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紅樓之補蒼天 > 第280章:對這個世界的宣告
  圣旨迅速發去邊地,戰果與朝廷的意見立刻傳遍了邊地乃至大成內境。

  長安與揚州與賈璘有關的親人們,當即陷入了震驚,隨后就是狂喜之中。

  寧國府的賈珍不愧平常多與一干官貴朋友交往,于第一時間得知了這個令他驚愕不已的消息。反復確認以后,他迅速騎馬趕來榮國府,向賈母等人報知。

  榮慶堂內的眾人(基本都是娘兒們),先是被震驚得身體發抖,再就有王熙鳳、薛姨媽、薛寶釵、迎探惜三春與史湘云等人,各自激動得抹起了眼淚。

  “早就說璘哥兒是大才的,只可惜之前少賞了他。”賈母再也不能保持鎮定,連連后悔地說道。

  薛姨媽顫抖的手拉著女兒薛寶釵的冰涼的手不放,后悔得腸子都青了:如何不早向賈璘求婚娶?!!!

  王夫人雖然神態淡定——因為有些難免的嫉妒,可也是神色大變;邢夫人呆愣地張著嘴合不上,心里只是害怕:日后賈璘會不會埋怨賈赦說什么“讀書無用、寒族才會渴求功名”的話。

  李紈、迎探惜三春與史湘云,自然為堂弟、堂兄與表兄稱贊不已。史湘云更是想起賈璘丟失的那枚金麒麟,臉上莫名地覺得發燒,腦子里混亂想著:璘哥哥不會怪我偷藏他的東西,而責罰我吧?

  賈寶玉聽到這個消息后,只是真心為賈璘高興:“璘哥哥這是立了天大的功勞了。”

  賈母沉默許久,默默地說道:“天大的功勞,那就要有天大的殺戮伴隨。刀槍無眼,你珍大哥哥不也說了,璘哥兒也負了傷嘛。”

  “幸好不算嚴重。說來,這也是有老祖宗庇護著的緣故。”王熙鳳連忙搭言道。

  賈珍先是稱是再就建議開祠堂,向祖宗報喜這件事。

  猶豫了一會兒,賈母搖搖頭說道:“暫時不必了。璘哥兒先是分府別居,此時又不在京城。再要祝賀他,總是當面最好。”

  賈珍只得遺憾地拱手稱了是字。其余人等再為賈璘遇到的那場戰斗展開了盡可能的聯想,更關連到了祖輩的征戰,就此七嘴八舌地討論了起來。

  雖然榮慶堂此時像是專論軍事的“白虎堂”,但無論怎樣,這些女性都不可能想象得到那種慘烈的場面。說了沒多久,等賈母恢復了心情的平和,王夫人等人再勸慰著做些其它游戲,以免她因此想起往事太多。

  心情復雜的薛寶釵既惦念賈璘的安好,更暗悔早沒與他確認特別關系。

  又念及賈璘負傷,她淚水不停落下而抬不起頭,只得掙開了母親的手,快步走出榮慶堂進而快步回去了住處。

  鶯兒和文杏跟著跑回來的時候,已見她反關了屋門,只得在屋門外勸說幾句:“姑娘,璘大爺都是安好,不要再擔心了。”

  薛寶釵勉強回應道:“你們退去吧,我自己待一會。”隨后,她握著他贈送的小折扇,邊哭邊游思暗想著他。

  冷熱、安全、飲食、坐臥,薛寶釵越是展開聯想,越是覺得傷情。不多時,她聽到屋門外再傳來薛蟠的叫喊聲:“哈哈,璘哥兒果然是奇人!”轉瞬,他又大嘆連聲道:“只是因為母親攔阻!我當時若是去了,未必比衛兄的官職低!”

  聽他聒噪也是厭煩,薛寶釵心里不禁氣道:若你去了,或許只會給璘哥哥添了麻煩呢!再者,你若不為了貪玩而真的要去,母親真的能攔住你?!

  薛蟠叫嚷幾句,卻沒能把妹妹吸引出來。因為沒有對話此事的人,他覺得極為掃興。正要離開,他卻見母親在丫鬟、婆子的陪伴下回來了。

  顧不得行禮,他就愁眉苦臉地說道:“剛還說璘哥兒的事。當初若是母親不加攔阻,兒子也就能掙下功名了!”

