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秀是什么呀?”
小霜寶第一次聽說這個詞,圓圓的小臉上頓時寫滿了好奇,圓圓的眼睛也專注地盯著鐘離羽,完全把一旁的王星羨無視了個徹底,“還有什么叫充盈后宮呀?現在的后宮還不夠充盈的嘛?”
她這天真的話語,頓時把鐘離羽逗笑。
一想到前世的蘇楚霜,為了自保,每時每刻都要勞心勞力機關算盡,生怕一不小心就丟掉性命
可這一世的她,卻可以這樣天真可愛無知無畏,鐘離羽心中的情緒就如同潮水一般翻涌著,有一種難以言說的滿足。
“選秀,便是為皇上選出秀女,進宮做皇上的妃嬪,充盈后宮的意思,字面意思是要讓后宮閑置的宮殿住滿人,實際上則是說為皇上多選出妃嬪,延續子嗣,開枝散葉,也就是多多為皇上生孩子,延續血脈。”
鐘離羽解釋道,又像是怕小霜寶聽不明白,于是用更加通俗的說法說道,“就是說,皇上要納新的妾室了。”
這個小霜寶聽懂了。
她知道什么叫娶妾。
以前在戰神府的時候,蘇老夫人就總是三天兩頭地勸爹爹納妾。
可是爹爹卻不肯。
爹爹說,他此生唯一的妻子,便是霜寶的娘親。
除了她之外,他不會再要任何別的女人。
但她那個叔叔就不一樣了,整天嚷嚷著想要納妾,然而嬸嬸杜氏不肯答應,不然就鬧。
小霜寶也知道,皇宮里除了皇后娘親是皇帝爹爹的正妻,其他的諸如王貴妃啊什么別的妃嬪,都是皇帝爹爹的妾室。
“這樣啊。”
此時,她就一臉了然地點了點小腦袋。
但很快就蹙著兩撇小眉毛,神情有些茫然地道,“可是,爹爹已經有很多妾室了呀,他也有很多孩子了,算上霜寶的話,爹爹好像一共有十四個孩子了呢!
“這還少嗎?”
她這話,令鐘離羽失笑的同時,又感到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和她解釋。
的確是像小霜寶說的。
算上她,成瑄帝一共有十四個孩子。
其中皇子有七人。
但十二皇子已死。
二皇子景炎被貶為庶民逐出皇宮。
五皇子景瀾并非成瑄帝親生。
所以,若說皇子的話,成瑄帝現在只有五個皇子。
這若是放在一般的大戶人家,不算少了。
但對于朝臣們而言,這些皇子們都還未長成,只有五個實在是太少了。
另一方面則是與朝堂有關。
“如今朝中局勢有所變化,譬如宮中只有四妃之位,但四妃如今只剩下的趙妃和丑妃二人,丑妃不代表任何朝臣,背后沒有家族實力,那就只有趙妃,趙妃原本出自江南王府,而王府如今已經不復存在了。
“更不用說,這一年里后宮又倒下幾位妃嬪,他們背后的家族往往也跟著出事。
“那么就又空出來幾個位子,其他朝臣便會想要將自己的女兒送到后宮,以穩固自己在朝廷的地位。”
此時,鐘離羽很詳細地將這一年以來朝廷以及后宮的局勢變化,說給小霜寶聽。
小霜寶聽著,就眨了眨眼睛。
因為好像這些倒下的妃嬪以及他們背后的家族,似乎都跟她有關呢!
“原來是這樣呀,我聽懂了的!”
她舉起小手說道,“但是我不能理解,他們這樣做,不好,根本不管他們女兒嫁給爹爹會不會幸福,只管自己的家族利益。
“娘親以前總是對霜寶說,就算霜寶張大了以后嫁人,也一定只能選一生一世一雙人。
“如果夫婿納妾,找別的女人,那就和背叛沒什么兩樣了!”
說到這里,小霜寶就忽然語氣一頓。
她緊張兮兮地看著鐘離羽,小臉有些可憐有些蔫吧地問道:“阿羽哥哥,你以后不會還要納妾的吧?你是南燕國的皇子誒!好像當皇子的都會有很多妾室呢,就和爹爹一樣!”
“我當然不會。”
鐘離羽沒想到話題會突然扯到自己身上。
但他此時這番話,也是真心的。
前世,他甚至沒有機會和蘇楚霜成婚。
但即便如此,他也從來都只有她一人。
更何況這難得的今生?
“霜寶想要的一生一世一雙人,也是我想要的。”
鐘離羽拍了拍小霜寶的腦瓜,眸子里含著一抹溫情,“不過現在你我年紀都還小,說這個還為時過早。
“我想告訴你的是,等選秀一開始,后宮里可能會有些亂。
“等皇上身邊有了新人,他要兼顧后宮和前朝,可能就不會像以前那樣,時時刻刻地陪著你了。
“倘若真的是這樣,那霜寶不要傷心,也不要難過。
“這并不代表皇上不喜歡霜寶了,只是,這是他應該做的事情。”
鐘離羽的確不確定成瑄帝以后對小霜寶是什么態度。
他今日說這些,多少有故意的成分。
但他不是為了離間成瑄帝和小霜寶的關系,而是擔心小霜寶以后會被成瑄帝忽略,進而因此感到失落不開心。
“哦,霜寶知道了。”
此時,小霜寶雖然還聽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但還是十分乖巧地點了點頭。
她很快就揚起了小臉,開心地說道,“沒關系的!爹爹若是要去生小孩,那霜寶就快快長大!然后和阿羽哥哥成親!我們也要一起生很多很多的小娃娃!”
