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紅樓之補蒼天 > 第347章:仁心
  她這也是要求著升格,賈璘卻笑罵道:“你們原本跟著玉蓮主子,此時還跑來爭競?莫不是要立刻飛升嘛?!你們才跟著轉來,再想轉為夫人身邊去?”

  金釧羞紅了臉,連忙伏地請罪。玉釧更不敢言,柳媚兒一時腿軟,也跟著跪在旁邊。可人要去罵,只被賈璘按住而低頭不再說什么。

  賈璘也不理會,自行撫按著襲人、可人說話。襲人說著“不敢讓爵爺辛苦”,就順勢扶他靠在靠枕上。賈璘略微頷首,只做閉目養神。卻覺得稍有異動,他睜眼看去,卻見晴雯快步走近。

  她還沒開口,就先聽可人冷笑道:“晴雯做得好奴婢,卻被金釧她們要湊著‘黃袍加身’了。”襲人也蹙眉扭過頭來說道:“幸好爵爺雄健智慧,要不就眼瞅著亂兵從陳橋殺回來了。”

  晴雯精明非常,略微聽了幾句也就明白。順手拔下頭上的金簪子,她就要去扎金釧等人的臉,嘴里罵著:“把你們狐媚得過了頭,直是該打死!”

  金釧驚慌不已,賈璘拉過晴雯來道:“晴雯火炭脾氣何來?”晴雯連忙回道:“都是爵爺養出來的。”

  她說得靈巧動人,賈璘聽著也是感慨,不禁緩緩地說道:“你們十歲上就已經在我身邊,確乎從未遠離。”晴雯當即抹淚,拿著帕子低泣。

  “原本以為你聰明,是這樣報恩的嗎?”賈璘拉過她的手說道。晴雯連忙拭了淚,吻他說道:“爵爺肯讓我們陪侍,這是奴婢們的福德。又哪里敢用吩咐?沒的讓主子娘罵‘不醒事’。”

  賈璘笑罵“好巧口”,晴雯立刻答道“全聽爵爺吩咐”而拜禮。金釧、玉釧、柳媚兒只在旁邊抹淚,賈璘隨即說道:“就一邊伺候,只都不要亂想。我或者出行,再不是你們陪著,卻還有誰呢?莫說金釧、玉釧一時糊涂,媚兒本是伶俐,怎么也跟著混鬧?”

  柳媚兒此時難堪,卻也不好再說是金釧急切帶著的。三人施禮后,就站在床邊侍立。金釧偷眼看著襲人、可人、晴雯三人與賈璘笑鬧親熱,情緒波瀾起伏而心衣波動不已。

  晴雯欣喜賈璘的恩惠而承接得心滿意足,嘴里手腳都不再凌厲。襲人、可人心里踏實,只偎著賈璘不愿意動。

  總是要暫時分別。第二天上午,襲人、可人、小螺,陪著薛母、薛寶琴乘坐著轎子、馬車,到了林府拜訪。

  拜禮了賈敏,薛母坐著說話,薛寶琴隨后在襲人等人的陪伴下,轉去林黛玉的獨處小院拜見。

  林黛玉端坐堂內,淡然地看著薛寶琴低頭走了進來。略微抬頭看去,薛寶琴當即暗贊道:原本只聽說林黛玉古靈精怪、言辭鋒利,長得嬌艷更如西子嬌柔。于今看來,她除了雍容氣度之外,更有睿智聰穎于淡然的神色中現出。

  心里先就因為與賈璘有私而發虛,再就覺得自己雖是貌美無比卻難禁林黛玉風范,薛寶琴輕步近前,隨即拜禮說道:“薛氏女寶琴,拜見夫人。”

  林黛玉看著她走近,原本也是心里驚訝于她的美貌。此時見她如此,林黛玉心里先就安然:好個懂事的女孩,這是自覺家世微薄,主動來求眷顧了。

  連忙起身攙扶,林黛玉說道:“寶琴姐姐哪就用施大禮了?既然都是親戚,就應該以姐妹相稱。你又大我兩歲,卻應該是我先應該給你道個福呢。”說罷她就合手在腰腹側。

  薛寶琴又見她說得穩重、行為大氣,更是不敢當得,連忙回禮說道:“確是姐妹,但于今我先是拜禮夫人,又怎敢接得你的回禮?”

