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母還想再說些什么,可一看到蕭策那張滿是戾氣的臉——
就覺得呼吸一滯,胸口生疼,話到嘴邊都不會說了!
姜素素按住蕭策的手腕,示意自已就能解決:“更何況,神醫往往隱于鄉野,劉大夫醫術過人,就是值得我專程來此求醫。您這話的意思,難道是質疑劉大夫這些年給鄉里治病的辛苦嗎?”
姜母迎上劉大夫陰黑的臉,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我哪是這個意思……”
“姜嬸子,你不用再解釋了。”
劉大夫的態度十分堅決:“既然你信不過劉某人的醫術,大可不必來找劉某人買藥,請回吧。”
姜母支支吾吾的解釋半天,也沒能換回劉大夫一個好臉色。
以后別說看診,怕是買藥都不容易了。
姜母空著手回到家里,只能趕明兒去鎮上一趟。
看見兒子半死不活的,她沒好氣道,“你就先忍一晚吧,都是你該著的!”
陳氏在一旁細聲道:“姜素素就是個災星,有她在的地方就沒好事!否則相公遺傳你的睿智,說不準都科舉高中了,哪兒會像現在這樣……”
姜淮急于把這口敗光家財的大鍋甩出去,自然應和:“娘說的對!我真是一時糊涂,被人給算計了!就兒子這逢賭必贏的手氣,怎么可能輸掉家傳的玉佩?”
“也不盡是你的錯。”
姜母咬得牙嘎吱作響,像是嚼著一塊骨頭,嘆了聲氣:“那劉大夫什么人我還不知道,三腳貓的功夫,還能真是什么神醫了?姜素素這次回來,恐怕還是為了查當年的事!”
“真叫她查出什么來,別說你妹妹的榮華富貴不保,就是咱們一家老小的腦袋,都保不住了!”
姜母越想越后怕。
姜淮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突然間靈光一現。
她姜素素再有本事,不也還是個手無寸鐵的女子嗎?
就她那點兒小聰明,在一群想要她命的山賊眼里,什么也不是。
就算姜素素僥幸能逃回來,鄰里間的流言也足夠殺人了!
沒人會信一個失貞女子的瘋話!
姜淮嘴角高揚,一臉胸有成竹的自信之色:“娘,您忘了之前那些山賊嗎?他們辦這種事,準利落。”
姜母遲疑不定:“你真有把握?這群下三濫,上次可就從咱們這兒敲過一筆了!”
姜淮信誓旦旦地:“娘,那次畢竟是咱們違約在先,給點好處是應當的。您這次就放心把錢交給我,保證讓她沒法活著回來,而且誰也查不出和咱們有關!”
夜半。
姜素素獨自奔走在酒樓后廚,認真鉆研新菜譜。
窗外驀地有一群黑影閃過——
等再睜眼時,已經是完全陌生的山寨里。
昏暗的石寨里,彌漫著大量酒肉混合在一起的惡心氣味。
篝火柱下,赫然堆著一只腐爛的斷臂。
姜素素不由覺得有些反胃。
耳邊依稀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
姜淮躡手躡腳地跟在山老大身后,像是人衷心的小跟班:“魏大哥,你這可幫了我們家的大忙了!我就知道只要您出手,就沒有辦不成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