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澤軒，這種烈真的能如你所說，防止傷口感染化膿？”
秦府正廳，李二獨自坐在首座，其他人自是依次規規矩矩地坐在下面。
李澤軒累了半天，好不容易坐下休息，聽到李二發問，實在不想挪屁股，就直接在凳子上向李二拱手道：
“的確如此，家師生前給那些被野獸咬傷的農戶處理傷口時，必用烈酒消毒。陛下若是不信，可以先在太醫署試驗。”
李二點了點頭，李靖這時起身向李二拱手道：
“老臣懇請陛下能將這烈酒消毒法引入軍中，軍中每年受傷將士的死亡率高達七成之多，許多好兒郎沒有死在戰場上，卻死在了傷口感染上，老臣實在痛心。”
李二連忙說道：“藥師所說的情況朕也有所了解，李澤軒，這種濃度的烈酒，你那酒坊還有多少？”
他倒是直接想將烈酒的釀制方法收歸朝廷所有，畢竟從功效上看，這烈酒已經成為了一種極為重要的戰略物資，但是這里面還有程家的干股，這樣做的話，面上實在不大好看。
李澤軒突然有了一絲好的預感，就感覺自己好像被老虎盯上了似的，他謹慎地說道：“回陛下，這種濃度的烈酒，除了用來消毒之外，別無他用，因此酒坊就只有這么幾瓶，還是小子臨時調配的。”
李二瞪眼道：“什么叫做除了消毒之外別無他用？你小子真是不知輕重，單憑能消毒這一項功能，就能挽回我大唐不知多少好兒郎的性命。”
他搖了搖頭，沉吟道：“這種酒，可否大批釀制，供應軍中？”
李澤軒想了想，問道：“不知我大唐軍中每年需要多少這種用來消毒的烈酒？”
李二哪知道這些，他看向李靖，將問題拋了出去。
李靖也有些懵，每年有多少傷兵他知道，可是他哪知道需要多少烈酒啊？
“軍中每年受傷士兵大概在一萬五千人次左右，小軒，你自己算算需要儲備多少烈酒吧！”
李靖也只能再把問題拋給李澤軒。
李澤軒仔細算了算，片刻后他說道：“陛下，小臣大致算了算，軍中每年大概需要儲備六百多升烈酒才能保證夠用。”
李二點了點頭，拍板道：“好！那你們酒坊每年向兵部提供六百升烈酒，至于價格嘛…”
李澤軒搶著說道：“最少八貫一升！”
李二氣得差點要拍桌子，“胡鬧，那些將士的救命錢你小子也好意思賺！”
李澤軒委屈道：“陛下，這真的是成本價了啊。這種消毒用的烈酒，濃烈程度是神仙醉的兩倍不止，您想啊，神仙醉都賣五貫一升了，您這要是低于八貫一升了，小臣真的就要賠的傾家蕩產了！”
他說的也不完全是假話，在現代，酒精的確很便宜，但是工業酒精一般都是通過化學合成的方法獲得的，并不是通過糧食釀造再蒸餾的。在唐代，這種濃度的醫用酒精八貫一升真心不貴呀。
李二怒道：“放屁，這點酒能讓你小子傾家蕩產？少胡攪蠻纏，就六貫一升！”
李澤軒差點吐血，這李 ，這李二真特娘的不是個好東西呀，強盜，赤果果的強盜行徑！
程咬金這時站起身哼哧道：“陛下，這烈酒的成本的確極高，六貫一升真的要虧到姥姥家了。”
這酒坊可是有程家的干股的，程咬金當然要跳出來鳴不平啦。
李二看到程咬金也在那兒裝可憐，一肚子氣頓時就沒處發了，“行，就八貫，你小子要是敢偷工減料，看朕怎么收拾你！”
李二說罷便拂袖而去。
眾位大佬該看的熱鬧也都看了，而且秦瓊現在，正在入睡，他們再呆在這兒也有些不合適，于是紛紛提出告辭。
也就只剩李澤軒、孫思邈、程咬金還在了。孫思邈看向秦夫人說道：“秦將軍脈象平穩，血氣漸旺，身體現在已同正常人無異，秦夫人還請寬心！”
秦夫人真誠拜謝道：“多謝孫神醫！”
孫思邈擺了擺手，看向李澤軒說道：“小軒，你所說的那些空氣中肉眼看不見的小蟲子，貧道聞所未聞，他日可否詳細與貧道說說？”
中醫講究五運六氣、陰陽平衡、天人合一，李澤軒之前說的那些理論，著實打破了孫思邈對醫學的認知，他仿佛又見到了一個新世界的大門，在向他招手。
李澤軒笑道：“當然可以，孫道長哪日要想聽小子說，小子定知無不言，其實這些肉眼看不到的小東西，是可以憑借一些工具看到的，待小子日后做出這工具后，到時候邀請道長一起來參觀！”
孫思邈驚奇道：“竟有此等奇物？那實在太好了，正所謂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哪天若是你真能做出那種工具，定要派人通知貧道，貧道縱在千里之外，也一定要趕回來一觀。”
李澤軒點頭道：“孫道長放心，小子定會通知您！”
孫思邈這才心滿意足地提出告辭，胡竟然乖巧地幫著孫思邈提起藥箱，沖李澤軒甜甜一笑，揮手道別，隨后便跟著孫思邈一起轉身離開。
李澤軒見人都走了，他也正想提出告辭呢，就聽秦夫人說道：“小軒，你先別急著走，嬸嬸有話跟你說。”
李澤軒頓足，恭敬地拱手道：“嬸嬸您請說！”
秦夫人笑呵呵道：“你這孩子，站著做什么，快坐下，坐下說。”
李澤軒依言，坐了下來，程咬金本來也打算走來著，這時聽到秦夫人留人，就跟著李澤軒一起坐下來了。
李夫人看著李澤軒，忍不住感慨地說道：“小軒啊，你秦伯伯的病，可是多虧你了，要不然……”
李澤軒連忙擺手打斷道：“秦嬸嬸萬莫這樣說，秦李兩家，早就親如一家，這是小子應該做的。”
秦夫人欣慰地笑了笑，說道：“呵呵，你這句話倒是沒說錯，聽說你要娶雨惜了，這丫頭可是老身的義女，這以后咱們兩家還真成一家人了！”
程咬金瞪大了眼睛，這時他使勁拍了拍李澤軒的肩膀，大笑道：“哈哈，怪不得你小子對韓天虎那么好，原來是看上人家閨女了，你小子端是奸詐！”
李澤軒滿腦門子黑線，這老貨到底會不會說人話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