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院子里寂靜無聲,月亮半掩在云層后。
一陣風刮過,大小姐的閨房中倏然傳來一陣微弱的噼啪聲,仿佛有什么東西在燃燒。
守夜的丫鬟迷迷糊糊睜開眼,這才發現床腳竟然起了火!
丫鬟大驚失色,想拿銅盆里的水把火澆滅,豈料那火遇水后竟然越燒越旺!火舌伸出去,點燃了屋內的柜子和梳妝臺。
“走水了!走水了!”
她大叫著去抱床上的大小姐,下一秒,卻感到四周被熱氣籠罩。那火不知怎的燒著了她的衣角,繼而轟的一下躥到頭頂,直接把她燒成了火球。
“啊啊啊!!!”
丫鬟的慘叫聲驚醒了柳下草兒,她睜大眼睛四處張望,發現地上正在燃燒的尸體,頓時被嚇得大哭起來!
濃煙嗆的草兒咳嗽連連,她害怕極了,熊熊燃燒的火焰包圍了床鋪,嚇得她尖叫著大喊娘親。
火舌越來越高,燃燒著屋內的一切,散發出刺鼻焦味。
整座員外府終于被驚醒,柳下淵從三姨太的床上坐起來,聽到管家哆哆嗦嗦地告知大小姐房中起火時,兩眼一黑差點又倒下去。
等他衣衫不整,踩著鞋子跑到草兒的院子里時,大夫人已經哭暈在地。
“大小姐還在里面!”有人大喊道。
火勢愈來愈猛烈,黑煙從窗戶中冒了出來,飄散在院子里。
驚呼和喊叫聲連成一片,丫鬟下人們拼命地潑水試圖撲滅火勢,卻都徒勞無功。火光沖天而起,將整個黑夜照得通亮。
“草兒,我的草兒啊!”柳下淵捂著心口跪倒,看上去瞬間蒼老了幾歲。
就在所有人都認為大小姐必死無疑時,一個人影從柳下淵身邊一晃而過,義無反顧地沖進了火海。
“鼴鼠!注意安全!”隨后趕來的唐心酥幾人朝她喊道。
大太太如溺水者抓住浮木,跪在地上連磕三個響頭,聲淚俱下道:“大師!是我有眼無珠!求求你們救救草兒!我給你們當牛做馬!我給你們黃金百兩!”
“大可不必。”
符星遙把人拽起來,交給大太太身后的婆子,冷聲道:“人命至重,有貴千金。濟世救人,是師傅打小交給我們的。”
大太太被噎得一愣,這時候她才徹底相信,這些人當真不是騙子吶!
再說鼴鼠沖進去后,房間內已經布滿了濃煙。火焰形成了一道巨大的火墻,將柳下草兒隔在了另一側。
帕夏的虛影像神靈般浮在空中,輕輕擁抱著鼴鼠,海水包裹在她四周,驅散了火焰和濃煙。
“放心吧瑯瑯,我不會讓火燒到你的。”美人魚柔聲細語道。
“嗯,我知道。”鼴鼠深呼吸,她的害怕只是本能反應,不過比起眼前危機,她更相信帕夏。
鼴鼠咬牙沖入火中,大海的力量與火焰抗衡,凡是她所過之處大火都化為水蒸氣,一時間白霧繚繞。
此時柳下草兒已經躺在床上沒了動靜,鼴鼠探了探她的鼻息,見還有氣當即把人背起來。好在大小姐不過七歲,還是個瘦小的孩子。
然而當她轉身時,地上被燒得焦黑的尸體猛然間動了一下,竟緩緩坐起來。
尸體空洞的眼窩看向鼴鼠,倏然張開嘴,發出一聲恐怖的嘶吼。因為用力過猛,整個下巴被扯得脫落下來!
它歪歪斜斜地爬起來,朝鼴鼠背后的柳下草兒撲去。
“什么鬼玩意!”鼴鼠驚得大叫一聲。
比起害怕,更多的是惡心。這具焦尸皮膚上布滿了焦痕和裂縫,頭部變形地看不出人類特征,更像是被燒焦的南瓜。
鼴鼠渾身發毛,正打算繞過尸體,腳下的地面卻突然像被火燒化了般開始變軟,一股腥臭味逐漸彌漫開來。
“瑯瑯小心!”帕夏憤怒地用水柱沖開撲過來的焦尸。
鼴鼠低頭,只見一只慘白的手從地下伸出來,緊緊抓住了她的腳踝!那只手的力量十分驚人,一時之間她竟然挪動不了分毫。
“唐心酥!”
眼下可不是逞強的時候,鼴鼠當即扯著嗓子呼叫外援。
“叮鈴叮鈴——”
下一秒,掛在草兒床頭的精巧的虎頭鈴鐺掙脫繩子,朝那只手狠狠撞去。
與此同時,唐心酥的黃符從外面急射而來,鼴鼠恍惚間聽到了一聲慘叫,那手嗖地縮了回去,丫鬟的焦尸也倒下不動了。
鼴鼠瞥見掉在地上的虎頭鈴鐺,隨手把它撿起來塞進兜里。
當她背著柳下草兒從火海中沖出來時,所有丫鬟下人都露出不可置信的目光。尤其是看到兩人都毫發無傷外,一時間對他們是高人大師的身份深信不疑。
大夫人把草兒接過去,摟在懷里痛哭不止:“我可憐的草兒啊,你的命怎么就這么苦呢......”
柳下淵也緊張地捧起她的臉道:“草兒,快讓爹看看,是不是嚇壞了?”
鼴鼠趁著員外夫妻倆關心孩子的功夫,把唐心酥拽到一旁,將方才在屋里經歷的危險講了一遍,攤開掌心道:“這鈴鐺是你驅動的嗎?”
唐心酥接過來看了看,這枚黃銅做的虎頭鈴鐺已經有些年頭了,
“不是我,不過你說它剛才響了?”唐心酥問道。
鼴鼠點了點頭:“何止是響了,還嗖的飛過來打在鬼手上!”
唐心酥抬手搖了搖,這回卻沒有發出任何動靜,她挑眉道:“這鈴鐺里面沒有鈴舌,一般情況下是不會響的。”
鼴鼠面露驚訝,接過來搖了搖,還真的不響了。
“這也算是法器嗎?”齊爍好奇道。
“我的鈴鐺才是法器。”唐心酥瞥了眼柳下淵,嘖聲道:“老員外只是運氣好,不知道從哪弄來了被高人開過光的虎頭鈴。”
虎是瑞獸,在風水學上,虎頭鈴鐺可以辟邪化煞,保護家宅免受邪氣侵擾。像房門或者床頭這種容易聚集邪氣的地方,古人就會掛上虎頭鈴鐺。
眼下這虎頭鈴鐺幫人擋了一劫,耗光了靈氣,以后也不過就是個普通鈴鐺了。
“最關鍵的問題是,這位大小姐的床頭怎么會掛著虎頭鈴鐺?難道柳下淵和大夫人早就猜到他們的女兒會遭遇不測?”
正說著,老員外便腳步蹣跚地走過來,他一改先前高傲的態度,低聲懇求道:“先前是我有眼無珠,冒犯了諸位。求你們......救救我們一家老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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