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陸去病第一次出街采購時便注意到了巷子口的鐵匠鋪。
破敗緊閉的大門前張貼著轉讓告示。
下午時分，陸去病和老約翰帶著兩個鐵匠出身的兄弟，穿著棉布外衣，不顯山露水的徒步找了過去。
老約翰敲了好半天門，出來了一個光著膀子肌肉發達的中年男人。
幾分鐘后，警惕且羈傲不遜的鐵匠鋪老板，已點頭哈腰不止。
土豪陸用了十枚金幣和半小時，閃電般的買下了鐵匠鋪，這甚至包括前老板加員工收拾自身行李的時間。
在每枚金幣上留下牙印確認過真偽的前老板加員工，出門后跑的比獵豹還要快，生怕這幫傻子后悔。
在沒落的野馬鎮上，鐵匠鋪十天半個月都接不到一筆生意。
幾乎所有的農場牧場都荒廢了，哪有人來買鋤頭之類的農具，就連馬蹄鐵都很少有人買，馬匪倒是需要，可他們從不給錢。
兩個熟悉煉鐵的兄弟檢查了設施，商量了一會兒，其中一個叫尼奧的年長水手說道：
“老約翰，杰克，在這里冶煉礦石是可行的，如果是融掉現成的金幣變成金塊那就更容易了，只要耗材準備好，再給我們十個人，礦石可以在一個月內提煉消耗掉。”
陸去病笑著點點頭：“需要什么支持？”
“主要是煤炭之類的燃料以及一些的添加物。”
“買就是了，給你留下五枚金幣，用鐵匠原來的購買渠道，盡量低調。”
“沒問題！”
老約翰還是有點不放心：“我是外行，到底怎么提煉金子出來？”
尼奧笑了：“說起來其實也不復雜，就是把礦石和必要的添加物一起在爐中加熱至高溫，熔化為液體，從而分離出粗金屬，然后再將粗金屬精煉。
這個過程就是費體力，得先把礦石砸碎成小塊再磨成小顆粒，然后就能煅燒了，當然其中有天然形成的金塊可以先拿出來，以后精煉時再添加。”
兩人不約而同不懂裝懂的點點頭。
“你們倆先收拾準備，我回去讓兄弟們先把礦石敲碎成小塊，晚上用馬車先給你們送第一批，你們短時間內不要回酒吧了，就在附近找飯店吃，或者我讓廚師給你們做好，每天晚上給你們送來。
其他就不多說了，一定一定要注意保密！”
“沒問題，我看過了，后院有石磨，煉金不難。”
都要出門了，老約翰想想還是不放心，決定留下來管理和調度。
這可是大家的命根子，必須要看好了。
之后的兩三天礦石很快化整為零，趁夜黑風高，一車車送進了鐵匠鋪。
將金幣和礦石化成可消費財富的最終階段開始了。
……
洗白海盜們到鎮上的第七天下午。
一個商人打扮的中年胡子男，騎著一匹劣馬出現在野馬鎮的北部入口。
他戴著禮帽穿著舊西裝，還戴著副邊框眼鏡，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
商人騎著劣馬慢慢悠悠的踱著步，四下轉悠著。
很快他就覺察到了野馬鎮有了一些微小而重大的變化。
路人們的臉上似乎有了點精氣神，眼中有了種叫希望的東西。
雖然飄渺虛幻，卻能真切的感受到。
商人下了馬，露出自以為符合社會期望的笑容，牽著馬走向一個蔬菜攤販。
幾個買菜的大媽老頭正在邊挑邊說話。
“聽說了沒，烈馬酒吧又派人出來吆喝了，說免費發放面包延長一個月！”
“嘖嘖，你說他們怎么會那么有錢，現在每天去領面包的人多的不得了，有些人家里都不買面粉了，也真是皮厚哦。”
“我是不去領的，人家老板主要是給無家可歸的流浪漢和孩子發面包，我們有手有腳不好意思的，吃窮了老板，這幫可憐人又要餓肚子了。”
“理查說的對，據說他們老板是個又帥又年輕的小伙子，去領面包的人說每次都是他拿主意，也是他去定制面包的，嘖嘖，年少多金心地好，可惜我沒女兒。”
商人聽了一會，忍不住笑著探頭問道：“幾位阿姨叔叔，烈馬酒吧我以前常去，愛麗莎老板不干了嗎？她可沒這么大方。”
老頭看了笑嘻嘻的商人一眼輕聲道：“換了，現在的老板是個善人，給鎮上的窮人發面包。”
“那是不錯的，就這些？鎮上沒發生其他事？我看大家的臉色都好了許多。”
“你是外鄉人，不知道鎮上的情況。有了大金主到鎮上還愿意做善事，說明我們鎮有再次興旺的希望了，重要的是他們還干贏過馬匪，聽說還要召集大家商量共同對付……”
“理查！你太多話了！”
“就是，回去煮飯！”
可憐的老頭被兩個兇巴巴的大媽給拖走了。
……
商人失望的繼續前行，他有意識的四處環顧。
巷口邊、商鋪角落，流浪漢依然還有。
只是他們的臉色好了不少，甚至還有人在哼歌。
商人心事重重的走著，表情變的不自然。
他不知道的是，自從他進了小鎮，一個個衣衫襤褸的流浪漢已開始接力傳遞消息。
有老人，有孩子，有女人。
不消片刻，陌生商人的面貌特征，行走路線等消息已被匯總到了酒吧門前的小刀這里。
小刀走過還在門口發放面包的卡雅身邊，拉過靠在門邊的陸去病。
“杰克，北面來了個商人，他……”
“嘿嘿，北面到處是大山和荒漠，是馬匪活躍的區域，商人怎么可能從那兒來。看來馬匪不夠重視我們，派來的探子這么不走心。”陸去病鄙夷的一笑。
“如果繞一圈，從南面來至少得多走幾十公里的山路，用你的話說，成本太高了。還是杰克你厲害，我們的眼線無處不在，哪個探子都不能無聲無息的進鎮子。”小刀滿眼都是敬佩，用流浪漢這步棋真是高。
“行了，別拍馬屁了，讓院子里敲礦石的兄弟們停下來上樓休息，大廳里喝酒的兄弟也回房，別讓有心人發現我們真實的人數。”
“明白！”
小刀飛一般的去了，陸去病轉頭看了一眼酒吧里。
史密斯船長正在吧臺里和前老板娘愛麗莎打情罵俏，邊上南希正向酒保學習調酒。酒吧里還有十來個輪換下來的水手正在喝最后一口酒，很快就起身上樓。
歲月靜好的模樣讓人心情放松。
只是卡雅的風險頗大，也許過不了多久她就會多個后媽。
陸去病坐到卡雅身邊輕聲說了幾句。
原本笑嘻嘻的卡雅下意識的就要去掏后腰上的手槍。
“親愛的，別激動，這可是馬匪們主動送來的笨蛋，一定要讓他把錯誤的消息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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