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舊春閨 > 第四十六章情奮
  心尖上的人都做到這份兒上了,蕭逸宸覺得再不上,自己都得質疑一下自個兒的身體狀況了。

  更何況,也就脫了衣服,肉滾肉的事罷了,能有什么難的。

  蕭逸宸想得很周章,結果扒干凈自個兒的衣裳,赤誠相見她時,那烏金牽絆橘綠的主腰勒著那一身凈白的肉皮兒,差點沒看得他眼瞎。

  沈南寶不知道他怎么就突然閉上了眼。

  低低頭看看自個兒。

  高聳的兩座山擋住了延綿的風景,她也咂不出是好還是壞,索性一把擰了蕭逸宸的腰,“你充什么愣,不行就下去,大半夜的,那么氣勢洶洶跑來,還以為多么厲害,沒想是紙老虎,一戳就破。”

  她這話很明顯的在激他,蕭逸宸聽得出來,也想趕上趟兒,但她那手撥弦似的往他腰上一彈撥,簡直繃不住的直顫。

  蕭逸宸咽了咽喉嚨,“姑娘家得矜持……”

  話沒說完,就被一腳踹下了床。

  蕭逸宸捂著青痛的臀,眼睜睜看著沈南寶五花大綁似的把自己裹嚴實了,然后頭往被子里一縮,就道說要睡了。

  蕭逸宸這下不是臀疼,而是腸子悔得青疼了,咂咂嘴,猶豫了半晌還是慢騰騰挪了過去,“那個,能重來過么?”

  沈南寶就沒見過這么離譜的人,她方才都那樣舍得一身剮,自薦枕席到這份兒上了,他倒好,猶猶豫豫,娘們唧唧的。

  襯得她倒像那女土匪,逼良為娼,硬要他上似的。

  現在她收了剎,他卻畏畏縮縮地要她敞了懷。

  敢情好賴都叫他占全了是罷!

  沈南寶想得慪火,腦仁嗡嗡的疼,檀口翕了翕數次最后還是閉緊了。

  算了,與其跟他扯那些閑篇,還不如安心睡一覺。

  至少還能睡個穩當!睡個精神爽瀨!

  至于那什么煩心事明兒,對他的歡喜明兒再繼續罷,反正目下,她是提不起來勁兒了,折騰了這么一宿,她也累了……

  蕭逸宸呢,沒領悟到她的想法,還立在那兒充人形,壓著喉嚨式兒的亮他的金嗓子,“我方才是沒準備好,也沒好意思和你說,你瞧,我都這么大的人了,其實我還沒見過……里頭啥樣兒的,所以一時間瞧見了,就有些——慌。”

  這話落地,滿室的寂靜。

  蕭逸宸以為她正同自己鬧別扭呢,畢竟嘛,都這般勾心上人了,心上人還這樣畏畏縮縮的,換誰,誰不懊喪懊喪!

  蕭逸宸事后咂一咂,也很想給自己一耳刮子。

  多好的機會啊,怎么就不把握呢!

  不過,沒關系,他現在還可以彌補,先將人撮哄好,然后一不做二不休把生米作成了熟飯,這樣他才好安安心心地行將下一步。

  蕭逸宸悄么聲地往前靠了一步,拉長的聲調摻著星點的阿臾,“你想得怎么樣啊——”

  見她半晌不響,蕭逸宸終于覺得有什么不對的了,湊上前拉開一點被子瞧。

  好家伙!睡著了!

  都什么時候了,竟然還睡得著!

  蕭逸宸臉一下黑了,一顆心也被拋進了冷風里,連皮兒帶肉的凍得梆硬。

  可是到底不是硬仗腰子的主兒,再氣也只能捫著,甚至移步的時候都踮著腳,生怕吵嚷到她了。

  伸手探探被窩,還好,留了一點兒縫夠他側躺。

  這樣也就夠了,蕭逸宸不是嬌養大的,對床寬不寬沒什么要求,而且身旁躺的還是她,即便臥草垛,他都覺得是睡在千工拔步床上。

  沈南寶正睡得懵懵忡忡,夢見自個兒同桉姐姐在珍寶閣品嘗新釀的桃花酒,結果剛把酒傾到了盞里,剛把盞握在手上,一壁兒趕來的過賣趔了趄,撲了她個滿懷,也澆了她一身的酒。

  滑涼涼,濕漉漉——

  怎么還在動?

  驚雷駭然劈過腦,沈南寶登時就醒了,這一醒,就感覺腰間有什么東西在摩挲著。

  摩挲摩挲,仿佛摩挲起了勁兒,甚至兩指腹并攏捻起那細細的一點皮肉,頑彈弓那樣式的,猛地一彈。

  沈南寶大覺倒灶!

  她知道自個兒近來安逸生活過慣了,在吃食上面也沒以前兢業了,但也不至于胖這么多罷!

  她心里不平,他卻突然止住了動作,小心翼翼問了句,“你醒了?”

  沒有。沒醒!

  醒了也被你氣暈過去!

  而且,兩人躺一被窩,肩并肩的,沈南寶哪里沒感覺到他那光溜溜的身體兒,自己要是一醒,憑他那厚臉皮兒的樣兒,指不定又要擦槍走火的整哪一出呢!

