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紅樓之補蒼天 > 第270章:喜訊
  距離并不遠,賈璘與杜金平到了這個從兵營單獨隔離出來的院外,見到許多荷槍侍衛把守在各處。

  下馬后,賈璘拿出腰牌,守衛士兵查驗后予以放行。賈璘和杜金平進了院子,再有士兵近前,把兩人手中的馬韁繩拿過去,牽著馬匹去了馬廄。杜金平暫去門房處等候,賈璘在侍從的引領下去到正堂。

  王子騰端坐正中,賈璘施禮后,再和坐在旁邊的賈雨村見了禮。

  “我并未能親眼目睹,但也聽統制大人說了,天成的試驗果然有奇效!”賈雨村稱贊著說道。

  賈璘客氣幾句,只說是王子騰領導有方、更賴圣上洪福等套話。

  賈雨村原本覺得王子騰對這個年輕人有意見,但現在知道要趕走他已是不能,只得再轉個一百八十度,對他稱贊不絕。

  對于賈雨村,賈璘原本就沒什么好感。現在聽他近乎夸張地奉承,賈璘也覺得沒這個必要:“總還是要經過實戰才可。”

  賈雨村是文官出身,對于實戰或許見過,也從兵書戰策中學習過一些知識與常識。可要是真的刀劍見紅地陷陣,別說是親身,就是他在后面觀看定也是不敢的。

  聽到賈璘如此說,賈雨村先就身上一凜,只是強做微笑罷了。

  “璘哥兒果然是文武俱全的奇才。”賈雨村捋須頷首微笑著說道。

  賈璘略微拱拱手:“若說文武俱全,賈大人才應該是。之前我與大人在揚州結識,后來再得知您做了應天府知府。現在您又在軍中效力,豈不正應了這句話嘛。”

  王子騰在旁邊聽著,大致可以覺得賈璘的話難免有些調侃。但這也都是具體詳情,他也就只是笑而不語。

  賈雨村聽了這些話,先是有些得意,再就生出一些羞赧。倒不是因為他覺得是賈璘在暗諷他巴結王子騰,而是因為他記起了關于甄士隱的事。

  在揚州的時候,他和林如海、賈璘等人聊天的時候,是明確說到了甄士隱及其一家的事。先是受到甄家的救助,他也于后來得知了甄家遭遇了接連的不幸。可他當時既覺得愛莫能助,再因為不想去參與那些事,也就與甄家干脆斷了聯系。

  此時賈璘隱約著舊事重提,賈雨村只好帶著羞愧和難為情的心思,對此略作敷衍。客氣了幾句,他也就施禮告退。

  王子騰再邀請,他只說“璘哥兒來了,這是統制大人的家宴,在下不便打擾”,隨后就匆匆離去。

  命人代為送走了賈雨村,王子騰隨后笑瞇瞇地看向賈璘說道:“璘哥兒不僅得到了火藥的改良配方,更還同時造出了震天雷和火藥包。這樣的大事,我只想知道,你是如何實現的?”

  想著再要說什么,但王子騰已經見到王柏親自施禮來請:“有稟父親大人得知,后堂已經備好酒飯。”

  “嗯。”王子騰恢復了莊嚴的神色,對兒子點點頭,再看向賈璘,“說是家宴,不過是我們幾人而已。”

  “在下實在不好叨擾。”賈璘施禮回道。

  “無妨。不過是我與栢哥兒、泌兒幾人罷了。”王子騰起身說道。

  “遵命。”賈璘立即答道。

  跟在他的身后走著,賈璘再看到王柏的身子挺得筆直,不禁出口贊道:“栢哥兒英俊是天然,英武也如舅舅仿佛。”

  王子騰轉頭看了看王柏,不禁從鼻子里“哼”了一聲。王柏連忙低頭行了個禮,并不敢開口說話。

  見父親接著走去,王柏停住腳步,帶著不滿的神情對賈璘低聲說道:“為你的事,我挨了父親好厲害的一杖!”

  賈璘就此知道他身姿挺直的原因,是怕帶動了杖傷。忍住暗笑,他故作驚訝地問道:“栢哥兒做得好大事,舅舅為何還要責罰?”

  就是此時身邊再無旁人,王柏也不會說出“是你做得好大事才對”的話。運了運氣,他只得略微紅著臉,低聲說道:“只說我不如你精明,多有懈怠偷懶罷了。”

  聽他這樣說,賈璘拉住他的手臂,低聲說道:“別委屈,定要你開心滿意就是了!”

