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死了?”陳程像是被這番理論說服了,又疑慮未消,茫然地瞇起眼。
“是。”符星遙不緊不慢道:“一個人的身份不僅僅是遺傳信息。”
陳程放下書,蒼白的手指捏了捏眉心,過了很久,突然放聲大笑道:“好!好!我終于能死了!”
他看上去十分興奮,嘴里念叨著:“我怎么沒想到,接下來出現的是另一個家伙,那一屋子的‘陳程’也不過是盜取了基因和記憶罷了。”
陳程開心地不住搓手,符星遙不忘提醒他道:“別忘了我們的交易。”
“咳,沒忘。”
此刻陳程病態蒼白的臉上泛起一絲潮紅,像是將死之人回光返照般詭異。
陳嘉樹問道:“寫信的人是誰?”
陳程突然拿起口琴,攥在手心里把玩:“問你們一個問題,我年輕的時候高大,年老時矮,我是什么?”
眾人面面相覷,沒想到陳程突然問出這樣莫名其妙的問題。
齊爍蹙眉道:“我們想知道信友的身份,誰要玩猜謎啊!”
然而陳程不為所動,盯著符星遙道:“你知道答案嗎?”
“蠟燭。”
這時鼴鼠突然開口道:“新的蠟燭高大,燒著燒著就矮了。”
“正確。”陳程滿意道:“接下來我出三個謎題,答對了就告訴你們關于那個人的事。”
說罷也不管眾人同意不同意,徑自道:“我不能被看到,但卻存在于每件事物中。沒有我,事情不會發生,我是誰?”
陳程說完就擺出一張死人臉,看那架勢不管玩家問什么他都不會說的。
好在這題不難,唐心酥搶先回答道:“凡事有因才有果,是因果關系?”
“正確。”陳程頷首,緊跟著問出下一題:“我是天上的寶石,千年不變,永恒不滅,有時變成兩個,有時變成三個,你知道我是什么嗎?”
齊爍冥思苦想,這天上的寶石還能稱之為永恒的,也就太陽和星星月亮了吧?
“錯,你們還有一次機會。”陳程面無表情道。
鼴鼠在這方面似乎十分在行,她信心滿滿地看向符星遙,見后者點頭立刻道:“是月亮吧。”
月亮是永恒不滅的,因為地球、太陽和月亮的位置關系,可以看到上弦月和下弦月,有時候月亮和太陽在同一方向,還會變成三角形。
陳程沒想到他們猜得這么快,吃驚的表情轉瞬即逝,又說道:“好吧,接下來是最后一道謎語了。”
我能揭示真相,也能隱藏謊言。
我是黑的、白的、金的、銀的,
我有身體,但卻無法呼吸。
我有長長的手臂,但不能動彈。
我是什么?
陳程說完,就自顧自地擦拭起口琴,似乎認定了眾人猜不出這個謎語的答案。
陳嘉樹若有所思地凝眸,詢問鼴鼠道:“又不能呼吸又不能動,肯定是個死物。還有金有銀,難道是一把武器?”
“我覺得第一句才是最重要的,武器可做不到。”鼴鼠試著提供解題思路:“會不會是——”
“鑰匙。”符星遙倏然說道。
陳程頓住,他再次看向符星遙,緊接著長舒一口氣,把口琴湊到嘴邊。
這次他吹出來的曲子仍然音調古怪,但節奏是歡快的,聽起來就像野蠻生長的向日葵,在奮力追逐著賴以生存的太陽。
叮——
“恭喜玩家完成支線任務2悲傷的口琴,積分結算中,通關主線后發放~”
一曲終了,陳程把小刀遞給符星遙。此時的他仿佛卸下了重擔,整個人看上去平靜放松。
“月亮、因果和鑰匙,這就是我兌現的承諾,它們都與那個人的身份有關。”
“現在輪到你了。”
符星遙接過刀,僅僅猶豫了幾秒,就刺入陳程的心臟。刀尖推進得很順利,后者也十分配合,甚至主動挺起胸膛。
“謝謝。”陳程的臉上沒有痛苦,只有解脫的暢快,他跌跌撞撞地朝遠處的木屋走去,那里才是他的歸宿。
眾人目睹陳誠的背影,齊爍道:“就......這么結束了?謎底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怎么沒再問問?”
符星遙想起陳程的眼神,那是解脫后急于赴死的堅決:“他不會再說任何東西了。”
然而就在陳程倒下的瞬間,大地開始震動。
木屋是最先塌陷的,緊接著地面裂開逐漸向四周皸裂成一個深淵巨坑,吞噬掉屋子和數十個跌落下去的陳程尸體。
這場坍塌一直蔓延到白樓前才結束,眾人從災難發生的那一刻起就向遠處逃去,此時站在樓旁看著一片狼藉的后院。
鼴鼠恍然道:“原來主線任務‘摧毀心房瘋人院’要治愈患者才能達成。”
這個副本的主線與支線關聯緊密,基本上完成支線就能推進主線,相當于白送了一部分積分。
叮——
“玩家成功治愈患者,獲得一份患者病歷(暫時不可查閱)。”
叮——
“系統檢測到地圖開始坍塌,副本劇情加速中,游戲規則改變,取消玩家休息時間,請盡快治愈全部患者。”
兩條接連播報的提示打亂了副本節奏,符星遙還沒來得及開口,就感到一陣強烈的眩暈。
再睜眼時他們已經回到崖頂,再次變成了藤壺鵝的幼崽!
此時幸存的玩家還剩下八個人,幼崽的數量比上回少了一半,唯獨npc禾禾還是那副膽小瑟縮的模樣,孤零零地躲在遠處。
不同的是眼下大家都知道了治愈患者才是通關的關鍵,不由看向撲棱翅膀落下來的藤壺鵝媽媽,他們必須幫禾禾完成心愿。
陳嘉樹邁著小短腿湊到符星遙身邊,抖了抖毛道:“首先要保證禾禾跳下去后不會摔死,然后讓它跟上藤壺鵝媽媽。”
聽上去簡單明了,實則暗藏殺機。
跳崖這件事有一定的運氣在里面,而且大家各跳各的,又不能用召喚幣,想幫禾禾都難。
連符星遙都頗為無奈道:“只能在跳崖前盡量多教一教它了。”
眾人上去擠走了藤壺鵝媽媽,把禾禾團團圍在中間,好在他們經歷過上一次,已經總結出一套跳崖注意事項。
見藤壺鵝幼崽學得心不在焉,眼神屢次往大藤壺鵝身上瞟,唐心酥恐嚇道:“你現在不好好學,等會一不小心摔死了,‘媽媽’就會帶走其他孩子。”
禾禾:“!!!”
他總算收回目光,開始像塊海綿般吸收著眾人瘋狂灌輸的注意事項。
然而師傅領進門修行看個人,很快藤壺鵝媽媽便從懸崖上跳下去,挑戰正式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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