卻是心情抑郁。

  哪怕舉頭就能看到無邊澄凈的遼闊天空,他們彷如仍是身處在繁華長安的冬日——因為煤炭、柴薪使用過多而盡是沉霾,眼里、心里都是沉郁。

  賈璘雖是遠支,又已經分府別居,可賈母等人聽到他被革去了“文武選侍郎”的官職,都像是自己被奪職一樣。

  倒不是因為過于關心賈璘,賈母等人是擔心此事會被朝中的一眾御史們接連參奏。如果是這樣的話,或許也會被牽連到。

  對于賈母的憂慮,原本就要無事生非、興風作浪的賈珍,自然是添油加醋地描繪一下或許可怕的后果。賈母自然是精明,又是開口呵斥一頓,賈珍只得告罪回去。

  但畢竟他這樣拱火是有效的,賈母果真又是為賈璘的事嘆氣。

  “老祖宗不必擔憂什么,璘哥哥又寫來書信的時候,也渾然對此不在意,只說原本就是虛職,只在邊地卻更沒有什么佐助之用。”薛寶釵想起來,出言安慰道。

  “話是這樣說。我倒也算是心寬,但終究沒他的心大。”賈母說罷,自己也笑了。

  “老祖宗既然知道是這樣,何必再為這事著急?依我看啊,璘哥哥準能披紅掛彩地返回!”賈寶玉在旁邊幫腔說道。

  賈母聽得開心,先是哈哈地大笑幾聲,再指著他說道:“你也有十四歲了,怎么還說這些混話?他又不是娶親,披什么紅、掛什么彩?”

  賈寶玉隨即嘿嘿地笑幾聲,再拱手說道:“我是說,璘哥哥一定會穿上紅袍就是了。”

  紅袍是當朝四品以上高級官員的官服,自然不是尋常可以輕易得到。賈璘目前官職低微又還受到了彈劾,肯定距離這樣的職務更遠。賈寶玉現在說的話,自己也知道只是討賈母開心罷了。

  但既是喜愛這個孫子,賈母確也聽得高興。暗呼口氣,她緩和了心情,正要說什么,王熙鳳也笑著搭腔說道:“姑太太那邊來信,不是也提到了這件事?只說官場起起伏伏很平常,并不是我們娘兒們可以猜得出來、想得到的。就像是璘哥兒那時被暫時停了職,卻不是轉眼就做了御史老爺?!”

  說著,她還特意把兩手合在身前一拍,以示這都是小故事、小環節,的確不必為此煩心。

  現在的王熙鳳,的確有可以幫忙賈璘的心思。投桃報李是初衷,再就是因為賈璘對她也有相助。只拿她當初掙來李云寧那三千兩銀子來說,不僅沒有罪惡感,反而有成人之美的事實。

  這樣的事對于渴求金錢得渾不顧忌的她來說,心靈的確為此震動:以這樣的方式掙些銀子雖說也是不妥,終究比害人命、奪人妻的事好得多。

  賈母聽得入心,連連點頭稱是,再緩緩地說道:“即如兩位國公爺在世的時候,確也不是百戰百勝的。”

  “既然是這話,我們就做點別的,不要再說這件事就對了。”薛姨媽插話道。

  “做什么?別說我年輕的時候就是手不巧。即便再手巧,現在也是繡不得花了。”賈母哈哈大笑著說道。

  她的確經歷了不少人生風雨和事故,很快也就平和了下來——再有千般危險,賈璘是遠支、更還早已分府別居,這就是賈氏寧榮兩府與其撇清關系的最重要理由。

  當然,若是賈璘再又風光,寧榮兩府還是能夠以他是賈氏子孫而持續拉攏。

  “璘哥兒遠行辛苦,我每每都能通過他的書信,感覺到邊地的嚴霜冷雪。他還年輕,我再是關心卻不敢多聽了。以后,再莫給我念他的信了,只要是還好就好。”賈母擺擺手搖頭說道。她不想多擔這份驚嚇,眾人心知肚明,隨即答是。

  她再和王夫人、邢夫人、薛姨媽等人繼續說笑,王熙鳳帶著平兒再去處置家務事。賈寶玉沖李紈、迎探惜三春、史湘云、薛寶釵等人使個眼色,一起施禮道別出去。

  “又有什么花樣要做?”探春撇著嘴問道。

  “嘻嘻”地笑了幾聲,賈寶玉說道:“我見今天不冷不熱,風也有些卻又不大。想著正好放風箏,你們說是不是呢?”

