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卓君,魏王魏卓恒的親妹妹。
也是七星宮的天命夫人!
不過這幾個身份,陳軒等人并不知曉。
魏卓君定定的看著孫冉,眼中閃爍著震驚,“你不殺我?”
“我不殺你!”
孫冉輕咳幾聲,血絲從嘴角溢出,“這是我應得的!”
“當年若非我操作失誤,也不會害死湛兒。”
“湛兒若沒死,你也不會像現在這樣。”
“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
魏卓君表情微微有些呆滯。
她之所以拒絕天樞大人陪同,孤身來找孫冉,就是打著一命換一命的目的。
可現在,孫冉竟然不殺她,這讓她心中很是迷茫。
“你已經完成了你的心愿,可以走了。”
“卓君,千萬別再回頭了!”
孫冉眼中滿是眷戀和不舍,“知道嗎?”
魏卓君沉默,目光復雜的看著孫冉。
一旁的田小娥此時已經哭成了淚人,想要幫孫冉解毒,卻被孫冉拒絕。
片刻后,魏卓君突然美目一凝,“要我走可以,把《祭靈醫書》交出來。”
她知道《祭靈醫書》是孫冉的心頭寶,以前想要看一眼,都會被孫冉責怪。
現在主動張嘴去要,孫冉必定不會答應。
只要不答應,自己去搶,那她就會死在陳軒或軒轅墨的手下。
可讓魏卓君沒想到的是,孫冉卻點了點頭,“小娥,把書給她。”
嗯?
魏卓君佇立在原地,臉上滿是疑惑。
“師父!”
田小娥想要拒絕,卻被孫冉用眼神制止。
女孩無奈,擦干眼淚后,這才從懷中將一個小冊子掏出,遞到了魏卓君的手上。
這一下,魏卓君徹底傻眼了。
看著手上薄薄的冊子,她眸光微動,嘴唇微微顫抖。
“拿著這個,讓魏卓恒放過你。”
“答應我,離開七星宮!”
孫冉呼吸愈加急促,顯然毒氣已經滲入身體。
“師父!”
“孫前輩!”
陳軒和田小娥見狀,趕忙將孫冉扶著坐下。
魏卓君見到這一幕,大腦一片空白,顫巍巍的轉身離開。
“陳軒!”
軒轅墨見魏卓君離開,凝眉開口,“真不把她留下?”
陳軒還沒說話,孫冉卻道,“陳小友,求你……別對她出手。”
“今天的一切,我其實早都猜到了。”
“只是沒想到會這么快。”
“我以為……我以為能等到陪小娥報完仇之后……”
“咳咳……”
一連串的咳嗽聲響起,孫冉臉色一綠,一口黑血從嘴里噴出。
“師父!”
田小娥被嚇壞了,抱緊孫冉痛苦流涕,“小娥只剩您了,您不能死啊!”
孫冉抬手拍了拍田小娥的胳膊,雖然虛弱,但還是當打謹慎,“陳小友,實在抱歉,沒能親自為你妻子治病。”
“但我看到天樞營的人之后,就知道這一劫,該來了。”
“不過你放心,我已經把治療的方法抄在紙上,你只需要湊齊藥物,按藥方就能治好你妻子的傷。”
“即便沒有我,也沒問題的。”
陳軒凝眉低語,“孫前輩,這毒真就沒辦法解了?”
“兩心綿是我當年在魏國研制的毒藥,劇毒無比,沾之必死。”
孫冉苦笑著搖頭,“也就是因為這個,害死了我唯一的孩子。”
他目光深邃,似乎是在回憶,“剛才那個女人,是我妻子。”
妻子?
陳軒三人俱是一愣,眼中滿是詫異。
孫冉看著估計有六七十歲,而剛才的魏卓君看著卻跟三十歲似得,兩人竟然是一對?
“以前我在魏國游歷,認識了魏王魏卓恒。”
“我跟他關系莫逆,也因此,認識了卓君。”
“我們一見鐘情,很快就走到了一起,自那之后,我就留在魏國,懸壺濟世。”
“可后來,因為意外,讓魏卓恒知道了《祭靈醫書》的事情。”
“也正是因為這件事,才使得我妻離子亡。”
孫冉又咳嗽了幾聲,繼續說道,“魏卓恒知道《祭靈醫書》中有幾種不傳秘藥可以幫他橫掃天下,于是央求卓君,讓我幫他配藥。”
“那時我還年輕,妻子求我,自然不允。”
“可秘藥哪有那么好配,經過無數次失敗,最后一無所獲。”
“魏卓恒見我配不出秘藥,就提出把藥方拿出來,他召集魏國名醫一起想辦法。”
“但《祭靈醫書》是我派中重寶,如何能示人?”
“因此我兩大吵一架,不歡而散。”
“但秘藥還是得配,后來有一日,我竟意外將秘藥兩心綿配置出來。”
“當時我很激動,想著去跟卓君報喜,可……可……”
孫冉眼中滿是絕望,烏青色的臉上全是痛苦,“可我那才兩歲的湛兒,偷偷溜進了藥房,誤碰了兩心綿。”
“一個孩子,怎可能扛得住這種秘藥?”
“等我和卓君回來,藥房里只剩下湛兒的尸體。”
“自那以后,卓君就開始追殺我,我也因為愧疚,遠遁魏國,四處流浪,隱姓埋名這么多年。”
“其實在村里得知天樞營的人找上門,我就想著將卓君引出來,與她見一面。”
“若她恨意消了,我便帶她去楚國。”
“若沒有,我就把命給她。”
“只可惜,她依舊還在恨我。”
陳軒聽到這,心中很不是滋味。
原來之前孫冉不讓他殺魏河等人,是因為這個原因。
所以,從孫冉得知魏河等人的身份后,就已經想到會有這一天了?
“只是苦了小娥……”
孫冉臉上的烏青色愈加濃重,顯然,他已經扛不住太久了。
自知時間不多的孫冉抓住陳軒的手,艱難道,“你跟小娥之間的誤會已經解開。”
“希望你能看在我送你藥方的份上,好好照顧小娥。”
“別讓她受到傷害,照顧好她,可以嗎?”
陳軒抬頭看了眼泣不成聲的田小娥,沒有猶豫,點了點頭,“你放心,等我帶她去齊王都報完仇,就送她去楚國。”
……
另一邊,拿著《祭靈醫書》的魏卓君渾渾噩噩的走出小鎮,她雙目無神,恍如一具游尸。
按說孫冉死了,自己應該很開心才對。
可現在,為什么一點開心的感覺都沒有?
她漠然的走在鄉間土路上,手里的《祭靈醫書》下意識攥緊。
淚水不受控制的奪眶而出。
凄厲的哭聲突然劃破夜空,驚起了林間飛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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