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紅樓之補蒼天 > 第383章:另外有事
  本府從晴雯、邢岫煙、阿茹娜等人,再到杜正、杜金平等人聚齊前堂拜禮祝賀,賈璘隨即做了賞賜。

  寧榮二府得到了消息,先是派人來祝賀,再就有賈珍、賈璉、賈寶玉等人攜帶禮物來賀。

  賈璘先是道謝,再予以還禮,各人都不提它事,只做了一場歡飲。

  罷飲之后眾人拱手道別離去,賈璘的心情仍是歡暢,卻因酒勁而暫時安坐不語。

  芳官兒原本頑皮,此時卻也不敢說笑,只是靜立在他身邊。齡官兒固然嬌媚,也只有低頭合手侍立。

  外屋傳來動靜,是豆官兒、艾官兒、茄官兒三個小官兒送來熱水于浴桶。芳官兒就近前低聲說道:“侯爺請沐浴。”

  賈璘答應一聲,芳官兒拎著一支銅柄,下面垂著一支剔透的熏香銅球;齡官兒捧著準備侍奉更換的衣物,隨即跟他走去洗浴間。

  豆官兒、艾官兒、茄官兒,這三個小官兒此時都靜候在洗浴間內,看到賈璘進來之后連忙拜禮。

  吩咐免禮,賈璘由這三個小官兒服侍著褪了衣物,進入木桶內。他略微伸手,三個小官兒連忙近前為他涂抹浴皂。

  雖也是紅著臉,但三個小官兒做得也是很認真。賈璘順勢看去,艾官兒一時羞澀,連袖子帶小半個身子的裙衫,因為灑了水花而濕透。她兀自不覺,卻見賈璘只是沖她笑。又還沒回過味來,艾官兒再見齡官兒沖自己使眼色。四下看看并沒覺得異常,她正在詫異的時候,卻見芳官兒笑著近前按了心衣一下。

  艾官兒再仔細看去頓時紅透了臉,只見自己濕透的衣裙凸顯得分明。連忙要攏住兩臂略作遮掩,她忽然覺得自己胳膊被賈璘的大手托住,再就感到竟然騰空而起。

  艾官兒連忙大著膽子抱緊他的脖頸,嬌呼一聲而伏在賈璘的懷里再也不動。

  水花蕩漾四溢,賈璘抱起艾官兒邁步出來,徑自走回臥房。茄官兒與豆官兒相互對視一眼,隨后小心地跟去。

  夜間的三個小官兒各自頑鬧得疲累之后先后退去,賈璘擁著齡官兒,愛憐地說道:“只你最嬌弱。”齡官兒輕聲應了一聲,再嬌聲說道:“侯爺更應愛憐。”

  賈璘再次醒來的時候,只見晴雯伴在身邊。覺得他略微有了動靜,晴雯輕聲說道:“侯爺若是口渴,我就叫麗婧送茶來。”

  只是擁著她,賈璘回道:“你潤潤嗓子就對了。”晴雯忍住笑,連忙抬手捂住嘴。

  賈璘再去上值,沒多久就見有內侍太監來傳諭,說是“圣上在側殿召見侯爺”。

  入宮拜禮后,賈璘聽軼正問道:“卿可知族中之事了?”

  這都是明知故問,賈璘隨即答道:“威烈將軍之妻言行失當,老祖母因為疏忽而未制止。賈尤氏驚恐謝罪,先國公誥命賈史氏倍為慚愧。微臣不敢以族事令陛下煩心,只請代族中老祖母告罪。”

  軼正略微點頭,不再問及此事,轉而說道:“中原仍與金人糾纏,卿可有良策?”

  賈璘立刻答道:“彼此犬牙交錯。金人更還占據北部高地,有了地勢之利。然我方或是占據一地守一地,或是快速運動于金人勢力周邊以襲擊之。兵書言辭歷歷,作戰卻宜靈活運用。再,陛下關切中原局勢,昭毅將軍、定國將軍與忠靖侯皆是文武雙全的大才,必能深刻領悟圣意,接連傳回捷報。”

  他的話既有勸告、建議,也有對皇帝用人的擁護。軼正未聽出他有什么不滿被調回的意思,也就覺得開心了:皇帝也是難做,總要顧及萬全。若賈璘功勞過大,如何再于封賞?況且對他封賞過度,其他重臣也必會忌恨攻擊。

