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阮阮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淡然地對上厲薄深的視線，溫聲道：“厲薄深，你現在這個樣子，只會讓我覺得更陌生。”
在她記憶中，厲薄深一直都是冷靜自持，甚至于有些冷漠的。
至少六年前是這樣。
現在的厲薄深讓她猜不透。
不知道是不是這句話起了作用，江阮阮只覺得下巴上的桎梏似乎在慢慢減輕。
她幾乎是摒住了呼吸。
片刻后，男人擰眉收回了手，退回了原處，神色復雜地看著她，“你到底想要怎么樣？”
江阮阮還沒來得及松口氣，突然聽到這樣的問題，心下莫名。
這個問題，明明應該是她來問才對。
她的態度已經很明確了，厲薄深到底想要怎么樣？
“你躲著我也就算了，就連星星都不見了，江阮阮，你真的這么狠心？”厲薄深眸色沉沉地看著她。
江阮阮心下微沉，闔了下眸子，壓下心底的異樣，淡然道：“這件事我們不要再討論了，沒有意義。既然我在車上讓厲總這么不愉快，我看我還是下車吧。”
說完，想要抬手敲一敲隔板，讓路謙停車。
剛伸出手，卻又被男人大力地攥住了手腕。
江阮阮用力掙開，“厲總要是實在想聊，大可以我們約個時間，換個地方慢慢聊，現在這個空間，我覺得很不舒服！”
在這個狹小的車廂里，她總會覺得，不管厲薄深對她做什么，她都會無力反抗。
想到這兒，江阮阮看他的眼神里也帶上了幾分惶恐。
察覺到她的恐懼，厲薄深眸子微瞇，慢慢松開了她的手腕，咬牙質問，“你在怕我？我有什么可怕的？我做過什么傷害你的事？”
原以為這小女人疏遠他，就足夠讓他震怒。
可如今看到這小女人對他的恐懼，厲薄深只覺得像是有一盆涼水從他頭上倒下，心下泛起一陣徹骨的寒意。
他從沒想過要讓這小女人害怕自己。
江阮阮卻是因為他的一再糾纏，臉色漸漸冷了下去，“厲總不覺得自己很可笑嗎？你不是一直以來都想要娶傅小姐嗎？如今你們的婚事馬上就要成真，厲總多少也該顧及一下傅小姐的感受，跟別的女人保持距離，尤其，還是我這個前妻。”
厲薄深眉心微擰，沒想到這小女人會主動提起六年前他們的關系。
江阮阮卻只是覺得，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不妨干脆把話說開，反正她遲早也會出國，不會再跟這男人有多少接觸。
“要是讓傅小姐知道厲總跟我走的這么近，恐怕會產生一些不必要的誤會。希望厲總不要為難我了。”
厲薄深冷然反問，“你覺得我是在為難你？”
江阮阮自嘲地扯了下唇，“或者，厲總也可以理解為，我不希望再步六年前的后塵，沒人想在同一個坑栽倒兩次。”
言下之意，是在告訴厲薄深，就算他真的對她有什么，她也不會接受。
六年前的事已經傷她夠深了，她不想再來第二次。
厲薄深想到那天在咖啡廳，江阮阮跟自家母親的對話，心猛地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