  “呸!”薛姨媽氣憤地罵道,“就你這混賬也配!許多生意都被你敗壞,若你真的跟去,恐怕璘哥兒照顧你還來不及,又怎能安心創下那么大的功績!我今次并未喝罵,你卻埋怨我來!”

  薛蟠倒也不敢過多頂嘴,只得嘟囔幾句,轉身跑走了。

  “果然是不成器的東西!”薛姨媽再罵道,“不過又是混鬧去罷了。”

  旁邊的丫鬟、婆子勸幾句,薛姨媽暫且熄了怒氣,推門走入薛寶釵的房間。

  見她坐在床邊沉默不語,薛姨媽先是暗嘆一聲,再屏退了欲要跟進來的丫鬟。

  并肩坐在女兒的身邊,薛姨媽猶豫一下,再嘆氣說道:“莫說娘兒們的見識短淺。誰又猜得到璘哥兒能這么快就有今日的榮耀?”

  見薛寶釵并不搭話,薛姨媽轉頭看去,只見她的臉上,卻現出淡然的溫和微笑。

  自己的女兒原本就看著好,薛姨媽更覺得此時的女兒頗具芳華女孩特有的姿容:杏眼含波、粉臉嬌紅。

  對她既是憐愛又是愧疚,薛姨媽不禁抬手攬住她的肩頭,低聲安慰道:“都是命數與天意,釵兒,”她正在說著,忽然發現女兒的手里,捏著一柄小折扇。

  大致知道這是女兒的玩物,薛姨媽并未見過這柄折扇,不禁疑惑地問道:“這是,”

  “是璘哥哥的。”薛寶釵淡然地說罷,薛姨媽當即眨巴了幾下眼睛,呆愣在當場。

  賈璘再是表兄妹關系,可既是親戚關系較遠,而且也是個成年男子——離開長安的時候十九歲,現在已入了弱冠的二十年齡。

  他的東西,怎么能出現在自己女兒的手里?更還被她暗藏著把玩?

  “這,這,”薛姨媽不好多問,薛寶釵卻自顧說道:“是我先送了他一塊帕子。”

  薛姨媽頓覺眼前茫然,不知道該怎么處理這件事。女兒很明顯是下了決心,可薛姨媽卻還存著要撮合“金玉良緣”的心思。主要的原因有兩點:賈璘獲得高官,但家資不雄厚;賈寶玉雖然性子柔弱,但極受賈母喜愛。

  賈母應該還存著讓賈寶玉婚娶林黛玉的心思,可薛姨媽與王夫人,卻都暗下決心,要促成賈寶玉與薛寶釵。這樣的“強強聯合”,才能保證王氏在賈氏的尊榮,才能更好地在未來賈母百年之后,確定地由王夫人代表的王氏掌管榮國府。

  薛姨媽稍楞之后,也就知道薛寶釵這是豁出去了,下決心要嫁給賈璘。并不敢過于呵斥她,薛姨媽擔心她更會心情焦慮而出了什么意外。

  想了想,薛姨媽低聲笑道:“這是你們小兄妹的一點心意,我倒并不覺得怎樣。”

  薛寶釵看了她,微笑著說道:“感謝母親關愛。”

  “釵兒,我只說你怕是白費了心思。”薛姨媽低聲說道,“那璘哥兒,有眼睛就能看到他對玉兒的重情。”

  逐漸確定了賈璘,薛寶釵淡淡地說道:“哪怕是明天是陰是晴都未必敢說,將來的事又有誰能說得好?”

  見她癡情,薛姨媽只得嘆氣說道:“不是你那混賬哥哥,我們怎么會現在如此為難!釵兒期盼的,卻不是鏡中花、水中月嘛。”

  薛寶釵暗呼口氣,沉默片刻再說道:“或者如此,但我定要撈出來才可。”

  薛姨媽的眉頭微皺,但也因為自己總是失算,再就因為賈璘確乎已是當下的高官,更還受到皇帝偏愛——非如此,豈能有這樣的結果?!

