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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2章 大戲上演(四)(2)

    楊帆和戚天狼兩人眼中都是冒火,沖到對方近前,瞬間就交起手來。

    戚天狼三角叉帶著破空聲直刺向楊帆的胸口。

    楊帆雙手握住長槍,橫架在胸前。卻是沒料戚天狼天生神力,被叉上的力道戳得微微往后仰去。

    這讓他微微心驚。

    但他的反應也是極快,剛剛后仰,便將長槍掄起來,槍桿重重的處在地上。

    戚天狼三角叉被帶得改變角度,當機立斷撤手收叉,然后又是一叉向前刺來。

    而楊帆在這瞬間時間內又已經直起身子,長槍向著三角叉迎去。

    戚天狼的武力無疑是要高過楊帆的,但也有限。兩人的廝殺看樣子并不會在短時間內分出勝負,除非發生意外。

    城頭東北夾角處。

    此時張玨還立在這里,眉頭緊皺著,思量對策。

    元軍此時還沒能夠完全突破到城內來,被天傷軍和天勇軍擋住,這讓得他心里懷有僥幸。

    如果能夠打退元軍這波攻勢,他便有精力剿滅城內的天威叛軍。然后,將城內的炮彈都聚攏起來,說不得還能擋住元軍些時日。

    梧州城他大概還是守不住,但若是拖延些時日,說不定能出現轉機。

    要知道,除去此時駐扎平南的天滿、天英、天雄軍以外,宋朝可還有趙洞庭親率的四萬士卒。

    岳鵬、蘇泉蕩等人駐扎在梧州南面的岑溪,還是有可能率兵趕過來馳援的。

    但就在他心頭僥幸越來越盛的時候,文天祥已經匆匆趕來。

    他神色萬分焦急,剛到張玨面前便說道:“天威軍嘩變,城內炮彈囤積點已被炸毀過半,梧州危矣!”

    張玨有些憤慨又無力地點點頭,“此事我已知曉。”

    文天祥道:“那你打算如何應對?”

    張玨深深看著文天祥,“若是能夠擋住元軍這波攻勢,我們興許還能撐到岳將軍他們趕到。他們還有充足的彈藥,可守住這梧州城……而若是擋不住元軍這波攻勢,便請軍機令您攜帶士卒離開梧州吧!”

    “我率軍離開梧州?”

    文天祥疑惑道:“那你呢?”

    張玨道:“我為你們斷后。”

    文天祥聞言急道:“這萬萬不可!如今城內大亂,軍心動搖,梧州城不能再做死守,要不然士卒們很難再退出城去。我不答應你繼續率軍死守梧州,你立刻下令,讓士卒們棄守梧州!速速從城西門出,趕往鐔津再做后議!”

    這個時候,他自然也顧不得當初說過讓張玨統籌指揮全局的話了。

    張玨善守,以城池為重。而他文天祥善游,在他看來,保留兵力更要重要得多。

    只要軍隊還在,士卒們還在,那大宋就還有希望。

    然而,張玨卻只是輕聲道:“張某發過誓,和這梧州共存亡。”

    文天祥有些發怒,道:“本帥不管你發過什么,此刻,都應該以大局為重。”

    張玨拱手,“既是如此,請軍機令立刻帶弟兄們離城。我率天傷、天勇兩軍為你們爭取時間。”

   &nbs sp; 現在天傷、天勇兩軍已經和元軍糾纏起來,縱是想撤,怕也撤不出去了。

    張玨顯然是打算壯士扼腕。只不過,他將自己也留在梧州而已。

    “不!”

    文天祥搖頭,“我已讓天富軍士卒收攏城內囤積點所剩炮彈趕往城西門。你讓全軍都撤下來,我們從西門出城,元軍追擊時,我會讓人炸塌城門,到時候他們想要追上我們也是不易。”

    “這……”

    張玨倒是沒有想到文天祥會想出這樣的法子來,微微怔住。

    文天祥也顧不得再和他商議,當即對張玨旁邊的傳令兵道:“速速傳令諸軍統帥,讓他們撤往城西門,無論如何都不可戀戰!”

    現在虎符都在張玨手里,縱是文天祥想要下令,也得經他的手。

    傳令兵看向張玨,見他沒有動靜,這才跑開。

    文天祥稍稍松口氣,又對張玨道:“張大人,咱們走罷!沒了梧州,咱們還有希望,但若是士卒們全部葬送在這里,我們大宋可就真的沒有多少希望了。”

    此時元軍還未完全破城,他們還有撤離的機會。

    “唉……”

    張玨突然嘆息,“沒想到,重慶府因為叛將而失守,如今,在梧州,竟然又是如此。”

    重慶府失守,主要是因為斷糧。但真正被破城,還是因為斷糧后有將士嘩變。

    他轉頭看向火把連天的城外,道:“軍機令您走吧,張某……無顏再見皇上。”

    文天祥沉著臉道:“此戰非你之過,何須自責?皇上英明神武,絕不會怪罪于你。”

    “可我怪我自己。”

    張玨虎目有些泛紅起來,“梧州失守,我大宋朝……危矣啊……”

    他限于深深的自責中難以自拔,絕對自己愧對趙洞庭的信任。

    文天祥打量張玨幾眼,嗤笑起來,“沒想到原來虎將張玨竟然是這樣的懦夫,連失敗都承受不起。你以為死在這梧州城,我們大宋就不會危險么?現在正是朝廷危亡之際,你卻是要以死亡逃避,看來文某以前真是高看你了,皇上也高看你了。”

    他拱起手,“告辭!”

    說著文天祥便扭頭向城頭下走去。

    張玨眼中微微泛出波瀾,但隨即,卻又是沉寂下去。

    文天祥走出幾步,始終沒聽得后頭的張玨再出聲,又頓住腳,看向張玨。

    他本來以為自己這番話能夠驚醒張玨,但此時看到張玨眼神便知道,自己這番話,等于是白說了。

    現在的張玨簡直是魔怔了。

    文天祥自己也是大將,能夠領會到張玨此時的心灰意冷。

    他剛剛這番話也不過是刻意這般說的,他怎么可能真的瞧不起張玨?更怎么可能置張玨于不顧?

    張玨敢留在這梧州城抵擋數十萬元軍,為他們斷后,怎會是懦夫?

    他咬咬牙,又走回到張玨面前,在張玨疑惑之際,一掌斬在了張玨的脖頸后。

    張玨瞪起眼睛,身子卻是搖晃兩下,暈厥過去。

    文天祥是詩人,是文臣,但他也有武功。只是這點,并不是特別多人知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