  這話幾乎不用他明說,但王柏還是要表示感謝,拱手行了一禮。

  王子騰在前面走著,不覺身邊再有人。轉頭看過來,他就見到王柏再對賈璘施禮。

  看著兩個小兄弟彼此客氣恭敬,他也就笑道:“栢哥兒是要向璘哥兒好好習學才是。”

  “遵父親大人的話。”王柏嘴上說著,心里卻暗道:我倒也敢?!做什么火藥火器自不必說。又當眾摟抱女孩子,竟然還給女孩子褲子?不被你打死才怪。

  賈璘已經快步追上王子騰,王柏只得悻悻地跟來。

  側廳擺著一張大桌案,上面布滿了煮羊肉、羊排、燉肉、湯菜、烤馕等。再有就是在一個小笸籮里,赫然裝著一小摞金燦燦、黃澄澄的玉米餅子!

  王子騰進來屋內,賈璘與王柏先后走來。聽得身后有腳步輕響,賈璘回身看去:正是王泌。

  此時的她,全然不是穿著士兵服的“英俊少年”模樣,而是衣裙鮮麗、烏髻挽起、金簪橫斜、面龐如月、眉若遠山、眼似秋水、身姿嬌俏的純粹大家女兒的情狀。

  彼此見了禮,王子騰坐在主位,隨即招呼賈璘坐下,王柏、王泌坐在側邊。

  “如何?可還眼熟?”王子騰指著桌上的那些玉米餅子,笑著對賈璘問道。

  王柏心想:我前不久就給他帶了幾個呢。而旁邊的王泌,更是當即就差點笑出聲來:他別的或許會忘記,這玉米餅子,恐怕今生也不會忘了。莫說是他,就是我也不會的了……。

  賈璘連忙正色答道:“在下佐助林老爺試種此物,果然在關中獲得成功。”

  點點頭,王子騰伸手取來一個,遞給他說道:“如此珍惜之物,當由璘哥兒多吃才好。”

  賈璘必須要雙手接過來,做了認真地道謝:“大人賞賜如此稀罕之物,晚輩只有再三感謝盛情。”

  王子騰只擺擺手,笑瞇瞇地看著他;王柏的神情倒還淡定,而王泌的臉都紅到了脖頸,腦袋再也不能抬起。

  賈璘此時也不敢再看其他人,只有鄭重地,以近乎虔誠的神態吃著玉米餅子。雖然這餅子的確甘美卻也干澀,賈璘吃了幾口再趕緊端起菜湯來喝。

  王子騰見他吃得香甜,不住地稱贊道:“天成果然豪爽。”

  賈璘拱手致歉,王柏的眼睛在他和王泌之間掃了一下,也只有低頭喝湯。而王泌的神色已經平和,只是默不作聲、不動聲色地略作飲食之后就離席退下。

  一團和氣之中,這頓家宴順利完成。王泌隨后起身施禮退去,賈璘低頭施禮道別。

  飯后,王子騰再和賈璘坐在堂屋里,繼續說起軍事。想著他和賈雨村提及的實戰,王子騰沉思了一會兒,詢問著說道:“火藥與那些火器看起來威力甚大,只是不知道在實戰中,士兵們可能應用自如。”

  這的確也是賈璘關心的問題。畢竟此時還沒有精確的導火索、雷管等輔助品出現,火藥爆,炸的穩定性與士兵實戰的應用,必須是要格外注意的事項。

  可并不能就此因噎廢食,對此也早有預案的賈璘隨即回復道:“在下已經代請營內營將,先安排了部分士兵演練。待反復確認成熟之后,可請統制大人予以推廣。至于震天雷和火藥包的制作,倒并不是什么難事。”

  王子騰聽得連連點頭,喃喃地說道:“士兵們演練成熟,還要有對應的戰陣,方能形成統一。進而才能使得新火器,發揮出最大威力。”

  兩人的意見達成一致,就由王子騰先行下令大批制造這些火器。與此同時,他再予以調撥部分兵將,在熟悉掌握新火器的同時,再演化出不同的戰陣,比如對付敵方騎兵、步兵、火炮與火銃陣、攻打敵人城池等不同作戰方法。

  賈璘也提供出一些基本意見,這里面最關鍵的就是控制與敵方的接觸距離。如何做到這一點,對于大成目前來說并不容易,因為韃靼人多是騎兵。

  “晚輩想出了一個辦法,不知道統制大人以為如何?”賈璘說罷,就陳述了自己的意見。

  譬如挺進茫茫的草原丘陵地帶,大成士兵既然缺乏戰馬,那就干脆用馬車裝在許多木質拒馬柵欄隨行。前面的斥候發現了敵情,后面的士兵立即把拒馬卸載下來,擺成層層疊疊的柵欄,阻擋敵騎的進攻速度。

