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混在大唐的工科宅男 > 第一千七百五十五章 夜視,軍心!
    “報將軍,據說戊字營午后訓練折損了十幾匹戰馬,還有四五十名將士受了輕傷!”

    夜晚,一天的訓練結束,將士們吃過晚飯,這時,張康年悄悄地來到了丘行恭的營帳,向后者躬身抱拳道。

    玄甲軍現在是處于封閉集訓期,期間不僅普通士兵不得隨意外出,就連高層將領,也得日夜呆在軍營,除非皇帝相召,或者有重要的朝會,不然就是段志玄也不能離開大營。

    “什么?訓練還能折損戰馬和士兵?他們都訓練什么了?”

    丘行恭眉頭一皺,心中大為不解,便出聲問道。

    他午后主要是在營帳中批閱公文,之前他主要是負責玄甲軍日常操練的,但李澤軒來了之后,“搶”了他的活兒,他這個玄甲軍“二把手”,便轉成了“文職”,軍中的一些公文和糧草后勤,都交給了他來管理,所以他每天還是很忙的。

    在他看來,這軍營中的日常操練,最多就是將士們不小心跌落馬磕破一點皮,怎么會出現人馬俱傷的情況?這又不是上前線打仗,更不是進山狩獵!

    “回將軍,戊字營午后主要是在進行騎兵沖陣訓練,據說他們營中的將士快沖到障礙物時,李參軍和孫致平沒有下達停止命令,于是許多將士就直接連人帶馬、撞上了木樁,這才出現了不少折損!”

    張康年笑著回道。說罷,他朝丘行恭拱了拱手,一臉諂媚道:“呵呵!雖說十日之后乙字營和戊字營具體比試什么還沒確定,但這戊字營還沒比試就損兵折將,對咱們來說,實在是大喜事啊!此次比試乙字營必勝,末將就提前恭喜將軍了!”

    丘行恭的臉上先是一陣愕然,隨后,他的嘴角彎起了一絲弧度,那幸災樂禍的意味十個人都能看得出來,片刻后,老家伙忽然正了正臉色,道:“恭喜老夫做甚?要恭喜你也應該恭喜孫濤去!他才是乙字營的主將!”

    “是是是!將軍說的是!是末將說錯話了!”

    張康年連忙賠笑道。

    賬內沉默了片刻,張康年眼珠兒一轉,他湊到丘行恭身邊,小聲道:“將軍,僅僅是半日的訓練,就讓戊字營損傷了不少人馬,可否借此在大將軍面前向李參軍發難?說他的新訓練操典有問題?”

    “嗯~?”

    丘行恭猛地抬頭,看了張康年一眼,他的面上古井無波,讓人看不出喜怒,張康年連忙心驚膽戰地后退兩步,不敢再發一言。

    許久之后,或許是丘行恭“想通了”,只見他擺了擺手,對張康年道:“行了!本將已經知道了!你退下吧!”

    “喏~!”

    沒有得到丘行恭肯定的答復,張康年就只能心懷忐忑地退了出去。

    “李澤軒啊,李澤軒,本將軍沒去找你麻煩,你卻自己將把柄送到了本將的手上,真是天要亡你,誰也救不了你啊!”

    營帳內,丘行恭望著燭臺上閃爍的燭火,喃喃自語道。

    營帳外,張康年看著天邊的月亮,嘴角浮現出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

    雖說方才丘行恭沒有明確向他表態,但在丘行恭手下辦事多年的他,如何看不出丘行恭已然意動了?再則,丘行恭和李澤軒是死對頭,怎么可能會不抓住這次好機會,借題發揮,向李澤軒發難?

    李澤軒昨天還救了他和孫濤,按理說他和孫濤此時應該對李澤軒感恩在心、對丘行恭心懷芥蒂才是,但他張康年有自己的想法,李澤軒昨日是救了他,可與其說是救他,倒不如說更多的是為了惡心丘行恭!

    張康年在軍中摸爬滾打這么多件,什么層次的人都接觸過,正是因為他有一顆“玲瓏心”,懂得鉆研上位者心思,他才能爬到如今的這個位置!李澤軒來玄甲軍赴任后,他與李澤軒接觸過幾次,李澤軒骨子里對他濃濃的厭惡,他能感受得到,這種厭惡,幾乎很難去改變!即便他背叛丘行恭、投靠李澤軒,也無法改變這種厭惡!

