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老夫人好久沒有看見大孫女了,心中想念。
又聽說皇帝將那么重的擔子,壓在了楚天驕的肩膀上,心疼起大孫女來:
“大兒啊,咱們驕驕兒才十六歲,就算再有能耐,也是個孩子。
這下子,她如何忙得過來?
你得想想辦法,給她多派些人手過去。”
楚燁是除了楚天驕外,楚家唯一的文官。
他深知政務比軍務更復雜,也擔心大侄女會忙不過來。
可惜,楚家在軍中不缺人,但善于理政的人手,那是真的沒有什么。
他抬頭正巧看見正坐在一旁椅子上搖著扇子,翹著二郎腿,事不關己般看熱鬧的楚晟,心中一動。
“確實必須派人去幫幫大侄女。
老三,咱家上京的生意,也都上了正路,我可以幫你盯著。
我看你也去西北,幫大侄女把四州的財稅,都管起來吧?”
楚晟也是可以蔭蒙出仕的,只是當初楚家受皇帝猜疑,已經有一個楚燁棄武從文,混進了兵部,楚晟自小體弱,不能從軍,只能從文,就不好再讓楚晟出仕了。
否則楚家四子,兩文兩武,皇帝該琢磨楚家的用心了。
加上朝廷歷年拖欠軍餉,楚家必須留個人出來搞錢。
離陽侯每次戰后的那些戰利品,也都需要人處理。
楚晟才一直沒有出仕。
聽到楚燁提議后,楚老夫人和離陽侯,都將目光放在了楚晟的身上。
楚晟今年也有二十九歲了,他一直覺得今日的家庭會議,自己就是個打醬油的存在。
突然聽到楚燁提到他,頓時不自信起來。
楚晟撓著頭問道:“二哥,我行嗎?”
楚燁很有二哥的派頭,拍了拍楚晟的肩膀,一碗毒雞湯喂到了他嘴里:“大侄女一個十六歲的孩子都行,你快三十的人了,為什么不行?
只要你自己覺得自己行,那你就行!”
楚晟是楚家四兄弟里,身體最單薄的一個,被楚燁一巴掌拍得,肩頭矮了一下,精神卻為之一振。
他又抬頭去瞅離陽侯。
離陽侯看著楚晟學著上京城那些紈绔子弟般,在發髻間簪了一朵花,就有些嫌棄。
習慣性的想斥責兩句,又憋了回去,板著一張臉擠出一句話:“我看行。”
都說長兄如父,楚晟還是很怕他大哥的。
聽到連他大哥都覺得他行,楚晟這才徹底的情緒高漲了起來。
他舉著拳頭用力一揮道:“既然大哥二哥都說我行,那我就行!你們放心,我一定能幫到大侄女的。”
那滿滿的中二氣質,讓屋里其他三人,不忍直視。
楚老夫人深覺這三兒子,是被耽誤了。
因為自小體弱一些,楚晟自己也不愛習武,楚老夫人又有私心,不想兒子們都上戰場,總想留一個在身邊,結果如今,這三兒竟然看著比小兒子,顯得還幼稚一些。
不過,若是讓他去幫楚天驕管著財政稅收,這些跟錢打交道的事,楚老夫人覺得楚晟還是可以勝任的。
“三兒,那你就去西北吧!咱們楚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總不能看著你大侄女起早貪黑,自己卻在上京安逸享樂吧?”
楚晟被說得有些臉紅,湊到楚老夫人的榻前,佯怒道:
“娘,您別那么偏心,我啥時候安逸享樂了?我這不是英雄無用武之地嗎?”
離陽侯思忖后道:“你先別急著出發,我這幾日去找老王再鬧騰鬧騰,幫你要個官職,你也好名正言順的去西北。”
想了想后,離陽侯還是覺得自家閨女壓力太大,對楚老夫人說:
“娘,我怕是也不能總呆在上京了。
我預計最遲秋收后,西戎人就可能會動。
我準備先去五州之地,巡視一番軍務,再回陽關。
晉州多富商,這次又沒怎么受災,我看,驕兒一定會在晉州征糧。
我得去給我閨女撐撐腰。”
楚老夫人眼看著兒子們都要離開了,心里有些酸楚,卻沒有流露出來,頷首道:
“應該的,你也在上京休整快一年了,該回西北了。上京有我和你二弟撐著,你不用擔心。”
誰知,到了晚膳時,王星然聽到了離陽侯和楚晟,都要去西北,也可憐巴巴的瞅著楚老夫人撒嬌:
“祖母,我想跟著爹和三叔一起去西北。”
楚老夫人立即反對:“胡鬧,你還懷著身孕,這怎么行?”
王星然一雙圓溜溜的眼睛,像是小狗一般水靈水靈的望著楚老夫人,拉著楚老夫人的衣袖搖晃:
“祖母,我如今出三個月了,大夫都說胎兒很穩了。
我若是去了西北,有何神醫在那,即使生產,也更安全。
祖母,我想驕驕了。”
楚老夫人也知道王星然和楚珉宇是新婚夫妻,王星然剛懷孕,小兩口就分別了。
她覺得王星然說想楚天驕了,是借口,其實是想楚珉宇了。
都是當過軍人家眷的人,楚老夫人理解那種感受。
楚老夫人的態度不禁松動了些。
其實,王星然并沒有撒謊,她是真的想楚天驕了。
聽到楚天驕在西北干得風生水起,當真是把她們當初成立青松社時說的“女子文可安邦定國,武能上陣殺敵”這句話,演繹到了極致。
王星然本就是個愛湊熱鬧的性子,讓她一直呆在上京,她如何呆得住?
好不容易這一次公公和三叔都要去西北,她覺得這是個機會。
王星然趁熱打鐵,保證自己一路都會注意安全,并且隨行帶上可靠的大夫,楚老夫人終于還是點頭了。
楚家人在家商議對策,皇帝合并西北道五州的消息,也傳到葉府。
葉林軒震驚。
皇帝竟然都沒有宣他進宮,也未廷議,就下了圣旨,這讓葉林軒很是難受。
他知道前兩日孫謹言上了折子參楚天驕,他也收到了孫謹言的私信。
當看到信里莫名其妙的只畫了一只烏龜時,葉林軒并未覺得這是孫謹言在罵他。
他猜,孫謹言預料到了此事兇險,豫州一定發生了什么情況,讓孫謹言不敢明目張膽的告訴他,只能用這樣的方法,讓他明哲保身。
不得不說,文官的想法,就是復雜。
其實那烏龜,不過是江右的信手涂鴉,就是為了罵他是一只老烏龜。
葉林軒想到自己多次在朝堂上為孫謹言說話,又不知道孫謹言到底惹了多大的禍,也怕惹禍上身,只得謹慎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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