  見她如此說,林黛玉心中隱約有些疑惑:寶琴這也實在過謙了。再轉念一想,林黛玉暗念“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且看她如何再說就是”,也就心下坦然。

  薛寶琴暫不敢落座,再引導著襲人、可人、小螺來拜。小螺下不必說,林黛玉見到襲人、可人,立刻就展顏笑道:“兩位都是舊相識,哪里要這樣行大禮?”

  襲人、可人倍覺溫暖,襲人連忙答道:“好久沒有拜禮,奴婢就是借著陪寶琴姑娘前來的機會,來拜見夫人的。”

  林黛玉掩袖笑著贊道:“好知禮,難怪爵爺最疼你。”襲人臉上雖紅,心里開心不已。

  “那么你呢?也是想我的了?”林黛玉笑著問罷,可人坦然接話說道:“可人奉爵爺若神明,今生唯有聽從二字。可人雖然早也是渴望拜見夫人,卻于今日才領命前來。”

  林黛玉再贊道:“好個爵爺中意的可人。爵爺喜你心思伶俐又忠心,我現在聽了你的話,就跟知道爵爺一起初兒就沒錯的。”

  襲人、可人再拜禮后,起身站去一旁,林黛玉自顧大氣地落座之后,再邀請薛寶琴坐在旁邊。

  倒也并非是林黛玉有意擺出高人氣度,其實是因為她已察覺出來什么。薛寶琴何止是美艷二字可以說得?林黛玉之前并未與她謀面,卻早已聽說了她的芳名。

  容貌長得極美,姿態又極嫵媚,眉眼間甚至自有妖嬈情致,身段凹凸有致又行坐淡定中暗有冶艷之態,薛寶琴嬌美過甚,林黛玉看著喜愛,心里卻也猶豫起來。

  先是薛寶釵那樣的美貌女孩,早對賈璘明里暗里動了情思,林黛玉聰明非常,如何不懂得、如何不知?若說不嫉妒薛寶釵倒也罷了,因為她畢竟與林黛玉也自小就是玩伴。甚至林黛玉更也知道,賈璘讓史湘云留在自己身板的意思。那必然是要自己于未來的某一天,帶著史湘云一起嫁過去將軍府邸的。

  可薛寶琴,畢竟與薛寶釵、史湘云不一樣。她沒有和林黛玉過密的關系,更竟然出落得如此品貌非凡。林黛玉的確也喜愛她得不行,卻也要略有提防。

  薛寶琴一家先是去了長安,后與梅家退親后卻直接來揚州感謝賈璘。即便真的出于真情,林黛玉卻也知道:眼下正與金人開戰,揚州幾乎為前沿。如此危險,薛氏一家本是柔弱,竟敢涉險前來拜問賈璘?

  正在想著,她先聽到薛寶琴再開口說道:“寶琴早就聞知夫人有美譽傳揚,如今見了不僅親眼確證,更還真的格外敬佩仰慕呢。”

  林黛玉先是略微擺擺手,再就笑道:“寶琴姑娘也說是親戚往來,又說得這樣客氣話做什么?我們姐妹聽了只做玩笑,若讓外人聽了,沒的讓人以為是我冷淡了妹妹。”

  薛寶琴心中暗喜,笑著答道:“我本柔弱人家,何敢在夫人面前以妹妹自居?”

