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紅樓之補蒼天 > 第323章:無安閑
  女孩子最能制造天下的歡樂氣氛。隨著探春、惜春、史湘云、薛寶琴、邢岫煙、李綺、李紋等人走進來,室內除了頓時添加了馥郁的熏香之氣以外,就是她們的歡聲笑語,以及滿是天然純真的歡樂。

  “你們又在說什么?”史湘云叉腰問道,顯得很霸氣。

  賈寶玉對賈璘笑了笑,再開口說道:“都說璘哥哥有藥石妙手,我正要請教呢。”

  世人都想開心過活,但基礎就是健康,誰不對此關心,乃至極為關切呢?他這話一說出,史湘云立刻對賈璘大喇喇地拱手施禮道:“一并求教!”

  薛寶琴見她頑皮,先是“噗嗤”一笑,再拿著帕子掩嘴,又福了福說道:“同問。”

  “附問。”賈探春跟著說罷,惜春、邢岫煙等人隨后相繼笑著施禮稱是。

  賈璘也就略微拱手答禮,再大氣地給予解答:“夫天地精華,乃為有吾。齊家治國,皆在己身。身之不安,豈能任事?”

  “哈哈哈。”探春不禁大笑道,“璘哥哥這是有意拖延了。”

  史湘云連忙制止道:“且待他接著說。”

  賈璘忍住笑,繼續說道:“麥米出自一壟,良莠不齊儼然。究其原因,乃在其根。麥米有種,人何異焉?又人所謂根者,卻非依賴其種。或問其何?實為其心。”

  聽得神奇,惜春小心地問道:“此‘心’何心?”

  笑了笑,賈璘再說道:“所謂心者,乃為精神。天地彷如恒久五遍,雨雹風雪倏然而至。人之悲喜,更甚于此。何以解憂常樂而游天下,唯有自我解懷非杜康。”

  “這就是說,不要自尋煩惱了?”探春默然說道。

  “豈止如此。”賈璘接著說道,“理應力圖尋覓最佳歡樂之途徑,而不能困守于茫然。又或舍棄一時之快,乃得永久之歡,更為非大智慧者不能為。”

  史湘云聽了,眉頭皺得很緊。性格外向活潑的探春,率先回過神來說道:“璘哥哥這是在說,身體的健康,或者有天然的阻礙。而內心的快樂,乃至生出、保有追尋快樂的念頭,才是調理好身體的更好辦法。”

  賈璘笑了笑,不再多說什么。賈寶玉點頭附和之后,不由得說道:“古人也說,人若總是傷懷,必是命不能久。璘哥哥所言看似玄妙,其實倒也簡單。譬如大妹妹有事傷心,就應該自己先解懷。我若見了大妹妹傷心,有醫藥奉獻自然很好,但給予關懷令其開心,更能助力她的身心痊愈。”

  “哪還用你!”史湘云“哼”了一聲說道,“你只是在園子里滿處亂跑就對了。”

  她這話說出,眾人都保持了緘默。賈寶玉也覺得略微難堪,臉上微紅。在場的女孩子雖然年齡不大,但接受的女德教育卻早已開始。對于男女情事,即便她們或有朦朧模糊,卻都有了一些敏感。

  賈寶玉今年已經十五歲,按說與這些女孩子過多接觸,應該有所避諱。再加上,他又偶爾前去拜會櫳翠庵的秦可卿,也是瞞不住這些女孩子的。

  秦可卿何樣人?那是美艷嬌媚肥腸的人。即便薛寶琴等才來大觀園不久的女孩,也都隱約知道她的過往。而賈寶玉每每提及秦可卿的時候,自然會因為與這些女孩相處的放松,言辭與神態之中流露出愛戀與向往。

  史湘云脫口而出的這話,不僅使得在場的人都有些尷尬,更也使得自己不好再接著輕松說笑。

  賈璘也不參與,起身笑道:“我就回去,諸位弟弟妹妹們,只管好好玩耍。”

  眾人相繼答禮,史湘云推說身子不適也要告辭。探春立刻笑道:“大妹妹這是要回去治病了!”

  探春的話說罷,滿屋子的都是大笑。薛寶琴近前說道:“湘云妹妹的確應該如此。”

  賈寶玉連忙問道:“為何?”

