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太子出門的將軍和侍衛統領都很費解,不知道太子急匆匆的要去冀州干什么。
按照皇朝律法,就算秦輝有很大嫌疑要刺殺太子,也需要刑部、吏部聯合審理此案。
在沒有真憑實據的情況下,沒人敢擅殺一品大員。
更何況冀州刺史這個位置,是與范陽交界的重要地帶。
一旦冀州刺史秦輝被殺,很可能便會引來范陽的猜忌和憤怒。
即便是太子,也承擔不起這樣的罪過。
“我沒那么多想法!”太子李擴毫無保留的說道:“秦輝想要殺我,那我就要殺他!我身為一國儲君,難道連殺一個大臣的權力都沒有嗎?”
眾人苦笑,只覺得李擴在連番的刺殺之下,腦子已經有些糊涂了。
明岳對李擴的決定倒是頗為贊賞。
秦輝就算是一品大員,在皇帝眼中,也就是個臣子罷了。
李擴就算真的把秦輝給殺了,事后皇帝又怎么可能讓自己的兒子給大臣償命?
至于秦輝該不該殺,到了冀州當面對質,一切都會水落石出的。
李擴沒有繼續躲在馬車里,他牽了兩匹駿馬過來,將其中一匹的韁繩遞給明岳。
洛雪在一邊看得倒是很透徹。
雖然李擴嘴上說得殺氣騰騰,但要是沒人保護他,李擴可不敢去找秦輝的麻煩。
李擴性格粗疏,卻有很大一部分是裝出來的。
感覺到洛雪的目光,李擴回頭笑著問道:“不如你給我算一卦,看看此行的吉兇?”
太子的侍衛們大多知道,李擴收留了一個長著七竅玲瓏心的女算師,推測事情的走向非常靈驗。
洛雪屈膝行了個輕聲說道:“太子殿下百神呵護、吉人天相,此行必然逢兇化吉。”
“逢兇化吉?”李擴自嘲的說道:“這么說來,還是會有不測了……”
屢次被人蓄意刺殺,李擴的心中也憋了一口氣。
在這種郁悶的心態下,李擴也懶得多問,策馬揚鞭直奔冀州。
明岳跟在李擴身邊,心里明白李擴的用意。
如今伏牛山的盜匪死傷慘重、四散奔逃,從收攏隊伍,到派出信使去冀州報訊,時間上不可能比直奔冀州的太子李擴更快了。
李擴就是想在刺殺失敗的消息送到之前,給秦輝一個下馬威。
至于殺不殺秦輝,李擴心里只有兩個字——看心情。
如果秦輝執迷不悟,那么這位冀州刺史的狗命也就到頭了。
李擴帶著一百多名侍衛,在官道上策馬疾馳。
此行有危險,可是李擴卻格外興高采烈。
如履薄冰的太子生涯,接二連三的兇殘刺殺,讓李擴已經不年輕的心里,滿是憤慨和怒火。
李擴騎在馬背上,目光專注的盯著前面的路。
侍衛們在前面探著路,生怕太子在昏暗的光線中馬失前蹄。
不少隨行的侍從覺得,李擴這是在冒險。
事實上,李擴就是在冒險。
李擴冒著喪命的風險,想要迫切展現一下他作為太子的權力和威嚴。
他不要做一個被人盯著的窩囊太子,而是要做一個權傾天下、生殺予奪的儲君。
明岳跟著李擴從天黑走到天亮,終于在暮色再次西沉的時候,趕到了冀州城外。
一路上,陸續有駿馬脫力,只能放在驛站休養,換乘驛站的駑馬繼續趕路。
但總算是到了……
冀州城在夕陽下顯得格外蒼老而威嚴。
在皇朝沒有收復燕云六州的時候,冀州就是皇朝的邊疆。
在那個時候,冀州作為一個地處邊陲的大城,城墻和防御花費了皇朝許多人力物力。
八丈高的城墻,足足有六層樓的高度,在暮色中威嚴的俯視著每一個進出冀州的人。
明岳抬頭看了看那高聳的城墻,心中微微升起一股寒意。
這么高的城墻,真要是發生什么意外的話,跟隨李擴一起過來的近百名東宮侍衛,一個都別想跑掉。
風塵仆仆的一行人接近城門的時候,引起了城門軍的警惕和騷動。
城尉趙良是冀州本地人,一生從未出過冀州,見識頗為淺薄。
即便如此,趙良看到那明黃的服飾,便知道來的這一行人非富即貴。
城門附近的百姓,大多也是跟趙良一樣的想法,所以早早就躲到路邊。
隆隆的馬蹄聲中,趙良硬著頭皮走到城門口,帶著十幾個城門軍攔住太子的路。
“這位大人請留步!”趙良抱拳躬身,異常卑微的說道:“請大人出示路引或兵部的令箭,容小人確認之后,方可入城。”
李擴愣了一下,向身邊的侍衛問道:“有這種規定?”
侍衛們點點頭。
明岳微笑看著那個汗出如漿的城門尉,心中頗為贊賞,又很是同情。
這個把守城門的小軍官終于自己的職守,但卻很無奈的遇上了惹不起的大人物。
如今的太子憋了一肚子火沒出發泄,這個城尉的言辭稍有不慎,可能就是殺身之禍。
一個侍衛大聲說道:“這位是太子殿下,奉皇命巡視范陽,今日天色已晚,準備在刺史府借住一晚,趕緊讓開,否則要你死無葬身之地!”
太子殿下?!
城尉趙良嚇得瑟瑟發抖,額頭上的汗水滴滴答答的往下滑落。
到了這一步,絕大多數人會嚇得趕緊讓路了。
可是趙良偏偏是個死心眼的,他戰戰兢兢的說道:“殿下如何證明自己是太子?”
明岳啼笑皆非,不由得想起前世那個著名的問題:如何證明你爸是你爸?
李擴也是張口結舌。
如何證明自己是太子?
如果在帝都,這一切自然不是問題。
可是如果在人生地不熟的冀州,行色匆匆的李擴,還真找不到好辦法證明自己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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