  “我們原本就是親戚,何故不能這樣稱呼?”林黛玉臉上帶著微笑,看向薛寶琴的眼神暗含審視。

  薛寶琴聰慧非常,但與心比比干多一竅的林黛玉相比,那就可稱小巫見大巫。更何況,林黛玉隨著年齡以及受到賈璘珍愛的情意促使,再就是身份的大不同,而更會心思機警細密。

  薛寶琴只覺得意,卻也察覺林黛玉的眼神里有異常神色。但此時話已經說得極為合適,薛寶琴只得順勢遵照賈璘的心意去說。

  兩手合在腰腹間福禮著,她低頭說道:“夫人提到親戚,我除了倍覺榮耀之外,心里卻只有悲傷。”

  林黛玉連忙詢問何故,薛寶琴眼圈發紅,忍淚低聲說道:“家母先前一直體弱,我卻遭遇了一樁無奈退婚事。再有家業凋零,我雖然曾與先父見識過一些世面,終究是女孩兒家而不能有什么作為。幾樣合在一處,我焉有不自慚自羞之理?”說罷,她拿著帕子擦了擦眼角。

  林黛玉先是點頭,也就暗嘆一聲再寬慰說道:“妹妹畢竟品貌非凡,將來必也只有一個‘好’字等著,且不必為眼下感懷。”

  薛寶琴輕“嗯”了一聲,隨即抬頭看著她說道:“夫人總以妹妹相稱,我如何敢當?”

  林黛玉才說了“原該如此”,薛寶琴就勢說道:“夫人果然溫婉端莊、賢淑貴氣,自有一份雍容大度。即如夫人所言,寶琴再進一言,懇夫人答允才是。”

  她的聲音清脆婉轉,猶如嬌鶯啼林。即便林黛玉聽了,也不禁先是暗贊她嬌嫩再更生出警惕:只聲音就已醉人,我夫君如何能抵住她遠道來投?

  暫不動聲色,林黛玉微笑著看著她:“妹妹只管說,我們之間不必有不能說的話。”

  薛寶琴立刻起身,低頭福禮說道:“我不敢只以落魄親戚身份,聽得夫人喚一聲妹妹。若夫人真的不棄,寶琴懇請結為金蘭姊妹,如此才可略微心安。”

  林黛玉心里冷笑:果然就是如此。你欲要誆我入榖,我卻也要略逞手段,先就制服你才是。

  見她只是沉默不動,薛寶琴臉上羞紅,額上微汗冒出。兩腿本來曲著施禮,她既無回應,也只得勉力保持原狀。

  略作沉默,林黛玉微笑回道:“寶琴姑娘如此說,我自然是歡喜萬分。我在長安的時候,就曾與寶釵姑娘有金蘭之義。眼下寶琴姑娘相求,我本來應該只有覺得榮幸,卻又念及夫君尚且不知,所以不敢自專。”

  薛寶琴聽了倍覺羞赧與遺憾,只得站直身子。就要紅著臉落座,她想起來再忍羞說道:“夫人言行謹慎,寶琴只有欽佩。若提到奉國將軍,我也就想了起來。他先是賜字我哥哥薛蝌為‘傳經’,再擢他為幕府經歷之職,進而又說近來欲外出而要帶著我哥哥。爵爺卻又不忍我一家孤苦分別,更說要帶在軍中一起隨行,不致零散。夫人提及爵爺,寶琴也就不敢隱瞞。”

  林黛玉心里暗道:好個璘哥哥,果然見到這美艷的人兒就急不可耐了。

  不禁為此著急,林黛玉倒也知道攔阻不住這個可能的事實,卻也為薛寶琴美貌過甚,賈璘若是先令她伴在身邊,將來自己失去寵愛就不妙了的。

  見她略有沉吟,薛寶琴暗贊賈璘精明非常,再施禮輕聲說道:“爵爺雖然滿是關懷,但我卻怎敢前往軍中?若能留在將軍府中暫住,我與母親、哥哥就已經歡喜了的。至于哥哥的事,或者我媽也可以請求留下。”

  擺擺手,林黛玉看著她微笑作答:“此事也是輕易。我想將軍既然要外出,那就必是作戰。先不說姨母與你柔弱,就是我想著你哥哥才入得幕府,也不應該遠行。”

  “就是這話。”薛寶琴連忙作答。

  稍微想了想,林黛玉再又為難地說道:“將軍做事或有執拗,誰又能違得他意?”