  出于擔心女兒更亂了心思,也擔心賈璘為此羞惱,薛姨媽此時不能,甚至不敢多埋怨女兒了。

  “我知道寶兒一向行事精明,但我只說一句,”她看著女兒說道,“此事絕不可再讓他人知曉。”

  “這是自然。”薛寶釵默默地點點頭,“這是我對他的心思。若是他人知曉,我若不能嫁他,也就不能活了的。”

  趕緊念聲佛號,薛姨媽摟著女兒的肩頭安慰不止。再見她神情漠然,薛姨媽不禁為之前的錯判與當下的糾結,也落了淚。

  賈宅。

  妙玉確認了賈璘升職、受封的事,當即禮佛不斷,再就釋放地哭了一會兒。

  對于世間俗事,她原本并不過多關注與在意。可嫁給賈璘,又知道他去了兇險的邊地,她又如何不為此牽腸掛肚?

  兩人多年前相識,結合后又是情意深重,妙玉對他眷戀非常。眼下賈璘獲得高職可喜,但妙玉知道,這都是他長久謀劃,更還必是用血汗才能換來的。

  她出身貴族卻流落凡間,從小就養成了清傲的品性。可對于自己夫君的百般惦念與柔腸,她與尋常女子何異?現在的妙玉,唯有期盼夫君能夠盡快回轉,彼此身心安慰才好。

  與妙玉有著相同心思的,自然還有已經回到長安的金釧姐妹。兩個女孩已經有了和賈璘親昵的事實,那就只有對他更為惦念。

  在大戰一觸即發的時候,她們被賈璘安排王短腿等人送回。出于對戰事未明結果的恐懼,她們每天都是膽戰心驚。

  現在終于確認賈璘安全,姐妹兩人都是歡欣鼓舞。至于賈璘的升職,對她們來說只是錦上添花罷了。

  同樣有這樣復雜心情的,更還有揚州的甄玉蓮。

  當林如海下值回來,對一眾人等說了賈璘的事之后,各自歡喜是不用說的,甄玉蓮更加擔心賈璘的安危。

  想要多詢問一些他的消息,她又覺得不好開口。心中焦急的她,只有暫且忍下。

  林如海開心地吃過飯,再與妻子賈敏敘談。眼下的這對夫婦,除了夸贊賈璘的作為以外,再無別的言詞。

  很顯然,他們從各自懷著不同心思的“暗斗”之中,已經明確形成了不必言明的認同——林黛玉嫁給賈璘為妻,賈璘迎娶林黛玉,是不能否認、拒絕的未來事實。

  側院的林黛玉,此時與甄玉蓮對坐。看著她總是或是歡喜或是垂淚,林黛玉不禁眉頭皺起:“我這就去找老爺、太太。”

  “妹妹去做什么?”甄玉蓮先是一愣,再就追問道。

  緊抿著嘴唇的林黛玉不再說話,而是真的邁步走去了后堂。甄玉蓮既是奇怪,再擔心她做出什么不妥的事,連忙跟著過去。

  晴雯原本也是為賈璘歡喜,此時只有與紫鵑、雪雁等人緊緊跟隨。

  林如海正與賈敏笑談,卻眼見林黛玉幾乎是帶著慷慨大義的神態,走到了面前。施了一禮,她開口說道:“璘哥哥必有兇險,我要去助他!”

  “嗯?”林如海當即驚得連連眨眼,不明白一向溫順柔和的女兒,今天為何說出這樣大膽的話。又怕自己沒聽清,他轉頭看去妻子賈敏,也就心中踏實了:自己的耳朵沒問題。

  賈敏也先是一愣,再詫異地問道:“璘哥兒才被升職,玉兒為何如此說?”

  再施一禮,林黛玉鎮定地說道:“圣上格外看重并封賞他如此高位,可世間何曾有白來的美事?璘哥哥必要再去血戰才可。我知道他過于心急獲封,就擔憂他行事魯莽,所以要前去告誡。”

  林如海與賈敏先是聽得發笑,再又為之感動:女兒十三歲的年紀不大,卻已有了愛護“親人”的強烈心思。

  拉住她的手,賈敏愛憐地說道:“莫說路途遙遠,邊地又確乎兇險。就是我女如此前去,璘哥兒再是開心,卻也更會為你的安危擔心呢。”

  林黛玉頓時紅了眼眶,眼淚隨即涌出。可她還沒再請求,卻聽到身后傳來大喊聲:“我也要去助力璘哥哥殺敵!”

  說著話,林信揮舞著手里的小木刀,皺眉瞪眼著快速地沖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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