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詩詩長得比較儂滟,又著濃妝,這么一笑,其實是美的。
但落在趙錦兒眼里,不知為何,就像個張著血盆大口的要怪,瘆人得慌。
下意識就躲到秦慕修身側,用手勾住他胳膊。
老天作證,純屬害怕,真不是挑釁……
章詩詩見到這一幕,笑容戛然而止,對趙錦兒的厭惡都快溢出來了。
礙著秦慕修在,又不能發作,只是陰陽怪氣道,“秦家的媳婦真好做,外婆和舅媽都一早就起來做早飯,三嫂這會兒才起來呢。”
說話間,秦虎正好扶著劉美玉進來了。
劉美玉聽見這話,臉色立刻變了。
過了兩天國寶一樣的生活,她已經漸漸適應。
章詩詩的話,敲打的可不止趙錦兒,把她這個大媳婦也連坐了。
她當即委屈的看向秦虎。
秦虎不好說甚,只悄悄揉了揉她腰,以示安慰。
章詩詩本就沒把劉美玉放在眼里過,才不在乎她不委屈呢,接著道,“外婆,舅媽,你們都操勞大半輩子了,家里這么些個媳婦子,大過年的,干嘛還要自己辛苦呀?”
趙錦兒聞言,已經鉆到灶窩去燒火了。
只有劉美玉還倚在秦虎身旁站著,更覺如芒在背。
章詩詩想著以王鳳英的性子,這么一搓,火氣恐怕早就起來了,趙錦兒肯定躲不掉一頓罵,至于劉美玉嘛,誤傷也就誤傷,管她的。
不料王鳳英一臉關切走到劉美玉身旁。
“美玉,你咋不多睡會兒呢?大過年的,又沒什么事,我跟你奶閑著也是閑著,家里啥也不用你操心!”
哪個媳婦愿意被人說懶啊?
得了婆婆安慰的劉美玉,心里好受多了,勉強一笑,“平日起早慣了,到點兒就睡不著。”
“睡不著多躺會也是好的!你們年輕人就是大意,頭三個月都不穩,最好臥床別起來,阿虎,趕緊帶你媳婦回去臥著,等會兒我給她端早飯去。”
一旁的章詩詩一頭霧水,舅媽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溫柔了?
秦珍珠悄聲道,“表姐,你還不知道吧,大嫂有了。”
不等章詩詩反應過來,秦二云便驚道,“美玉懷老.二了?”
秦老太瞇眼笑道,“可不是!前天才知道的。”
又轉頭對趙錦兒道,“聽見你大娘的話沒?我跟你大娘閑著也閑著,家里事不用你們操心,你把身體養好,干正事兒去。”
正事是什么,當然是造人啦。
章詩詩本想狠狠內涵趙錦兒一下,哪料到這樣的結果,氣得銀牙暗咬。
秦二云則是心事重重看向她,暗暗做下決定:
劉美玉又懷了,要是個男孩,地位一下子就上去了;老三身子如今大好,趙錦兒懷上孩子也是遲早的事。
不能再任由女兒胡來,得盡快把事情定下來了!
當即便拉過秦老太,“娘,咱到你屋里去,我有點話想跟你說。”
秦老太見秦二云鬼鬼祟祟的,便擦了擦手,“走。”
從屋里出來時,秦老太一張老臉笑得像朵菊.花。
握著秦二云的手,笑道,“你既有這個心,怎的不早些給兩個孩子定下來呢!害我和你大嫂提心吊膽這么久,完全摸不著你們的心思。”
秦二云勉強一笑,“詩詩不是還小么,我跟她爹都想多留她幾年。”
“又不是跟外人結親,嫁出去就難見著,她到秦家來,不就跟沒出門子的閨女一般,你想看就看。”
秦二云點頭,“這不是才跟她爹想通了。”
“這種喜事趁早為妙,年一過完就叫你大嫂去喚李媒婆來,換了庚帖,過了文定,我這心才定。”
“憑娘和大嫂做主。”
吃飯時,秦老太宣布了秦二云決定把章詩詩嫁給秦鵬的消息。
章詩詩噌的一聲站起來,恨恨看了秦二云一眼,轉身就跑了。
王鳳英哈哈大笑,“這孩子害羞了。”
秦鵬也皺著眉頭放下碗筷,甚話沒說,回屋去了。
秦老太道,“二十出頭的男子漢了,怎么也學著詩詩一樣害臊。”
一家人都高興壞了,“咱們老秦家今年真是雙喜臨門,添丁進口!”
唯有趙錦兒急得恨不能當場反對這樁婚事。
要不是秦慕修拉著她,她就要把在鎮上看到的事說出來了。
回了屋,趙錦兒急得來回走動,“這可怎么是好?二哥要是娶了詩詩,這輩子怕就完了!”
秦慕修也覺得頭疼和詭異。
章詩詩母女顯然是看不上秦鵬的,秦二云對女兒和那野男人的女干情顯然也知情,他倆在鎮上佳期偷會,她這個當娘的,不止把女兒親自送上門,甚至還把風呢!
這年才過,怎么就下定主意,要促成這樁看不上眼的婚事了?
看來讓裴楓去平安郡查探的事,要立即提上日程!
“錦兒,給點銀子給我。”
自家男人第一次開口要錢,雖然沒說什么緣故,趙錦兒還是二話不說就應下了,“要多少?”
“三兩吧。”
一半給裴楓做盤纏,一半留給裴奶奶做家用。
拿了銀子的秦慕修,跟趙錦兒說去鎮上辦點事,讓她在家好生待著,便獨自出門了。
沒帶趙錦兒,是不想她擔心,再加上大過年的,做媳婦的往外跑不大好。
趙錦兒大概也能猜出他是為了秦鵬的親事奔波,也就沒多問。
那邊廂,章詩詩母女躲在后院也正吵得熱火朝天。
“娘,你不是說給我一個月,把那豆芽菜趕走,嫁給修表哥嗎?”
“你別異想天開了!沒見你外婆和阿修有多稀罕她嗎?再說,她又無甚過錯,憑啥趕她走?”
章詩詩紅著眼,“沒有過錯,可以制造過錯,我找了春風樓的管事,人家答應我,遲早給她弄進春風樓!等她在秦樓里失了名節,看誰還稀罕她!”
“這種事兒,哪有那么順利的?你也不想想你等得了嗎?二公子都說了,叫你好生找個老實人先挨兩年,等他那頭一切安排好,再把你接回去享福,你咋就不聽呢?”
章詩詩難得清醒,“男人的嘴,騙人的鬼!二公子那些話,也就是哄哄我,他要是能讓我享福,現在就不會把我往外趕!我憑啥一切聽他安排?萬一他一直不接我回去,難道我就一輩子跟著秦鵬那個泥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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