  真要那樣的話,軼正不僅擔心朝政紛亂,更會傷害連帶賈璘在內的一眾重臣的心。

  可事實卻也多有無奈。明明賈璘作戰多是捷報,而那三人及其他部伍,卻只是與金人互有勝負。甚至目前來看,金人又還從劣勢稍微站得了上風。

  念及中原及江淮各地的大成兵馬總是人數站多,軼正暫且也并不過于憂心那里的事。

  現在他惦記的主要就是兩件事:北地瓦剌與韃靼;長安城內的太上皇。

  太上皇病體沉重,卻仍眷戀美色。軼正深知其耽于此中,壽命將會終止。即將真正獨攬掌權的軼正,心中既有對未來天下的雄偉規劃,更要逐漸清除對自己不利的一干人等。難道要等到太上皇賓天之后,再去收拾那些人?

  或者可以,但軼正還是要先從邊緣的異己開始小心地清除,進而再對整體朝綱大為整頓。

  借助獻藥以及與金人作戰的事,他已經大致找到了一些人的漏洞,正準備施以辣手。可他也擔心會有什么意外發生,譬如某個皇室子嗣,如他當初那般突然發難。

  有這樣的顧忌,軼正就要在身邊留下可靠的人,隨時聽候調動使用。誰合適呢?看起來賈璘很合適。但軼正卻也有些小擔心。

  賈璘雖說是賈氏遠支,又從十三四歲就表明了清晰的擁君態度。可軼正畢竟念及他的賈氏族人身份,覺得即便他不會過于激烈的反對自己制裁賈氏,也肯定會總來求情,就如現在為賈母求情這樣。

  這樣思量著,軼正轉而就要賈璘去解決第一個難題,瓦剌與韃靼的事務——這原本也是賈璘自己提出來的建議。

  若賈璘再去北地,京營及長安,乃至軼正的安全誰來護佑?忠順王已經做了機密建議:馮紫英忠勇,可堪大用。

  馮唐當初雖然偏向于太上皇,但已經戰死。馮紫英又與賈璘親厚,自然就屬于擁君派。再就是馮紫英正妻賈迎春是賈璘的族妹,又是賢德妃賈元春的堂妹,足見其人可用無疑。

  想到這里,軼正過于嚴肅的臉上,終于在嘴角有了一絲笑意。他看向賈璘,再詢問道:“卿自可安心。無論中原誰獲得大功,總有卿開辟事業的那一份功勞。”

  “微臣只念天下大安,不敢惦念一己私利。”賈璘連忙回道。

  笑了笑,軼正語氣輕松地說道:“朕自然知道卿一向忠誠,卻也因此更要重用。”

  若是就此輕信帝王的話,那么這個臣子一定是無腦的。賈璘小心多年,當然不能被軼正這幾句話忽悠。卻也必要現出真誠,他再回道:“唯陛下之命是從。”

  他表現得忠誠,軼正當然也不會就此全然松心。統御臣下之道,就在于令臣子如在霧中而不明,只有帝者可通透。掌控不了臣子,帝王又如何掌控天下?

  也不再提及中原的事,軼正立即轉為北地局勢:“瓦剌果然東來,韃靼的確惱恨。草原大漠頗有混亂,以卿之見該如何?”

  “挾瓦剌以擊韃靼,再引瓦剌擊金人,最終平諸胡于大漠。”賈璘隨即答道。

  軼正點頭稱是,再想起來笑道:“聽說卿正在自籌糧餉?”

  賈璘施禮回道:“商賈甘心助王軍,微臣已代朝廷答謝。”

  商賈自古就只知道逐利,哪會心甘情愿地拿出那么多銀子來?軼正卻也不必細問,只道是賈璘自己的行為就是了。眼下大成與金人激烈開戰,的確也是把銀子用得像是流水一般。

  既然賈璘有這個本事籌措,又是商賈愿意,軼正自然是求之不得。

  “卿果然于公務軍務用力,朕心甚慰。”軼正贊罷,再想起來說道,“又有傳聞,說是錦衣司、稽查屬與內稽廠,都在查問官員、商賈、士庶百姓守禁的事,其中頗有可疑者,卿可有所耳聞?”

  “不敢多問。”賈璘老實地回道。

  軼正點點頭,呼了口氣暗道:賈璘年輕謹慎,忠勇有謀,確乎可任。或者他終將功高蓋主?但因時局已然紛亂,要制他也不在此時。

  略作沉吟之后,軼正推說另有它務,賈璘拜禮告退。

  出得宮城,賈璘瞇著眼睛看向天空,只覺得陽光明晃晃地刺眼。

  說是“我命由我不由天”,真要于世間行動起來,哪一樣又沒有所謂天意呢?