  放風箏,此時的玩法是既有游戲開心,也有祈愿祝福的意思。眼見天色正好,李紈等人隨即附和著一起去找風箏來放。

  不多時,從大觀園里就飛升起來各樣風箏。沙燕、鷂子等算是精致的;也有簡易的,不過是一方彩紙,下面垂著一條或是兩條長紙帶子。

  賈寶玉與秋紋、麝月等人,從怡紅院里拎著個美人圖案的風箏走來,當即被眾人取笑一番:“好俊的美人兒,就被你這樣在手里捏著?”

  對此并不在意的賈寶玉,只是忙著讓秋紋、麝月把風箏拿穩,自己快速退后幾步。自覺線索足夠,他嘴里喊聲“松手”,就不斷地抽動手中的線索,希望那個美人順勢而起。

  事與愿違。他越是著急,手里的動作越是失調。那個美人圖案的風箏總是不能升起來,氣得他把風箏丟在地上,恨恨地罵道:“若你不是個美人兒,只這樣與我作對,我現在就把你踩得稀爛!”

  眾人見他急惱的樣子,紛紛大笑起來。麝月畢竟有耐心,重新整理了風箏之后,開口勸說道:“線拉得遠一些,等風吹來得大一些應該就可以了。做事總是要有些耐心,急不得的。”

  賈寶玉先是點頭,卻不禁想起賈璘對他的叮囑。見他又是發呆,秋紋笑道:“對著個紙樣美人也是看得發癡?”

  回過神來,賈寶玉連忙重新操作。果然,心情穩定之后,他手里牽線的這個風箏很快就真正地飄搖在半空中了。

  其她幾人覺得各自的風箏升空,近些還能看得清楚,再又遠些,也就沒什么意思。各自拿出小剪刀,她們剪斷了風箏線,目送那些風箏帶著自己的心愿遠去,直至消失不見。

  賈寶玉的風箏因為放起來最晚,玩興仍濃,也顧不上旁人近前搭訕。那幾人看得乏味,再走去作詩、說笑去了。

  見她們走開,賈寶玉正要剪斷風箏線跟去,卻又發現半空中飛起一個描繪著鳳凰圖案的風箏。

  “是從櫳翠庵飛起來的。”秋紋率先順著飛行軌跡判斷后說道。

  “小聲些!”麝月立刻提示,秋紋不禁吐了吐舌頭。

  賈寶玉也已經發現,也不顧自己手里的線索,而是轉頭看著那邊的風箏。

  “是妙珰師父放的?”麝月近前試著說道。

  點點頭,再又搖搖頭,賈寶玉輕聲說道:“她怎么會有這個心思,定是瑞珠、寶珠她們放的了。”

  秋紋盯看那個風箏一會兒,只說不信:“哪有看個風箏就能知道是誰放的?又沒有千里眼。”

  賈寶玉并不搭言,眼睛仍是緊盯著那邊看。麝月低呼一聲,上前就要幫他拉線:“二爺,風箏被風吹落了也沒看見!”

  賈寶玉就此也察覺手里的絲線沉重,看向自己那個美人風箏。果然,那個“美人”在風里搖擺不定,顯然已經不易控制。

  忽然從心里生出傷心,賈寶玉連忙緊緊地拉住手里的絲線,與刮來的春風抗衡。

  “快松了手吧。”麝月連忙勸道,“仔細手被絲線割出來口子、流出來血!”

  聽了她的驚呼,賈寶玉不僅沒有松手,反而有了越戰越勇的勁頭。又擔心絲線扯斷,他再把于手上、碗上纏繞了幾道。

  美人圖案的風箏終于還是難以控制,但賈寶玉不僅沒有繼續傷心,卻忍不住地開心大笑道:“哈哈,就說不能松手的!若是掛在了樹上,豈不孤零零地被風扯得稀爛?!如今好好的那個美人,這不就落進了櫳翠庵里了嘛!”

