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燁站在場外看著劇組的人忙忙碌碌,投身于下一個場景中。
剛才和裴沁音對視的剎那,祁燁就知道剛才那番話是她有意說給自己聽的。
祁燁薄唇微揚,含著似有若無的笑意,心臟卻不受控制地跳動加快。
因為他就是這些人所想的那種人。
他靠著忍耐,無知無覺麻木地捱過那暗無天日的每一天,所以肩膀日漸沉重,身軀日漸枯朽。
習慣了將刀劍戳入自己心窩,因為愧對于父兄,沒有及時分擔他們肩上的擔子,愧對于裴沁音,陰差陽錯害得她嗓子被毀,所以用著折磨自己的方式,去挽回、去補救。
而裴沁音不同,即使遭遇了太多,她也從沒有埋怨過自身。
她靠的是信念,是熱愛,是對于自己力量的相信。
所以即使吃不飽飯,也能在屋頂上發出清脆的笑聲,即使失去自由,也沒忘記在春風乍起時放風箏,在秋天做一盤桂花糕,即使失去了立身的根本,也能換一條賽道走出自己的路。
祁燁低頭一笑,原本寒潭般的眸底陰霾盡數揮散開去,翻涌著毫不掩飾的熾熱與愛意。
之前他不懂自己為何愛上裴沁音,只是在意識到時就已經割舍不掉了。
卻原來是因為他自己已無力發光,所以需要從裴沁音身上汲取一縷光芒,照亮心底的陰霾,如同溺水已久的人浮上水面,透一口清新而鮮活的氣。
祁燁看著各種設備再次就位,新的一幕開拍,打光板和收音桿之外還層層圍繞了好幾圈人。
這回連最開始質疑她的女演員,看向裴沁音的表情都柔和了許多,沒有去一旁坐下而是認真地和人擠在一側,看樣子是還想要繼續觀摩裴沁音的戲。
這還是他第一次裴沁音在劇組的樣子,依舊是眾星拱月,因為那份從事自己事業的自信實在讓人移不開眼。
祁燁的目光溫柔似水,直直凝望著中心的那個女孩。
還記得當初總決賽,那個姓陸的導演曾說,裴沁音是什么天生的偶像。
他此刻才懂了這幾個字的含義。
不是出眾的唱跳天賦,不是對待粉絲的貼心細節,而是因為裴沁音的存在就是光芒本身。
所有靠近她、了解她的人都會被她周身的信念感所感染,不自覺心中升起希望,仿佛只要看著她,那些看不到盡頭遠在天邊的幻想,也沒有什么是不可能實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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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就這樣順利地拍攝下去,大家逐漸發現,每次到裴沁音的時候,進度就出奇的順利。
除了搭戲演員的一些ng,或者一些鏡頭因為走位的原因需要補拍,裴沁音幾乎都是一條過。
就好像她真的活成了關山月,所以一舉一動都顯得那么順理成章。
甚至有些細節和王導想的不一樣,王谷川沉默了一會兒,也還是采用了裴沁音的演法。
這更是讓劇組的人驚奇了。
導演就是片場的王,一部影片就是他意識的載體,能夠扭轉這么一個資深導演的堅持,足可見裴沁音構建的人物是多么自洽!
但事情不會一直順利下去。
某日片場,選角導演急忙跑來,“王導,不好了,演易先生的演員來的路上出了車禍。”
王古川猛地坐起,“怎么回事?人有沒有出事?”
選角導演忙道:“人還算清醒,但腿處好幾次骨折,已經辦理住院了。”
王谷川先是松了一口氣,人沒有大礙就好,旋即又有些發愁。
腿受傷了想也知道不能演戲了。
見出了岔子,選角導演也不好受,“要不現在重新再找一個?”
王谷川皺眉,“場地都已經定好了,哪來的時間現去找人。”
這個角色戲份不算多,但每次出現都是點睛之筆,已經算是很重要的配角了,不是露一兩次臉的龍套可以隨便從影視城外拉一個人來。
作為女主的上線,易先生的飾演者如果沒有足夠的氣場,整個電影的都會失色不少。更何況裴沁音還將關山月飾演得那么出彩,易先生若是撐不起來,同框的畫面都會失衡。
王谷川沒想到有一天也會因為女主角的演技太好而犯難。
一時半會兒,他們從哪里找一個條件那么優越的人出來?
于是等裴沁音來到王導身邊時,他周圍地上的煙蒂已經有了好幾根。
“我聽說發生的事了,您也不要太擔心,先拍其他的戲份,人再慢慢選吧。”
王谷川嘆了口氣,心中認同。
還好這個角色戲份還沒有開拍,不然又是一項損失。
他當然不愿意將就,為今之計還是先跳過此人的戲份,等找到合適的替換人員再說吧。
王谷川站起身來,卻一眼看到了裴沁音身后之人。
他目光驟然一顫。
這幾天他的確知道裴沁音身邊跟了個人,應該是助理一流,但因為劇組人員太多所以也沒有刻意留意。
如今細看過去,才覺得.......
選角導演最近和王谷川愁的是同一件事,順著他目光看過去,眼前就是一亮,先一步將話問了出來:
“裴沁音,你身后這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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