  然后由士兵們迅速搭起簡易的投石車,隨時準備進行大型震天雷的拋擲。若敵騎沖得過近,再由士兵手投小型的震天雷。敵騎難以抗拒而逃走,我方看似不易追逐,卻也不必為此焦急。

  因為擁有純粹的震天雷與炸藥包,接下來就是大成士兵對韃靼城池的攻堅戰。

  連續有效打擊了韃靼人,大成也就獲得了更多的戰馬。或者裝配出更多的騎兵,突襲進入韃靼腹地作戰,或者就是作為戰利品,去裝配與金人對抗的部隊。

  王子騰聽了他的分析,覺得可以據此實行。賈璘再接著說道:“因為要與對方有戰斗,所以火藥的配方務必處于絕密。另外,就是要對韃靼進行迅猛的打擊,以免他們模仿造出這些火器。”

  說到這里,王子騰不禁有些猶豫起來,因為“出師無名”。賈璘暫時對他的疑問也是無解,只得說道:“總是先要制造出充分的火器,士兵也要精熟新戰法。”

  兩人商議已定,王子騰再問及此事中的各人功績,賈璘做了一番解釋與建議之后,也不再多說,徑自起身施禮道別而去。

  王子騰沉默著坐了一會兒,開始寫去給朝廷的奏章。這里面自然是先對賈璘大加夸贊,再提及賈璘以及相關人員的受賞建議。

  賈璘目前的實職是七品,就此升職自然是容易。可這里面還涉及到王子騰的兒子王柏,倒也是件需要斟酌的事。

  若是其它功勞,王子騰自己不必說,也自然可以轉請他人去做這件事,可以迅速地把王柏的官職升級。

  有難度的問題是,王柏首先是年齡不大,之前也無分毫功績。而且此事確乎是賈璘帶頭,王子騰總不能讓自己的兒子一下子越到賈璘之上去。

  反復思量之后,王子騰寫下的建議,就是賈璘連升幾級,建議正式任命他為兵部武選侍郎;封二等一級云騎尉;兼任都察院巡邊御史之職。

  王柏,特進兵部主事兼榆林鎮從五品法曹,封二等恩騎尉;

  衛若蘭,特進兵部武選司六品主事,留軍中攝新安邊營兵曹事;

  李云寧,特進兵部榆林鎮從六品運判,留軍中協同糧秣事;

  韓澤平,特進兵部榆林鎮靖邊營七品法曹;

  裘方,特進兵部榆林鎮定邊營從七品兵曹;

  柳湘蓮,特進兵部榆林鎮寧塞營八品經歷,攝倉曹事。

  這里面,也有王子騰的別樣心思。賈璘自不必說,王柏的求任看似不高不低。但只要這個職務能夠被確認,王柏就此單獨打開了向上的空間——以王子騰的威勢,將來也不必再讓兒子依托別人的功績。只說王柏做事勤謹嚴格,王子騰就足以令他繼續升職。

  對于衛若蘭,王子騰只是對賈氏勢力打了個障眼法罷了。衛若蘭又是賈璘極為推舉的人,王子騰也就做個順水人情。至于能否獲得朝廷認可,那就是在長安的衛弘正的事了。

  韓澤平與裘方兩人看似官職不高,但這是因為這兩人目前的功業不明顯。王子騰與他們的父親多有交往,也是相互賣個好,等待來日機會的意思。

  至于柳湘蓮的官職,其實就是可有可無。收入不多、官職不顯,也是王子騰略微給了賈璘的舉薦面子。

  依次斟酌已畢,王子騰隨后立刻命人傳報長安。

  那邊的賈璘也寫好了奏章——肯定沒有自薦與舉薦的內容,只是言明了此事已經成功,再就是王柏等人輔助有功等言辭。

  他的奏章發出,衛若蘭等人各自心中忐忑。來到邊地生活,他們自然覺得艱苦。既有這些不習慣,他們就只有期盼能夠獲得出身,來抵消自己付出的所謂辛苦。

  可眾人也都知道得官并不容易,尤其在他們這樣并不是很成熟的年齡。若能輕易得到官職,恐怕這些人都不會跑到這里來了。

  賈璘也并不多解釋,只是要他們更加謹慎地幫著做事。

  天氣轉熱,邊地的氣候雖然干燥,卻有望不盡的萋萋芳草,以及大片的開墾農田、成群的牛羊騾馬。

  這樣的邊地風光,總比一眼望去只是荒涼蕭瑟的景致美得多,好歹使得眾人的心思安定下來。也就是在這樣的景致里,賈璘送別了回返長安的表妹王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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