  薛寶琴想要說什么,見到史湘云的確蹙緊了眉頭,也就不再說下去。

  畢竟是性格活潑,史湘云自己隨后說道:“或許我就要跟著二叔去外省了。”見她自己說了出來,眾人都覺得為此遺憾而不語。

  賈寶玉想要勸說幾句,卻見賈璘先說道:“即與我方才所說那樣,大妹妹可以分得暫時與長久的快活,自己仔細思量。”眾人聽了,也只好對史湘云紛紛點頭。賈璘的眼里,也就此見到這些女孩子頭上的金釵玉簪一陣晃動。

  不再多說,賈璘出了屋子,史湘云帶著丫鬟翠縷跟了出來。

  “依我說,姑娘就留在這邊。或者在侯府,或者在老祖宗身邊住著。”翠縷建議道。

  “你好多嘴!沒聽璘哥哥才說的那話嘛。”史湘云并未考慮清楚,此時埋怨著說道。

  翠縷再要說,見她神色不悅只得住口。卻也有些不服氣,翠縷噘噘嘴,粉白的脖頸一扭,腦袋轉去了旁邊。

  這對主仆都是火熱的性子與活潑的神態,可謂是“近朱者赤”的典范。又如探春的丫鬟侍書,與小主子一樣,也是個性格爽快的人。再如迎春的丫鬟司棋,看著好像迎春木訥而司棋火辣。可司棋遇到心愛人卻手足無措的時候,不也與其主子一樣嘛!所謂環境造人。

  翠縷略微刁蠻,史湘云卻并不責備,只是仍然思索。看著她們,賈璘笑道:“大妹妹性子之活潑,應該是史二叔一家促成的。”

  “哪有。”史湘云并不隱瞞,噘著嘴說道。

  “這就是說,大妹妹正因為史二叔要求嚴,才會更急著想辦法,為自己找到開心事。”賈璘順勢說道,“大雪壓青松,青松挺且直。依我看,大妹妹如此才會得到更多歡樂呢。”

  史湘云先是得意地笑了笑,再就點了點頭。隨后她的手,就摸向腰間的衣袋。

  略微搖搖頭,賈璘拱手笑道:“我猜來日會很快再見到大妹妹,就期待彼時。”史湘云連忙答禮,目送他快步走去。

  一陣寒風吹來,翠縷不禁扶著她的胳膊說道:“姑娘,我們盡快回去吧。”

  回過神來,史湘云不禁笑道:“你這蹄子這話說得倒對了。”翠縷眨巴了幾下眼睛,一時沒明白過來。再覺得史湘云似乎打定了主意要去金陵,她再又得意起來:“若不是我當初先拾到了那枚金麒麟,姑娘未必就能聽得璘大爺的許多話。”

  立刻“呸”了一聲,史湘云低聲罵道:“好你個下流東西!”翠縷卻并不在意,只說到道:“我說的哪樣不是事實?”

  “回去撕你的嘴。”史湘云罵道。翠縷撇撇嘴說道:“回去只有盡快準備行李南下,還與我斗氣什么。”史湘云也不再理會她,再望了望賈璘的背影,隨后轉去蘅蕪院。

  賈璘回到自己府邸,襲人、可人幫著更衣。襲人忙著說道:“大爺好會揀人,媚兒又知恩圖報,嘴里總沒停著念叨大爺呢。”

  “也別總叫。”可人笑道,“再是媚人,總也要聽著襲人安排。”

  襲人的手正在幫著賈璘解衣袢,立刻揚起來要打:“這話敢是混說的嘛!”賈璘按住她的手:“快都安靜會子。”

  “大爺回來有多一會子了?”阿茹娜說著并不能繞得清的話,幾乎是蹦跳著近前。

  攬住她,賈璘笑道:“此處并非莽原,何必奔馳?”

  阿茹娜連續眨了眨眼睛,不禁笑道:“正要請璘大爺一起奔馳呢。”襲人、可人聽了立刻退出。賈璘攬住阿茹娜,走去所住的院落。

  想起來,他隨口說道:“阿茹娜所住之處,以后就稱為‘水云間’。”阿茹娜仰頭求解,賈璘再說道:“淡然心寄水云間。”做了大致的解釋之后,他見阿茹娜先是贊許,再又疑惑地問道:“有水,有云,這是草原上常見的景象,也讓我感到歡樂。可是,草原上還有惡狼猛獸,還有相互的仇殺,”

  不待她說完,賈璘隨即說道:“所以,我要把那里變成令人輕松自在的‘水云間’。好不好?”

  “好。”阿茹娜答罷,眼見沒有旁人注意,立刻踮起腳尖,迅速地親吻了他一下。進入屋內,賈璘才端起茶杯,阿茹娜就伸開兩臂而極快地解開了皮裘大氅。

  賈璘頓時稱贊:“好美的酮體。”再又伸手拉住她,“雖有炭爐,可你曼妙玲瓏如此,不冷嗎?”