  薛寶琴卻從她的神色中看出猶豫來,立刻拿著帕子拭淚說道:“此事若非夫人周旋,我還是心中擔憂。”

  林黛玉不禁再是冷笑暗道:真要擔憂,你如何不速速與薛母回去金陵?可見還是想跟著將軍去的。

  這樣想著,林黛玉也不敢再多周旋,以免她順坡下驢、順勢而為。

  “寶琴姑娘才說了要結拜的話,我又怎能拒絕為你謀劃?”她作勢無奈地說道。

  薛寶琴也不再遲疑,索性先行拜了下去:“愿為夫人為姊。”林黛玉又是一陣暗笑:果然急得不行不行的了。

  連忙伸手扶起,林黛玉笑道:“親戚家禮數卻不能舍棄。我就與寶琴姑娘結拜,只會理順此事。”

  薛寶琴再次福禮,林黛玉接著說道:“寶琴妹妹遠來揚州,本就已是辛苦,又還要擔驚?且就在我這里住下,我們姐妹多做盤桓。至若將軍問及,我自會答話。”

  薛寶琴本來覺得開心與她結拜,卻又聽到這話,心里不禁猶豫了起來:好想念璘哥哥的。若他真要出行,我本該面別才對。

  就又想起與賈璘魚水之歡的暢意,她不禁臉上紅燙、兩腿連忙并緊。輕啟紅唇,她帶著乞求的語氣,低頭嬌聲說道:“容夫人盛情,卻也先讓寶琴回去略作整飭。”

  林黛玉雖然未必能通曉她此時神態何故,卻也再為她情態暗贊之余,再堅定了自己的心思。

  不禁掩袖發笑,林黛玉隨即說道:“寶琴妹妹說的直若笑話。即便我知道你嬌貴,卻府里也可以備下妹妹所需的一應物什。”

  薛寶琴聽她不允,頓時著急起來。她正要再說,卻聽得屋門口有人笑著邊說邊快步走來:“我道是哪位來了,原來是你這位仙女姐姐。”

  順勢看去,薛寶琴也就見到活潑可愛的史湘云走來,連忙起身見禮。

  史湘云與她原本熟悉,此時立刻拉著她的手說問不停。林黛玉順勢推說“疲憊”,紫鵑、雪雁、春纖連忙近前攙扶。

  襲人、可人也就近前,林黛玉笑道:“兩位就要回去?”

  襲人當即回道:“爵爺就是命我二人來服侍夫人,如何再敢輕易離去?”

  林黛玉隨即明白,這是賈璘命這兩人前來,存著提高她們身份的意思。畢竟若是賈璘直接免除她們的奴籍,對自己的聲望或有影響。而接納林黛玉的侍婢為通房,再予以收納為側室,更為順便妥當。

  襲人、可人都是貌美、忠心,又是最早解得林黛玉對賈璘焦急卻不能陪伴的替身女孩。林黛玉對她們原本就是高看,更還喊過“嫂子”呢。

  也就點頭稱贊,林黛玉隨即說道:“你們就記在我房里,卻只暫且服侍寶琴妹妹就好。她也不必別居,我院里自有兩間空房,你們快去收拾出來。”襲人、可人連忙答是。

  薛寶琴此時不敢公開違拗,只得施禮道謝。史湘云開心地拉著她的手說道:“寶琴姐姐來了正好,我們又可作詩聯對了。”

  薛寶琴只急得要哭,并不明白自己是按照賈璘教導所為,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才會使得自己此時焦慮不已。

  見她眼圈發紅、眼淚晃動,活潑的史湘云安慰著她說道:“好姐姐莫哭,夫人待人寬和,又恩允你做了姐妹,就安心住著就是,再不要擔心旁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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