  賈璘即便能夠保得住己身,卻要安頓家眷與平定天下,豈不也是要在小心認真地行動中,得到一份天意的眷顧?

  于僅憑皇帝一人決斷的當下來說,帝心既然難測,誰又知道何時會有更大榮寵,何時會有大禍臨頭?總是要既小心再要勇敢地言行中,為自己闖出更大的自由天地就是。看似矛盾,世間卻無時不刻都存在著難以消弭的矛盾,全是因為人性人心的復雜多變。

  轉回公廨之后,他恢復了心中的安寧理事,午后卻有一人進來送了一封信。拆信閱讀之后,賈璘不禁暗笑:世間事是無奈事。所謂一物降一物,你不降他,他就降你!

  這封信是夏家夏母命義子夏金樨寫就的,只說是“萬望請侯爺移步城內夏宅一唔”。

  不用多想也知道,這是夏母的意思,更還是夏金桂授意的。紅樓原著只說夏家豪富,竟然使得呆霸王也對蠻橫的夏金桂妥協,最終被她管了家事,更還威迫薛姨媽與薛寶釵。

  此時的夏金桂雖然已經現出一些嬌蠻,卻何敢對賈璘無禮?只有逢迎。為何?賈璘自己有些家資,再就是一等靖安侯啊!

  夏家即便頂個“皇”字,說到底就是個花商罷了。即如前一段宮內有了老太妃的事,夏家不也就立刻陷入了特別時期的經濟危機之中?若那樣的情形再持續一段時間,大概率也就如薛家那樣,被眾多的鋪子與仆役們拖垮了。

  夏家仆役就都是忠心的?掰著腳趾去想也知道必也是不會的。只是仆役、伙計們再是偷盜、作假,總因為夏家生意大而不明顯、不在意罷了。即如夏家經濟危機持續,伙計們又都是偷慣了的。夏家的迅速破敗,也就如薛家一樣可知。

  好在夏家自覺傍上了賈璘,既是迅速轉危為安,又得到了一個豪貴親戚,甚至再想進一步呢。

  賈璘收好了這封信,隨即命薛蟠留守都督府,自己帶著杜金平前往城內夏家宅子。

  就在城西北的一條街巷里,賈璘抬眼望去,已然見到遠處夏家院內的綠樹繁花與假山、閣樓參差顯現于白色的圍墻上面。

  夏家宅子的面積未如賈璘住處闊大,但其內更為精致可知。

  到了夏宅門前,賈璘命杜金平前去傳報。不多時,管家忙不迭地走出來,引導著賈璘所乘的轎子穿過大門,更穿過了儀門。

  眼見就到了后宅居住區,管家止了步,由幾個婆子抬轎子轉去后宅,自己帶著杜金平去到側堂休息。

  穿過幾道垂花門,賈璘于后宅后堂門外下了轎子。立刻就見到夏金樨跑來拜禮迎接。

  再被引去后堂,夏金樨告退之后,賈璘看到堂中安坐的夏母望來的眼光閃閃發光:因為賈璘身穿著大紅官袍,胸前的補子上面,踏著火焰紋的麒麟瑞獸耀目非常!

  驚愕過后,夏母連忙從椅子里站起來,撲身拜倒說道:“何敢讓侯爺著官服來訪陋宅?!”

  賈璘連忙近前攙扶道:“晚輩受舅母召喚,一時匆忙而未來得及更衣。就此驚擾了舅母,實在是晚輩失當。”

  夏母巴不得看到他的這身官服,起身后仍是打量不斷:若說見到王族、豪貴官僚也都是有的。可這個一等侯、一品將軍,是我夏家的親戚啊!更還被說親戚,說不定還能進一步呢。

  賈璘見她神色不定,只得再次安慰道:“舅母快請落座,晚輩也好見禮。”

  “快別說這樣的話,豈不羞煞老身。”夏母嘴里說著,還是眼巴巴、笑瞇瞇地看著賈璘給自己拱手施了一禮。

  激動得拉起他的手臂,她忙不迭地說道:“也別坐在這里,實在也是悶。就去小園子里喝杯茶。”