  他開了心,秋紋、麝月卻還是一個噘嘴、一個蹙眉,表示并不愿意去接近那個小小庵廟里的主仆幾人。

  “你們回去等我。找回風箏,過會子我也就回去了。”賈寶玉的嘴里說著,讓秋紋剪斷了絲線,小跑著去了櫳翠庵。

  他的手才放在木門上,門卻像是自動的一般打開了。

  “這么漂亮的風箏,就知道除了是二爺的,再沒旁的人。”瑞珠笑瞇瞇地說道。

  賈寶玉一邊邁步往里走,一邊問道:“可有損壞?”

  “仔細收好了的。”瑞珠一邊答話,一邊跟著往里走。

  院子里,果然是寶珠在拉著絲線,還在放那個鳳凰圖案的風箏。

  “就猜到是你們。”賈寶玉笑道,再仰頭看去。

  “二爺怎么就能猜得出來?”寶珠笑著問道,眼睛卻連忙再看向半空中的風箏。

  賈寶玉也不答話,只是笑著說道:“我說你也忒好玩了些。放了這么久還不松手?”說著,他從瑞珠的手里拿來小剪刀,順勢剪斷了絲線。

  手里的力道頓時落空,寶珠緊盯著那個飄搖的風箏,心里仍是舍不得。

  “鳳凰就應該在空中飛的。”賈寶玉說道。

  寶珠點點頭,還是沒有收回視線。瑞珠卻已開口道:“師父烹了茶,二爺喝一口、坐一會子再回去。”

  想了想,賈寶玉自然難以抗拒對靜室中的秦可卿的思念乃至渴念,隨即邁步進屋。寶珠不敢跟著進去,瑞珠也只是進屋倒了茶,再出來查看風箏的去向。

  茶杯遞過來,賈寶玉說著“不冷不熱正好、茶也香”,再盯看著秦可卿,打量了之后說道:“你果然大好了的。”

  再握著她的手,他接著說道:“手心里卻還是燙。”

  手里熱總比涼的好。被賈寶玉摩挲著手,秦可卿眼見他體貼,就偎在他肩頭不動,任他百般安慰。賈寶玉捧著她的臉端詳一番,見她美目含波如春水,心中立刻大為動情。

  被他吻住櫻唇的秦可卿略作逢迎,總也是擔心他在這里多停留而被她人察覺異常,只得連聲勸慰。

  也不敢多停留,賈寶玉與她親昵一會兒,也就拿了美人風箏出來櫳翠庵。因為想著她,他走路仿佛只是憑借慣性而并不需要思考,任由兩腿兩腳把他帶去怡紅院。

  到了半路,他忽然覺得異樣,轉頭看去,正見薛寶釵帶著鶯兒、文杏要出園子。

  打了個招呼,賈寶玉近前問道:“寶姐姐在園子里也可以住在蘅蕪院,可以與姐妹們多說話的。”

  “我還是回去做針黹便利些。”薛寶釵答罷,再想起來問道,“你這風箏沒有放出去?”

  看了看手里的那個美人風箏,賈寶玉聳聳肩說道:“一時風大,幸好落在了櫳翠庵。瑞珠撿到了,說會子話就還給了我。”

  提到櫳翠庵,薛寶釵的眉頭又是微蹙。賈寶玉見她如此,就擔心被她看穿自己與秦可卿的事,不免有些忐忑不安。

  走了幾步,薛寶釵再緩緩地說道:“那樣的一個人,現今卻孤單地住在那里面。”

  賈寶玉暫未作答,停了一會兒才說道:“不是這樣,我們恐怕早就不能再見了。”

  “嗯。”薛寶釵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這就是說,有緣就不必擔憂。”

  “就是寶姐姐說的這話。”賈寶玉見她并未多問什么,心情轉好而笑著說道。

  看看這個似乎只對女孩子感興趣——或哭或笑或惱或鬧皆為此,除此之外并沒有什么其它煩惱的人,薛寶釵也暗自表示無奈。

  她的心里,自然還是想著賈璘的安危。賈母等人為此煩惱不已,她也跟著心驚。

  再又想到如此年輕的賈璘,竟然能夠才入官場就興起風波。又使得見多識廣的賈母也為此驚喜憂愁不定,薛寶釵不禁也是笑了,暗贊一聲:好個哥兒。

  “怎么又笑了?”賈寶玉好奇地問道。

  回過神來,薛寶釵下意識地說道:“是林妹妹才給我來了信。說她那里一切都好,我為她高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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