    所以在張康年看來,與其因為昨日之事,對丘行恭心懷芥蒂、對李澤軒示好,不如就堅定地抱著丘行恭這條大腿,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反正他也沒指望過丘行恭會和他共患難,他只希望丘行恭能在玄甲軍里面罩著他就行了!昨天的事情在經歷了最初的不爽之后,張康年現在是一點都不介懷了!

    故而,這家伙一找到能夠“攻訐”李澤軒的點后,就立馬屁顛屁顛地跑過來告訴丘行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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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參軍,戊字營下午共有十八匹戰馬和四十二名將士受傷,不過受的都是輕傷,屬下已派軍醫和監牧去為受傷將士和戰馬處理傷勢,均無大礙!”

    在張康年打小報告的同時,孫致平也來到了李澤軒的營帳中,開始“匯報”今天的“工作”。

    他口中的軍醫,這個好理解,唐代這個時候已經有軍醫了,而且一般出征的時候,軍醫也會隨同大軍一同出征,算是一個比較高風險的職業;至于他口中的監牧,則是軍中專門管理軍馬的小吏。

    話說唐代的養馬政策是非常健全的。有人可能會疑惑,為什么秦漢唐之時,中原王朝對北方用兵大多都能取得勝利,而宋以及明末,中原王朝面對北方異族的侵略,往往會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或者贏也會贏的很艱難?

    其實,這里面有一個非常關鍵的因素,那就是戰馬!

    中原王朝最善于行軍布陣,列完陣之后,就是你沖我,我沖你,像下棋一樣。而各個時代的北方異族蠻兵,皆以騎兵為主,他們可以用戰馬沖開和沖亂你的陣型,對于中原軍隊來說,只要陣型一亂,陣中精銳被打敗,就會兵敗如山倒

    所以,宋代以及明末,中原帝國才被人家攆著屁股打了好幾百年而不敢列陣迎敵,其根本原因就是,中原傳統的軍事理念正好被北方軍事傳統克制。

    是宋、明時代的帝王不想擁有大量騎兵嗎?并不是,但不能,因為那個時代,中原缺少優質的戰馬!

    而秦、漢、唐三代則不同,這三 同,這三個朝代的君主都非常重視騎兵,自然也就非常重視馬政!

    所謂馬政,即為養馬、用馬之制度。在秦統一前各國也都有自己的馬政。因為在諸國爭雄的年代,作為國力象征的車駕和馬匹如果不進行專門管理,就可能在戰爭中處于失敗地位。

    在秦漢時期,中國的馬政制度開始逐漸完善。秦王朝建立后,馬政由九卿之一的“太仆”總領,在這一點上,漢代和唐代都完全仿照了秦制,專門設立了太仆寺管理全國馬匹。

    漢代出于鞏固國防和對外戰爭的需要,極其重視馬政建設。太仆主持馬政,京都有“天子六廄”(京城設有六所皇家馬苑),邊郡有執掌36所牧場的六牧師苑令,從璽印材料可以見出,各郡縣還有負責馬政的“馬丞”。

    而唐代的馬政,則被認為是自秦漢以來的集大成者,有句話叫做秦漢以來,唐馬最盛,便說的是唐代的養馬業,遠遠興盛于秦漢時期。

    唐太仆寺設卿一人秩從三品,少卿二人從四品上,掌廄牧車馬之政。下統乘黃、典廄、典牧、車府四署及全國各牧監。唐代各個時期馬政有盛有衰,以唐初為最盛。

    當初李淵起兵太原,得到突厥兩千匹馬的幫助,當時在隴右監牧還另有隋馬三千匹,這便是唐軍最早的騎兵基礎。

    自此后,養馬日盛,又注意吸取前朝教訓,講究養馬方法,還常常向北方游牧民族買良種馬以雜交,馬匹更是健壯;其數量,更較漢代為多,從貞觀至麟德,全國有馬七十萬零六千匹!

    凡征戰用馬,皆挑選好馬,務必精壯。由于養馬、用馬均出色,唐軍戰馬與突厥西域的戰馬相比毫不遜色,不似漢時,養馬雖多而質量不是很好。

    馬政是建立強大騎兵的物質基礎,因此,唐代騎兵力量,勝過歷朝歷代!