  走了幾步,她才覺得握著賈璘的手臂不妥——哪怕幻想著這就是自己的女婿。連忙松開告個罪,她再笑瞇瞇地自顧走在前面。

  轉過一道月亮門,再經過一道寶瓶門,賈璘眼中的綠樹繁花、白墻青瓦閃過數道,忽然聞到了一股濃郁的桂花香氣。

  “奴家斗膽唐突,給侯爺拜禮。”夏金桂悄然從一處桂樹邊現身出來,款款地就拜了下去。她身后的寶蟾等丫鬟、婆子們,隨即跟著跪了一地。

  賈璘讓起夏金桂,再與夏母和她一起到了這間小院的正屋落座。幾人先做說笑,夏金桂的眼神就沒離開過賈璘分毫。

  或是打量他的俊朗姿容,或是瞥過他的前胸補子圖,夏金桂先是看得發呆,再又聽他的笑聲爽朗。

  回過神來,她不禁贊道:“侯爺哥哥好俊的人品!奴家見哥哥談笑自若,卻并沒有什么可稱贊的。只懵懂地記起‘江山如畫,一時多少豪杰。遙想公瑾當年,小喬初嫁了,雄姿英發。羽扇綸巾,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莫怪奴家學識淺薄,見識更也不多,侯爺哥哥被說成這樣,應該也是比擬得的。”

  她贊得幾乎露骨,既是直接夸贊好人品,再說是因為“小喬初嫁”,想來也是鼓足了勇氣。

  夏母并不能聽懂,只是隱約覺得是女兒贊美賈璘,也就只是陪著笑。賈璘笑著擺擺手回道:“可不敢擔此大贊。這首東坡詞作里另有‘故國神游,多情應笑我,早生華發’的話,我更也沒有那么多感慨。”

  夏金桂先是福禮告罪,再又笑瞇瞇地說道:“侯爺哥哥自是青春永駐,多情卻是實在有的。”說了這話,她似乎覺得也是不妥。立刻面上發燙,她拿著一方象牙白底子,上面刺繡著桂枝桂花圖樣的帕子半遮住了半張粉臉。

  夏母連忙說道:“我的兒,就是夸贊侯爺也須注意分寸,豈敢胡亂點評。”

  夏金桂見母親并不懂得風情,也就吩咐道:“寶蟾,如何酒菜還未送來?”寶蟾連忙出去催促,不多時就有幾個婆子依次端來酒菜。

  夏金桂見狀,再命兩個丫鬟去服侍賈璘更衣。里間屋子早有備好的便服,賈璘穿戴已畢,看著衣襟側下方的幾枝桂枝,不禁暗笑道:這是要逼我做贅婿?還是要我主持夏家?

  返回堂屋,他立刻被夏母、夏金桂再稱贊“好個哥兒”、“俊逸非凡”等話。

  圍坐在桌邊,夏母舉杯祝酒:“才說侯爺多情的話,就祝愿侯爺更多子多福。”

  夏金桂帶著羞紅,也點頭稱是。賈璘笑著舉杯回道:“東坡先生另有《洗兒詩》曰——人皆養子望聰明,我被聰明誤一生。惟愿孩兒愚且魯,無災無難到公卿。”

  他的話音落地,夏母還為明白,夏金桂先就贊個好,再致酒笑道:“侯爺哥哥子嗣,當然必是公卿!奴家再也說不出什么祝愿的話,就與哥哥同飲一杯!”

  夏母與夏金桂隨后忙不地地勸酒,賈璘接連飲了幾大海。夏母只說“更衣”,借故離席而去。

  屋內只有寶蟾陪伴,夏金桂的神態更為放松,面上酒紅羞紅同在,眼神癡迷癡情合并。

  “想來妹妹這里也是家務繁多,我并不好過多打攪。”賈璘準備告辭,夏金桂隨即蹙眉為哀苦狀說道:“哥哥才來沒多久,又是第一次來奴家宅里,總要多吃幾杯酒,多坐一會子才是。”

  賈璘正要再次解釋,夏金桂先是紅唇露出兩三粒貝齒咬住下唇,似乎心里很糾結。

  “妹妹這是再想著要吃油炸骨頭了?”賈璘忍住笑問罷,夏金桂隨即拿著帕子掩嘴笑個不停。

  心情就此寬適,她再瞥眼看了看,寶蟾連忙低頭退出到門口。

  就只有與賈璘相對,夏金桂似乎仍是難以啟齒,神態顯得頗為猶豫,卻更是嬌癡嫵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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