  干脆不理他,這樣省得鬧心。

  但蕭逸宸是什么人吶!到底是在外行軍打過仗的,什么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那雙耳。

  不過,不理就不理他罷!誰叫他剛剛那么掃她的臉哩。

  蕭逸宸身子挪了挪,又挨近了點她,“剛剛一徑和你拌嘴,都還沒和你說近來的事吶,我還想著和你說一說哩。”

  這時風有些大,外面的樹娑娑乍響,顯得屋內格外的靜。

  蕭逸宸見狀,又湊近了點,“你這些日子有沒有想我啊?或者有沒有什么想問我的?譬如我在皇城司遭遇了什么……”

  他絮絮叨叨的,鐃鈸一樣的話,聽得沈南寶直打瞌睡,但聽到‘皇城司’,抽冷子一個激靈,她便翻過了身,“你在皇城司遭遇了什么?”

  看罷!

  他的人就是心心眼眼裝滿了他。

  蕭逸宸要是有寶寶那尾巴,這時候必然是翹到了天上去,他彎了彎唇,“沒什么,就是吃了些苦頭。”

  沈南寶哪里沒聽出來他的油嘴,嘴一捺,手迅疾如電地伸了過來直往他身上摸,“是么?讓我瞧瞧苦頭在哪兒?”

  屋子沒點燈,那月光也是忽隱忽現的,以至于方才蕭逸宸脫干凈了上裳,沈南寶也沒看清他的身條兒。

  但上手就不一樣了,那是實打實的觸感。

  世上總有女扮男裝這么一說法,以為真如‘佛靠金裝,人靠衣裝’那說法,換了身行頭,女人就能充男人。

  其實再怎么喬裝,那都是不一樣,譬如這身體條兒,女子要用詞形容那便是豆腐花兒,摸上去滑.嫩嫩,叫人心漾漾,魂蕩蕩。

  男子則像一張蓄勢待發的弓,充滿了力量,輕攏慢捻一下便能被那磅礴的氣勢震懾住。

  沈南寶卻摸著那一棱棱的起伏,剛剛還冷硬的心軟作了一耙。

  她都不敢想他到底在皇城司受了什么苦,為什么會有這么多的傷。

  她還在這邊感傷,蕭逸宸卻在她游走的手指間,神魂顛蕩得像一扁舟,氣兒也急喘了。

  喘也沒喘個勻凈,她突然兜頭就撲進了懷,嗡噥噥地道:“他們對你做什么了?”

  蕭逸宸想說沒做什么,可是她真香啊,也不知道用的什么香櫛沐的,熏得人心曠神怡,他要是說了沒什么,憑她小沒心肝的性兒,定定抽刀斷水式的抽回了身去。

  蕭逸宸估忖著,心底有了底,行動起來便有了章程,他立馬哀下了聲,“沒什么,就是拿鞭子抽了幾下,不疼的。”

  拿鞭子抽幾下,能有這么多細細小小的口子么!

  他真當她摸黑摸不出所以然來是罷!

  沈南寶又氣又惱又怨,但語氣卻不敢重半點子,“都怪我,我當時要是聽你話就好了……我怎么就信了那永福的樣兒,真真覺得她不至于壞到戕害血親。”

  蕭逸宸剛想點頭說可不是,沈南伊和沈南宛那樣好的例子就擺在眼前,怎么就不知道借鑒借鑒呢!但一想起自己這要塑造的苦情人樣,登時住了嘴,只管搖頭道:“這也不能怪你,是她太會裝樣了,也是你心腸太軟了……”

  一通深明大義的話,換來沈南寶愈發的自責,眼淚更啪嗒啪嗒掉下來,瞬間在他頸窩那兒蓄成小小的一池潭。

  “我哪里心腸軟了,你瞧瞧以前那些人,誰犯了我,我何曾手軟過,也就是……”

  都說富貴迷人眼,可是對于自小缺愛的人兒,那些溫情才能迷障了他們。

  蕭逸宸明白她,伸手摸寶寶那樣式的一下一下摸著她的后腦瓜,“沒事,好在只是有驚無險,好在我們倆都好好的。”

  他的話就在耳畔,伴著溫敦敦的氣息,脈得沈南寶心腸軟作了剛出鍋的糍粑。

  她不由又摟緊了他幾分。

  兩人本來就靠得近,她抽冷子這么一下,波瀾壯闊撞上他的心坎兒,一霎的功夫就叫他渾身酥麻,沒忍得住的出了鞘。

  沈南寶不是那四六不懂的人兒,當即就曉得目下是什么境況了,但她沒帶怯的,側躺的倆人兒,她腿一彎順勢就搭在了他腰上。

  這舉動真真是往烈火堆里拋柴又澆油,蕭逸宸咽了咽喉嚨,“你且得把你那什么‘骨架子’‘好名聲’什么的都翻出來好好想一想,你要猶豫了,你還可以縮,我目下還沒上頭,還能克制,但要是等一會兒……”

  話沒說完,沈南寶湊了嘴上來,響亮亮的給了他一吻,末了還哂一聲,“你又來這套,怎么的,真要坐實這‘柳下惠’的名聲?”

  既然如此,還有什么可猶豫的!

  蕭逸宸大手往她腰上一覆,魚一樣往上游,游到心心念念的玉山處,狠狠一攏。

  噯!此生無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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