    “受傷將士會不會影響到明日訓練?還有,營中可還有備用戰馬?”

    聽完孫致平的一番匯報之后,李澤軒眉頭輕皺,出聲問道。

    關于人馬損傷,這個在白天他下令士兵進行沖陣訓練的時候,心中便已料到,但此時聽到這么多人馬受傷,他心里多少都還有些不是滋味。

    “參軍不必擔心,將士們受得都是一些磕磕碰碰的皮外傷,軍醫們簡單處理一下就無大礙了!至于備用戰馬,這個當然有,玄甲軍中的每名將士都配備有兩匹戰馬,今日受傷的馬匹會好生調養歇息幾日,明日那些將士就用備用戰馬訓練!”

    孫致平抱了抱拳,回道。

    玄甲軍作為大唐帝國的王牌騎兵,戰馬的質量不僅是最好的,數量上也不含糊,每人至少配備了兩匹戰馬,在外征戰時,一匹戰馬用來載人,另一匹用來馱著裝備,以備不時之需!

    “……隨我去看看受傷將士吧!”

    沉默片刻后,李澤軒忽然開口道。

    不管怎么說,這些將士們皆是因他而受的傷,因為在以前,玄甲軍的訓練不過是練練陣型、練練騎射罷了,基本上不會有人因為訓練而受傷,他這剛來軍營沒幾天,結果就有十幾人受輕傷了,怎么著他都得去看望看望,不然良心難安啊!

    再說,這會兒天色還早,大多數將士都還沒有入睡,這會兒去正好!

    “呃……參軍,這就不必了吧?將士們真沒事兒!”

    孫致平聞言不由一愣,待反應過來后,他連忙搖頭道。

    “有沒有事兒,我看了之后才能安心,致平你別忘了,我可是懂醫術的!”

    李澤軒看了孫致平一眼,然后不由分說地便站起身,就要朝帳外走去。

    “參軍……”

    孫致平連忙起身跟上。

    “哎!小軒,等等俺!俺跟你一起去!俺可是你的親兵嘞!”

    正側躺在榻上準備歇息的程處默,這時一個鯉魚打挺便從床上蹦了起來,衣服也不穿,就這么光著膀子,跑出了營帳,去追李澤軒了!

    “誒!山長,處默,你們等等俺!”

    不一會兒,尉遲寶林也緊跟著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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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你們說這李參軍是不是在故意整我們?哪兒有下令讓人騎馬往木樁上撞的啊!”

    “是啊!俺以前在左衛都沒有經歷過這種事兒!”

    “也不能這么說吧?我倒覺得李參軍說的對,咱們當兵的,最重要的就是服從命令,令行禁止,不然這上了戰場,還不成了一盤散沙?”

    “可這哪有還沒上戰場光訓練就受傷的啊?”

    “行了!都別吵了!李參軍這樣做,自有李參軍的道理,不能在背地里說主將壞話啊!你們這樣跟長舌婦有啥區別?”

    “嘿!火長,大伙兒都知道你老家的蝗災,這次多虧了李參軍,但你也不用這么偏袒李參軍吧?咱們背后說兩句都不成?”

    “丁大力,你給老子住口!老子就偏袒李參軍怎么了?李參軍他為人做事光明磊落,他今日對咱們嚴苛要求,還不是為了將來能帶大伙兒打勝仗?怎么了?受點小傷就唧唧歪歪了?你特娘的又不是大家閨秀,擦破點皮、受點小傷算啥?”

    “就是!火長說的好!我也覺得咱們不該在背后議論李參軍!前天點兵的時候李參軍不是說過嗎?咱們平日里多流汗,打仗的時候才能少流血!現在咱們擦破點皮受點小傷算啥,只要能讓咱們打仗的時候保住小命就行了!大伙說是不是啊?”

    “對!王平說的沒錯啊!”

    李澤軒跟隨孫致平來到戊字營的營帳區后,便聽見最靠外的一個營帳里面,發出了這么一番對話。他不由在心中暗自慶幸,看來今晚過來視察營帳是對的,要不然他不會知道將士們的真實想法,久而久之,就會“脫離群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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