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令鐘離羽不由得一愣。
接著,他回過神來,想到前世他和蘇楚霜的女兒,眸子里溢出一抹溫潤的光澤。
“生孩子對于女子而言,是一件很痛的事情,我們不需要生很多小娃娃,只需要生一個像霜寶這樣乖巧可愛、古靈精怪的女兒就行了。”
鐘離羽又是摸了摸她的頭說道。
“好!霜寶都聽阿羽哥哥的!”
小霜寶仰著小臉傻笑。
她和鐘離羽之間的氣氛,是這樣的親密好似建立起了一道屏障,讓一旁的王星羨根本無法插足。
小霜寶沒在這里陪鐘離羽太久。
因為鐘離羽還要去上書房讀書。
她帶著王星羨回去。
在回到養心殿以后,就仔細想著鐘離羽的話。
隨后,她就又起身,去往皇后的宮里了。
皇后很忙。
但看到她來,立即高興地親自起身相迎,牽著她的小手溫溫柔柔地道:“霜寶怎么不好好休息,突然到娘親這里來了?”
“霜寶想皇后娘親了呀!”
小霜寶一面甜甜說道,一面想問大皇子。
不過想到鐘離羽都去讀書了,大皇子肯定也一樣,于是便沒問。
皇后招呼著身邊的宮女給小霜寶拿糕點水果,又專門沏了杯果茶。
小霜寶一看到吃的,就把自己今日來的目的忘了個一干二凈,開開心心地吃了起來。
皇后見她這樣,只覺得滿心喜歡。
她又開始忙起了事情。
小霜寶一邊吃一邊聽,也弄懂了她在忙什么。
“皇后娘親,你是在忙給爹爹選秀的事情嘛?”
她忽然開口問道。
“你知道了呀?”
皇后有些訝異。
“對呀對呀!皇后娘親,有需要霜寶幫忙的地方嘛?”
她探著小腦袋過去。
“不用,這些娘親都應付得過來。”
皇后溫柔地抬手,為小霜寶整理額前的碎發,忽然想到什么,臉色微有變化地詢問道,“霜寶,你今日過來是有什么事情找娘親嗎?”
“唔,是有件事呢!”
小霜寶十分坦誠,直接就是說道,“霜寶聽說,爹爹納妾了,以后會有新的妃嬪進宮,爹爹要忙著給皇室開枝散葉,可能就不會抬顧得上霜寶了,霜寶要是再跟著爹爹住在養心殿,可能也會有些不方便。
“所以,皇后娘親,這宮里還有沒有什么別的宮殿可以讓霜寶搬過去住的呀?”
她這么一說,皇后則心中狠狠一緊,面色更是變化萬千!
皇后心里十分不悅地想到,這些話,該不會是皇上身邊的宮女跟小霜寶說的吧?
難不成,這是皇上故意讓人暗示小霜寶,想要讓她從養心殿搬出去?
一想到這種可能性,皇后就頓時感到有些氣不順。
皇上這樣做也太過分了!
霜寶年紀還小,又沒有生母在身邊,怎么能搬離養心殿呢?
“霜寶,這件事情,娘親需要跟你爹爹商量一下,你先在這里吃些糕點水果,娘親待會兒就回來,好嗎?”
皇后溫柔地摸了摸霜寶的小臉,輕聲囑咐道。
“哦,好!霜寶在這里等皇后娘親!”
小霜寶十分乖巧地應聲。
皇后又沖她笑笑。
隨后就起身,臉上神情一變,帶著身邊的宮人一臉氣勢洶洶地去找成瑄帝了。
御前的人一見到她這般從未有過的氣勢,都是一臉的驚訝。
就連正在處理朝政的成瑄帝看到她這般模樣,也都是神情疑惑。
“皇后怎么突然來了?可是宮中有什么事情?”
他并未放下手中的毛筆,一邊詢問,一邊一心二用地批閱奏折。
“皇上,您是想在選秀開始以后,讓霜寶從養心殿搬出去,好方便您以后寵幸新人嗎?”
誰知道,皇后一開口,語氣就十分沖地質問道。
若是以前,誰敢這么跟成瑄帝說話,已經被成瑄帝頭也不抬地命人給拖出去了。
可如今,成瑄帝一聽是和小霜寶有關,且還是這樣離譜的話,就頓時氣笑了:“誰跟你說的?”
“霜寶自己說的!”
皇后當即沒好氣地道,“難道不是皇上有意如此?才叫霜寶傷了心,想要從養心殿搬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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