  “要璘大爺好看。”阿茹娜癡情地說著。她說得略有頓澀,賈璘只好忍住笑予以配合,一邊認真仔細打量再伸手捋撫著她。阿茹娜的神態安然鎮定,賈璘的手下有種不真實的感覺。似乎冰涼,但她的藍澈眼睛,卻閃動著滿是愛意的光。她又何嘗不是一尊玉像,不就是這個感覺嗎?涼而微硬,但潤澤無比。

  拿起大氅裹住她,賈璘把她抱回炕上,送進了錦被中。卻沒料到,她抬手掀開道:“不要。”賈璘還在詫異,卻見她伸手取來一張碩大的狼皮褥子鋪好,躺上去說道:“璘大爺不是要平定草原嗎?我正怕得緊,來救我。”

  她側頭仰于上面,自覺是被狼群包圍著,期待她的英雄來救護、安慰。賈璘再如“茂日啦”一般,給予她最溫暖緊實的關懷,讓她徹底安心。

  第二天上午,賈璘正在書房看書,杜金平來報稱“柳二爺請見”。賈璘說著“快請”,隨后走去正堂。

  柳湘蓮進來之后,立刻施了大禮,賈璘連忙扶住讓座在側。

  “特來報知大爺,三姐果然答允。”柳湘蓮開心地說道。

  “有情人終成眷屬。湘蓮人才出眾,不枉三姐盼你數年之久。”賈璘感慨地說道。

  柳湘蓮再道謝后,提及了婚期的問題。賈璘略作思索,隨即說道:“我們現在都是身處武職,湘蓮與三姐又都是豪爽灑脫的人。若依我來說,美事自然應該盡快。”

  柳湘蓮為此感到開心,另外也知道自己與賈璘,都不可能就這樣閑散下去。若是朝廷有了新的任命,兩人只有立刻赴任——以目前的情況來看,兩人赴任外地是極大可能的事。

  就此放心確認,柳湘蓮拱手說道:“在下也有此考慮。我就去與三姐計議,待得確定后,即刻報與大爺得知。”

  賈璘道謝并說了期待的話,柳湘蓮再有些為難地說道:“說來極是慚愧。在下目下仍然住在大爺的祖宅中,”

  擺擺手,賈璘笑道:“你只管聽取我的話,既不必急著去或買或賃宅子,更只管安心住在我那里。湘蓮不可限量,三姐又是大氣的人,都不要在意這些。”

  也知道暫時沒必要,柳湘蓮立刻再拱手道謝。就起身告辭。才走了幾步,他又再低聲問道:“還有兩件事。一是我們會被如何安置?”

  “我想,很快就會有了訊息,只需耐心等待數日即可。”賈璘不在意地答道,“我們著急,那些內閣大學士,豈不更是如此?”

  點點頭,柳湘蓮再低聲說道:“幾乎滿城的人都在傳說獻藥、獻方子的事。我想大爺也有妙手,也理應敬獻。”

  賈璘不禁笑道:“湘蓮這是要我再獲殊榮。可我自知終究知曉醫理微薄,實在難以奉獻出手。”柳湘蓮見他說得干脆,只得遺憾地住了口。

  沒過幾天,柳湘蓮就確定了婚期,正式迎娶尤三姐進入賈璘的祖宅。因為尤老娘也是孤單,好心的柳湘蓮索性邀請她也住了過來。

  婚宴上,既有柳湘蓮的一干新老朋友,如賈璘、裘方、仇世正,也有尤三姐的親人與親戚如娘家人,以及賈璉、賈珍等人來參與。

  賈璉雖然對尤三姐眼饞,好歹得到了尤二姐,也就開心地祝賀柳湘蓮,再就歡飲說笑。賈珍最為心痛——原本以為可以一箭雙雕,卻一只小鳥兒也沒攥在手里。

  喝酒喝得也是煩心,他只是略作敷衍罷了。又自覺尷尬,像是自己的妻妾被別人貿然搶走卻又不能追回那樣,他再也坐不下去。

  悄然起身告辭,他因為多吃了幾杯悶酒,心里的邪念再起:何不借著拜見岳母尤老娘的機會,再試著私會一下尤三姐呢?!

  這樣想著,他離開男賓席位卻并未真的離開,而是磚去了后院。也巧,此時守著后院的婆子是尤老娘的人。賈珍只說要拜見岳母,這婆子再收了他的二兩銀子,就歡喜地放他進去了。

  尤老娘當下正坐在炕頭上,與幾個女眷說得開心。冷不防,她聽到有人大聲說道:“女婿來拜見岳母!”

