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蔓緊緊握著霍政嶼的手，“政嶼。”
“我在，別怕，我陪著你。”
霍政嶼心疼地擦掉她額頭的汗水。
“讓他們剖腹產。”
“但是。”
“我的情況我知道，這樣下去，還是會順轉剖。”
“好。”
霍政嶼剛想說，醫生就拿來手術同意書，“霍少，霍太太的情況，建議剖腹產，因為”
“我明白。”
霍少沒有猶豫，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拜托你們了。”
“這是我們的職責。”
蘇蔓被推進手術室。
“政嶼，蔓蔓怎么樣？”
蘇煜知道蘇老爺子在搶救，他急匆匆地跑過來。
“正在剖腹產。”
“怎么是剖腹產？”
“蔓蔓要求的，她說她的情況之后也會順轉剖。”
霍政嶼急得手微微發顫。
蘇煜的心也跟著沉了幾分，“會不會有危險？”
“我不知道。”
當時的情況，蔓蔓也沒時間跟她解釋。
霍政嶼靠在墻邊，才能讓自己站穩。
“爺爺怎么樣？”
“在急救。”
“哥，你去守著爺爺吧！蔓蔓這邊有我。”
蘇老爺子的情況，隨時都可能離開。
他們都知道，能撐到現在，幾乎是奇跡了。除了藥物的作用，還有他的意志力。
“政嶼，政嶼，小蔓蔓怎么樣？”
“是啊！蔓蔓怎么樣？”
霍老爺子和司老太太急匆匆趕來。
“還不知道。”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生了呢？”
這還沒預產期呢？
司老太太急得眼淚都出來了。
“鈴......”
蘇鵬打來電話問情況。
蘇煜如實說了。
蘇鵬的心提了起來。
他握著手機，有些站不穩。
“爸。”
“舅舅。”
蘇皓和周煜華扶著他。
蘇鵬揮了揮手，坐在一旁的凳子上。
“去，去把所有的產科專家都請來。還有，還有預防大出血和羊水栓塞，讓血庫準備，我之前存了很多血。”
蘇皓和周煜華震驚地看著對方。
蘇鵬緊緊握著手機，渾身都在顫抖。
當年茉兒經歷的一切，他不想讓蔓蔓經歷一次。
最讓人心酸的是茉兒在鬼門關走了一遭，他微微松了一口氣的時候，她還是走了，走的時候還那么絕望。
“皓皓，你陪著舅舅，我去安排。”
“好。”
蘇皓也慌了。
明明他沒有經歷母親生他時的驚險，但此刻他好像能感受到母親當時的恐懼，害怕，到最后的絕望。
“哥，你去爺爺那邊吧！”
如今蔓蔓不能守在身邊，若是老爺子連蘇煜都沒看到，他肯定會遺憾，盡管他已經做好離開的準備。
聞言，司老太太和霍老爺子也猜到了。
“有事給我電話。”
“好。”
蘇煜看了看手術室門口，回到蘇老爺子那邊。
“政嶼，蘇老他”
“在急救。”
霍老爺子滿臉擔憂。
希望蘇老能看孩子一眼。
蘇煜回來時，醫生剛好從手術室出來。
“我爺爺怎么樣？”
醫生神情凝重地搖了搖頭。
“他已經陷入昏迷，大概還有半個小時，家屬進去話別吧！他能聽到。”
聞言，蘇家人走進病房。
蘇老爺子身上插了很多管子，病房滴滴滴的聲音，似乎是生命倒計時的鐘聲。
“爸，我是阿鵬。對不起，過去我讓你擔心，以后不會了。我會負起責任，當蘇家的大家長。你安心吧！”
蘇鵬握著蘇老爺子的手，他已經無法做出回應。
“爸爸。”
“外公。”
“爺爺。”
“........”
病房里的人都跟蘇老爺子說話，讓他安心。
周煜華安排好醫生回來，也得知蘇老爺子不行了。
他撥通了霍政嶼的電話。
“煜華，爺爺怎么樣？”
“醫生說不行了，讓我們話別。”
霍政嶼愣住了。
蔓蔓還在手術室。
“老爺子已經昏迷了，但還有意識，可以聽到我們說話。他一直流眼淚。”
這時兩個護士從產房出來，一人抱著一個孩子。
“恭喜，是龍鳳胎。”
“產婦呢？平安嗎？”
司老太太擔心地問道。
“手術很成功，霍太太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出來。”
護士見他們都沒要求抱孩子，愣了一下。
“是哥哥先出生嗎？”
“是的，麻煩家屬過來登記一下信息。”
霍政嶼看向護士。
他將其中一個孩子抱過來，“麻煩你們，跟我去急救室。”
霍政嶼抱著孩子就跑了，“外婆，幫我守著蔓蔓。”
“好。”
護士都沒反應過來。
司老太太和霍老爺子連忙讓護士跟上。
司老太太守著，霍老爺子也跟了過去。
霍政嶼抱著孩子出現時，大家紛紛讓出路。
他蹲在蘇老爺子的病床前，“爺爺，蔓蔓生了，是龍鳳胎，你起來看看孩子。”
“哇哇哇......”
病房里響起嬰兒的啼哭聲。
蘇鵬連忙把護士手里的孩子抱過來。
“爸，你看，你的曾孫出生了。”
“哇哇哇......”
隨著孩子的哭聲，蘇老爺子雖然沒睜開眼睛，但握住了兩個孩子的小手。
哭聲戛然而止。
“你們看，外公握住了寶寶的手。”
楚欣歆又驚又喜，眼淚奪眶而出。
“爸，你起來看看孩子。”
蘇老爺子手指微動，緊緊握住兩個孩子的手，雙眼緊閉，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滴........”
機器發出滴的聲音。
周煜華連忙叫醫生。
經過檢查，醫生嚴肅地看著他們，“蘇老先生，過世了。”
“爸爸。”
“爺爺。”
“外公。”
“..........”
病房里悲痛的哭聲響起........
——
霍政嶼回到產房門口，無力地靠在墻壁。
為什么？
他的蔓蔓肯定會遺憾。
孩子被護士抱走了，葉青、云熙和周庭趕來，他們一直跟著護士和孩子。
當醫生推著蘇蔓出來時，霍政嶼連忙跑上去，心疼地吻了吻她的額頭。
“胖嶼，爺爺呢？”
霍政嶼握著她的手一緊，眼眶紅了。
司老太太和霍老爺子別過身，擦掉眼角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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