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就考試時間到了。
秦恒進考場的時候，才發現季晴跟他是同一個考場。
當季晴看見他的時候，冷哼一聲，轉身走了。
看著女生扎在腦后的高馬尾在眼前晃動，秦恒忽然伸出手，輕拽了一下她的馬尾。
季晴猛地回過頭來，他面不改色從她身邊經過。
考試的成績很快就下來。
楊迅看了看秦恒的試卷，再看看了自己的試卷。
滿分和滿分之間是有壁壘的。
比如數學，他用了高中知識，秦恒用的他看不懂的知識，他簡直無語了，“你腦子咋長的？”
秦恒原本是不理會這樣的問題，因為每一次楊迅都要問一次——你的腦袋到底是怎么長的？
可是這一次，楊迅問得不太一樣。
秦恒掀起眼簾，看了眼前面空著的座位，“你學她干嘛？”
楊迅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用了“咋”。
他哎呀了一聲，“這濱城話還挺魔性的，我也不知道咋回事……不是，怎么回事，自動就說出口了。”
“你說得很難聽。”秦恒撂下這句評價，就不再搭理他了。
這時，趙晚星捧著一疊生物試卷進教室。
好幾個人涌上去，著急問自己的成績，同時也好奇其他同學的成績。
趙晚星微笑著說：“這次大家都考得不錯，不過我們班竟然有人不及格。”
“誰啊？這次考試挺簡單的，及格都達不到，那得多笨？”
“誰啊？晚星。”
趙晚星給了對方一個諱莫如深的表情，“我不好說，你們別問了，還是專注自己的成績吧。”
隨后，她開始發試卷。
秦恒的試卷在第一張。
看著紅筆標注的滿分，趙晚星的心里由衷升起一股自豪感和傾慕感。
不管生物的考試的題目有多難，秦恒必定都拿滿分。
這次考試總體偏簡單，但是試卷后面的分析題，有幾個難點，生物老師說他都不能保證全做對，秦恒卻答得漂漂亮亮。
“秦恒，恭喜你又是滿分。”她走到秦恒面前，將試卷遞給他。
秦恒嗯了聲，接過放在桌上，楊迅立馬搶過去看，“嘖嘖。”
趙晚星站在原地看了一眼秦恒，對方始終沒再抬頭看她，她就轉身走了。
拿起試卷正打算給其他同學，這才看見，秦恒的試卷下面竟然是季晴的。
她緊抿唇瓣，將試卷放在季晴的桌面上。
一陣風吹來，試卷嘩啦啦地吹到地上，堪堪停在秦恒的腳邊。
他彎腰撿起來。
刺目的“38”映入眼簾。
秦恒蹙眉。
他將試卷翻來覆去看了一遍。
答案寫得滿滿當當。
對的沒幾個。
楊迅將秦恒的試卷還給他，余光一瞟，“誒，這是誰的考卷？”
他湊過去第一眼看見名字，“季晴的？”
秦恒立即將有分數的那一頁合上，不讓楊迅看見。
楊迅好奇道：“幾分？”
這是季晴轉學來的第一次考試，其他幾門的考卷都發下來了，季晴的成績很好。
楊迅想當然以為她的生物應該也不錯。
“不知道。”秦恒將試卷塞進自己的抽屜里。
才后知后覺，那是季晴的。
恰好季晴回到座位上。
他抓著試卷拍了拍季晴的肩膀，“你的。”
“哦。”季晴回頭，好巧不巧地，秦恒將分數的那一面朝向她。
刺目的“38”同時戳進兩人的眼睛里。
秦恒閉了閉眼睛，季晴清了清嗓子，接過卷子放在自己的桌上。
趙晚星發完考卷回到座位上，將自己90分的卷子攤開，她看了一眼季晴桌面上的考卷，“季晴，你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問我，你這分數，都夠不上我們班的平均分。”
季晴點頭，“那就麻煩你了。”
“不麻煩的。”
季晴果然開始問趙晚星。
秦恒坐在后排，越聽眉頭皺得越深。
果然，季晴越聽越糊涂，“算了吧，我就不是這塊料。”
趙晚星眨了眨眼睛，“我講得這么清楚了，你還是不懂嗎？”
季晴看著她無辜的小表情，突然明白了什么，笑了笑，沒說什么。
上課的時候，生物老師站在講臺上，看了看季晴，幾次想要點名批評，可一看到季晴那張漂亮的臉，就容易叫人產生惻隱之心。
只好下課后，單獨叫到辦公室。
秦恒經過辦公室的時候，正好聽見生物老師語重心長地問季晴：“秦恒不是坐你后桌嗎？你不會的可以請教請教他。”
秦恒回到教室的時候，季晴已經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了。
下節課體育課，大多數的人都去操場了，楊迅綁著鞋帶問秦恒，“打球不？”
“可以。”秦恒擰開水杯，喝了一口水。
他站在課桌前，垂眸就能看見季晴面對那張“38”的卷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楊迅催他快點。
他嗯了聲，擰緊杯蓋。
目光再次落在季晴身上。
見她無動于衷，他重重地將杯子放回到原處，出了教室。
體育課自由時間，季晴坐在臺階上，看著球場上運球的秦恒，他一個完美利落的轉身，抓球，跳投，三分。
臺階下，幾個女生鼓掌歡呼。
“秦恒真的好棒！”
季晴雙手往后撐在臺階上，垂眸看著臺階下一臉嬌羞的趙美星。
原來她喜歡秦恒啊。
秦恒從球場上下來，趙美星小跑著到他面前，遞給他一包紙巾和一瓶水，羞紅了臉，說：“秦恒，你打得真好。”
秦恒掃了一眼，“不用了，謝謝。”
忽然，另一個方向，有人喊了他一聲：“秦恒。”
秦恒和趙美星同時看過去。
階梯上，敲著二郎腿的季晴朝秦恒的方向丟了一瓶水，趙美星怕砸到自己，叫了一聲跑到秦恒身后。
秦恒下意識伸出手，接過那瓶水，擰開喝了一口。
趙美星氣得直跺腳。
秦恒擰上瓶蓋，看向從階梯上下來的女生。
季晴跳到最后一個臺階上，臺階很高，她站在上面，比秦恒高出一大截。
她忽然彎腰，和秦恒視線齊平，似笑非笑地說：“喝了我的水，你就得教我生物了，成交嗎？”
秦恒握住瓶子，臉上沒什么表情，“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