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懿靜靜地站在一旁,面色倒是十分平靜。
晉文帝扭頭看了他一眼,“萬鐸遇刺,太子你有什么看法?”
慕懿神色一凜,正色道,“稟父皇,萬鐸在泉州行事無忌,惹得天怒人怨,便是有什么仇人尋仇也是尋常。”
晉文帝皺了皺眉頭,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除了父母大仇,朕不信什么仇怨能讓人奔行近千里刺殺他,告訴朕你真正的想法!”
慕懿抬起頭同晉文帝對視一眼,見他眼眸沉沉,目中滿滿的都是質疑之色,不由暗暗心驚。
他連忙收回自己的視線,面不改色道,“許是其他反賊擔心萬鐸入京后,會將他們咬出來,于是便狗咬狗殺人滅口!”
晉文帝聞言,這才點點頭,“當是如此。”
確實,他也是這樣想的,萬鐸燕王謀逆一案牽涉甚廣,因為當時應對及時,有好多與他們勾結的人沒來得及動手,還藏在暗處里。
犯上作亂,謀逆大罪,當誅九族。
這些人,此刻怕是睡里夢里,都想著將萬鐸碎尸萬段!
慕懿見父皇信了自己的話,略松了口氣,“是的,除了那些人,兒臣再想不到還會有誰會這樣做。”
晉文帝的眉心,卻是越擰越緊。
“燕王至今下落不明,萬鐸是唯一一個知道內幕的人,他一死,那些個躲在暗處的反賊,只怕就再也捉不出來了。”
慕懿撇撇嘴:捉不出來的反賊,只要時刻警惕鎮壓,總不算沒法子。但萬鐸只要活著進京,勢必就會供出老師,那時候,老師可就一點機會都沒了。
晉文帝用食指關節敲了敲桌子,對著魏連英吩咐道,“去,傳朕旨意,派幾個太醫,快馬加鞭趕去撫州,務必要保住萬鐸的狗命!”
魏連英知曉輕重,連忙應聲,“奴才遵旨。”
慕懿望著魏連英遠去的背影,面色微微發沉……
秦府。
秦慕修聽到萬鐸遇刺的消息后,亦是滿臉震驚。
刺殺萬鐸的人,是怎么知道萬鐸的行程的?
押解是秘密進行,二哥和蒲蘭彬沿路來行蹤隱秘,少有人知。
而且看二哥信中所言,那群黑衣人目標明確,從始至終都沒有傷害一個官兵侍衛,目標直指萬鐸。
秦慕修想到什么,坐直了身,面色凝重了許多。
趙錦兒原本正在一旁認真地研讀醫書,聽到他的動靜后,嚇了一跳,“出什么事了嗎?”
秦慕修皺著眉頭,“沒事……錦兒,我得入宮一趟。”
趙錦兒見他臉色不對勁,不由有些擔憂,將手中的醫書放下,“是進宮見木易嗎?到底什么事,不能同我說說嗎?”
秦慕修拍了拍她的肩膀,柔聲道,“沒事,只是有點事情需需要向太子求證一番,你且忙自己的,我稍后便回,回來后再與你細說!”
他說完,不等趙錦兒多言,便匆匆出了門,往皇宮而去。
……
東宮。
慕懿得到秦慕修來了的消息后,面色有一瞬間的慌亂。
不過很快,他便平靜了下來。
看到秦慕修的時候,已經看不出什么了——這都是秦慕修教得好,喜怒不形于色,是秦慕修對他最基本的要求。
“老師,這時候怎么來了?”
秦慕修淡淡瞥他一眼,開門見山地問他,“萬鐸遇刺,你知道嗎?”
慕懿喉結微微一滾,“父皇才有我說,我正準備和您說呢。”
“哦?是嗎?既然打算告訴我,我來,你為何這般驚訝?”
慕懿支支吾吾,“沒有啊。”
苦惱得很,管他覺得自己已經被錘煉得多么狡猾,到老師面前,卻還是跟透明人似的。
秦慕修沒有追問,只淡淡道,“此事,你怎么看?”
慕懿舔舔唇,帶些撒嬌道,“老師,你怎么和父皇一樣都問我啊?我怎么看,依我看,那老賊死了才好呢,要不是他,老師你先前也不會受那么多苦!”
蠱蟲纏身,久病難愈,臨了還給老師放了暗器,這哪里是個親舅舅能干得出來的事兒。
“我是問你,對刺客,有沒有什么猜測。”秦慕修靜靜地看著他。
慕懿又咽了口口水,摸了摸腦袋,才道,“猜測倒是也有,只是沒有什么見地,大家應該都能想得到。”
于是他將自己在未央宮中同晉文帝說的話,又同秦慕修說了一遍。
秦慕修目光如隼,看了一眼慕懿。
慕懿被這一眼看得都快魂飛魄散了。
還以為秦慕修要繼續追問,正想著該怎么應付,不想秦慕修只是微微抿了抿唇,卻沒再追問。
慕懿心驚肉跳的,面上卻擠出笑容來,干咳一聲,才道,
“老師可是有不同的看法?但是除了那些亂黨們,我實在是想不出別人來!”
秦慕修沒有回答他這種沒話找話的問題,而是道:“聽說皇上派了太醫去救治萬鐸,我打算隨太醫們一同去撫州一趟。”
“老師你去撫州做什么?”慕懿瞬間直了直身體,“你又不是太醫,去了也治不了他的傷,況且,您自己身子還沒完全恢復呢!有秦校尉和蒲蘭彬在,老師實在沒必要勞神勞力地趕過去,沒得把自己累垮了!”
秦慕修聞言,掀了掀眼皮,淡淡地看他一眼。
“只是去接應接應二哥和蒲大人罷了,至于我的身體,撫州距離京城不遠,尚且不至于扛不住,太子且放寬心,更不必緊張。”
說罷,若有所思似的看了他一眼。
慕懿眼底閃過慌亂,“老師……”
“你錦兒姐還在家里等我,就不多說了。”
說罷,秦慕修便轉身大步離去。
慕懿訥訥無語,呆呆的看著秦慕修的背影,老師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放寬心?
他放不寬心啊,這怎么可能放得寬心?他的心都要懸起來了!
“柱子!”
慕懿忍不住對著暗中喊了一聲。
下一刻,一道矯健的身影出現在了他面前。
慕懿滿臉苦澀,無奈地看著柱子道,“柱子,那狗東西竟還活著,我們失敗了。”
柱子也是氣得咬牙搓齒,跪伏請罪道,“柱子辦事不利,請殿下降罪!”
“起身吧,此事不賴你,誰能想到那廝心臟長在右邊,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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