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小孩孝順,你得先孝順!做好表率!”
聽到王友德的發言,余松蘭并未說話,卻一臉的不以為意。
她并不認為以后自己的兒子會這么對自己,而她之所以這么做,是因為老大先這么做了。
她的觀念就是,既然老大夫妻倆都能做出這種事,她們憑啥不能做?
然而面對妹夫王友德的質問,陳敏跟張茂杰多少都有點尷尬。
他們也不好跟妹夫爭論,而且這件事本來就是事實。
正當陳敏要反過來炮轟余松蘭的時候,李明哲的外公忽然開口:“行了,你們也別說了。這錢是我跟你媽自愿給的。”
“你們年輕人過日子也不容易,現在壓力那么大,啥不要花錢?”
“以前的物價跟現在也沒法比,那時候也沒給你們幾個吃上什么好東西。”
“一年到頭好不容易聚到一回,說這些亂七八糟的干啥。”
見老爺子都這樣說了,知道他現在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兒女們不合,想伸張正義的張霞跟王友德便也只能暫時閉嘴了。
但這件事自然是沒完的。
只是不能在兩位老人面前質問了。
兩個“找事”的不講話了,那個抖露出來事的人卻并沒有打算就此閉嘴。
余松蘭并沒有把老爺子的話當成一回事。
她甚至還陰陽怪氣的說:“爸,我知道你疼大哥,所以向著他,但是你也不能太過了,你又不是只有一個兒子。”
聽到這話,陳敏實在是忍不住了。
“松蘭,你這話就有點夾槍帶棒了吧?”
“啥叫咱爸疼你大哥?難道他不疼茂盛了?”
陳敏轉頭看向張霞跟王友德,“我說句不好聽的,咱爸媽偏心誰哪一家大家應該都知道。當初我結婚多少彩禮,多少東西?茂盛結婚又多少彩禮多少東西,咱爸媽又出了多少力?這些話我不說,我不信難道大家心里沒有還沒有一桿秤了?”
余松蘭當即接話:“呦!大嫂,聽你這話的意思,你還覺得咱爸媽偏心張茂盛了?”
“你剛才說的彩禮,那本來就是一年一個價,你自己要少了,還能怪我要多了?”
余松蘭本來跟陳敏就不和,此刻逮到了這樣的機會,話自然是少不了。
李明哲也就是趁著這個機會,將自己這兩個舅舅家的恩怨聽了個大概。
這無非就是老二說父母偏心對老大家好,老大則是反過來說父母其實是偏心老二一家,什么都親力親為的弄好,不像他們成家的時候什么都是自己置辦,自己打拼,還說自己兩口子孝敬父母的東西,都被老二一家坐享其成了。
她們當著張霞的面爭來爭去,李明哲的外公外婆坐在那,則是一言不發。
因為這些話,他們已經在各家聽過不少次了。
奈何這兩個兒子和兒媳也不怎么聽他們兩個老人的話,只是在那爭論不休。
人微言輕,也可以用在他們這兩個老骨頭身上。
外婆也是沒了辦法,她自己聽聽這些沒事,可她不想讓李明哲聽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于是她拍拍李明哲的手心,“金寶啊......咱出去走走?”
望著老人渾濁雙目中的無奈和悲涼,李明哲心頭莫名的感到了一絲刺痛。
或許很多年前,她也沒想到自己的晚年會是這樣。
李明哲此刻也能明白,他們為什么都八十多歲了,還硬要出去單住。
就這樣寄人籬下遭受各種指責的日子,真不如在那兩間破屋住著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