  賈珍以為尤三姐也在這間屋子,喊了一聲之后,不待門口的丫鬟攔住,就立刻伸手掀開門簾進去。

  尤老娘見他進來,終究也還是開心,畢竟他總有幾兩銀子的孝敬。可別的女眷,卻當即拿著帕子掩臉,都低下了頭。

  賈珍環視一圈,并未看到尤三姐,心里極為遺憾。再要說幾句,他又見那幾名女眷也在場,也不好多待。他哼哈地說了幾句話,返身走出了屋子。

  站在院子里,他偷眼查看旁邊的屋子,心里倍覺悵然。

  就在此時,他聽得熟悉的聲音傳來:“憑你花馬吊嘴的闖來無恥混鬧!清水下雜面,須知你吃我看見!提著影戲人子上場,你若舍了臉皮,說不得我就戳破這層紙兒!你脂油油蒙了心,打諒我們都不知道你府上的事?!這會子送來幾個臭錢,就以為可以放肆,你就打錯了算盤!趕快滾出這里,倘若有一點叫人過不去,我有本事就都揭了熱鍋蓋,不和拼了這命,不算是尤三姑奶奶!”

  尤三姐在旁邊的屋子里喝罵,賈珍當即沒了臉。連帶四處走動的女眷,再有出來進去的丫鬟、婆子,都呆站在原地看熱鬧。

  賈珍連忙回道:“就是來給三姨道喜的,哥哥我這就退下。”

  “珍大爺不在前院坐,怎么到了這里?敢是覺得柳某沒眼看到嘛?!”柳湘蓮也趕了過來,發生呵斥道。

  賈珍更覺得難堪,賈璉、賈蓉,乃至賈璘也都快步趕來。賈珍等人連連告罪,賈璘隨后說道:“珍大哥也說了好聽的話兒,也是喝多了酒,就趕緊回府歇息。湘蓮這邊也要顧著親眷滿院子,快去繼續奉承。”

  柳湘蓮沖賈珍父子怒哼一聲,賈珍父子連忙帶著紅透了的臉,拱手說著“告辭、告辭”,迅速地離開了這里。

  柳湘蓮隨即對賈璘拱拱手,賈璘再對他使個眼色道:“還不快去招待來客!”柳湘蓮也就趕緊回去。

  賈璉經過這一場,嚇得也是臉色發白。賈璘冷笑著說道:“你若負了二姐,現在可知還能有命在?”

  “絕對不敢。”賈璉連忙拱手說道。

  酒席散去,眾賓客都留下來對柳湘蓮、尤三姐夫婦的禮物與祝福,再帶著對他們夫婦熱情接待的感謝,以及對賈珍父子的驚異,各回了各家。

  眼見柳湘蓮還是氣惱,賈璘笑著安慰道:“大喜之日,還不快去辦事,又只發呆做什么!”回過神來,柳湘蓮再道謝不止,恭送賈璘出了院子。

  賈璉在外面等候,拉著賈璘的手臂走到一旁,低聲說道:“尤三姐婚姻美好,我回去二姐那里定會被她埋怨,心里也覺得愧疚于她。”

  賈璘當即說道:“外室雖然不能入得宗族名籍,但卻可使得二哥與尤二姐相對自由些。若正式納妾,則務必正妻答允。二哥對尤二姐有這份心自然是好的,或者也可用卜卦言辭,轉圜說與鳳姐。只不過,尤二姐暫時不能入府,二哥須要記住。”

  賈璉只得點頭,慨嘆之后自去與尤二姐計議。賈璘也不再予以理會,回去自家。

  夜幕降臨,柳湘蓮與尤三姐共處婚房。見他只是呆坐,尤三姐不禁輕聲說道:“夫君此時還要做威武的樣子,妾身就只覺得真是辜負了良宵。”

  柳湘蓮的確在外面豪爽,卻也的確對女子羞澀,更何況尤三姐此時連眼睛里都是熱火。又因為賈珍的事,柳湘蓮再有不快。尤三姐也不多說,干脆地抱住他。

  柳湘蓮有“冷二郎”的綽號,可此時溫香軟玉反來抱緊自己,卻也很快就“熱透了”。就此豪氣大發,他帶著對尤三姐癡情等候的感激,帶著對自己曾有蒙昧的歉意,乃至對賈珍父子的痛恨,熱烈地回應尤三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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