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淡夜色籠罩的傍晚節點,第一波下班高峰期已經到來,九京市的人流量迅速增長,到處都是熱鬧的人群。
聳入夜空的高樓大廈,商業宣傳的巨型屏幕,逐漸炫彩的霓虹光輝……
交通指示燈閃爍,一輪車流駛過印有斑馬線的岔路口,街邊的行人駐足等待指示燈的下一次轉換。
提著公文包的上班族,結伴回家的年輕學生,結束一天參觀的外國旅人……街頭上出現了各種各樣的職業者。
而在如此繁華的都市夜景中,一位高挑冷淡的白發女子邁動修長的雙腿,如若無物地穿行在喧鬧的人海中,步伐不曾停歇。
遮住嘴部的白面罩,代表官方身份的白長衣,不明覺厲的配飾……這一切本該引人矚目,從而造成大規模的人群聚集……
但是由于視界屏蔽的存在,所有普通人都無視了從身邊經過的蘇雪,依舊臣服在世界一成不變的規律中,作為可有可無的齒輪運轉著。
嗒、嗒、嗒……
鞋跟踩在便利店前的瓷磚地面上,清仙輕按耳邊的通訊器,語氣高冷平淡地問:
“活動范圍可以確定么?”
“永夜哀憐的第十一席已經潛入九京市了,只能確認到這一點。”
沒有任何拖延,十七局的同事立刻坦白了現在的困境。
畢竟a階玩家已經是處于序列游戲第一梯隊的大人物了,有意入侵某處區域的話,是很難被發現的。
就比如先前的永夜哀憐第十二席,塞拉德,直到動手時才被十七局發現。
也就是說這次依舊是沒有線索的搜查行動。
“我明白了。”清仙嘆氣,然后切斷了通訊。
五分二十八秒過后,位于市中心的鐘樓頂端,白衣的清仙放眼廣袤無際的九京市,短暫合目,a階玩家的威壓開始積蓄。
然后在下一秒,蘇雪睜眼,劍指天穹,開口念著不可名的仙法咒語。
“結陣。”她淡淡命令。
霎時間,靈氣翻涌,匯聚于劍尖之上,蕩開層層晚風,結成了覆蓋大半九京市的龐大陣法。
古文流轉,道韻連綿,此間宛如仙人降世,俯視茫茫眾生。
“序列可爭,萬邪不赦,大夏境內,罪者隕首。”
白發飄飄的清冷仙子,如此宣言道。
……
……
陵谷區,熟悉卻又陌生的待拆除高樓,高處不勝寒。
「影」雙手插在黑大衣兩側,佇立在曾經活躍的第二十一層,遙望墻壁空洞之外的九京市城海。
曾經e階序列游戲降臨的地方,曾經自己經歷序列之爭的地方,一切都曾發生過,不管是西餐廳的沉思,還是收容物的擊殺……
此刻,「影」的兜帽被夜風壓得很低,發梢略顯凌亂,深邃的攝人黑眸于其下若隱若現。
作為s級「暗影君主」的持有者,只要度過被壓制的白晝,整整一個黑夜都是白宇的領域,到處都是可支配的暗影。
“若為晚夜,暗影君臨,無人可見,無人能敵。”
先前病弱男的瘋狂歷歷在目,感慨自心中萌生……
“不可理喻的殘酷實時都在重演,但能阻止這一切的人卻不存在。”
白宇抬起手臂,握住遙不可及的皓白圓月,仿佛整個世界都掌握于手中。
沒有玩家的實力上限能比白宇更高,現在如此,未來也會是如此。
他決定履行先前于西餐廳的許諾……
“所以,由影來清除,由影來背負,由影來改寫這個虛妄的世界。”
在「極致五感」的視界,一切都將是時間刻度延緩的顯眼存在,一切都將是白宇感知在內的已知變量。
順著晚風的蹤跡,撇開繁街深巷,繞過一處處霓虹的輝光,白宇最終感知到了該清除的目標。
成為「影」實力增長的一部分,可以清洗你的部分罪惡。
“暗影。”
于是白宇輕聲呼喚,周身潛伏的暗影像是寵物一樣,乖巧地探出腦袋,等待君主的號令。
他閉上了雙眸,感受這盡在掌握的一切。
然后,緩緩開口……
“遁行。”
隨著一聲平淡的低語,暗影如氣旋般席卷,將夜的主宰者吞噬殆盡,迎入另一個維度的世界。
第二十一層靜悄悄的,仿佛并沒有任何存在來過。
……
……
九京市的彼端,靜謐安詳的未開發區。
路燈被破壞的外圍街道旁,鐵柵欄鎖死的廢棄倉庫中,玩家間的序列之爭仍舊在進行。
“世有序列游戲,然而序列……并不是游戲。”
左眼留有猙獰傷疤的中年男人,抬起被廢土科技武裝改造的右手,宣告地上敗者的生命終結。
——「d階第499821位」
“世界上一切悲劇的產生,都是由于當事者的能力不足。”落敗的玩家苦笑一聲,如此補充。
——「d階第499917位」
沒錯,在這個序列排名即代表地位、權力、名譽的世界,為了提升序列排名而互相狩獵,早已是玩家間司空見慣的事。
因為比起提升自己,狩獵其他玩家能更有效率的提升序列排名。
系統賜予的實力加成系數能輕易否定正常玩家長時間的努力,在不可否認的高回報下,誕生了專門狩獵玩家來提升自己的人。
“你我都是掙扎于悲慘中的人。”疤眼男人冷漠地回答,“因為自身的渺小,被迫經歷了一系列的不幸,不是么?”
“……你遲早會步入我的后塵。”落敗玩家直視疤眼男人的科技武裝。
“我知道。”疤眼男人沉聲開口,“獵人與獵物的地位時刻都會轉換,所以我會盡可能地保持獵人的身份。”
“那祝你好運,僥幸的贏家?”落敗玩家冷笑。
“感謝你的祝福,倒霉的敗者?”疤眼男人也回以冷笑,廢土風格的武裝開始壓縮能量。
下一刻,猩紅的能量迸發而出,轟!
廢棄倉庫的地面被轟出一個深坑,滾燙灼熱的焦土上,落敗玩家化為淡藍色的系統數據,消失于虛空之中。
「玩家序列排名已提升」
與此同時,序列游戲系統的提示聲也傳來,疤眼男人的排名被評估至更高。
“距離下一次的實力系數加成……也不遠了……”
確認周圍沒有任何玩家目擊后,疤眼男人收回了右手的廢土風格武裝,仿佛無辜的路人一樣,離開了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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