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九皇子傳 > 第八百一十六章 以血飼養
  翟廖語瞠目結舌的看著映入眼簾的情形,這一根根倒垂而下的藤蔓并非草木,早就已經干枯了。

  這些藤瓜也并非瓜果,而是一個個囚籠,里面蜷縮著一個赤身裸體的女子。

  如果就這樣,或許看在眼里只覺得污穢些,但卻并不只是這樣。

  籠中女子身上裂開七八個血口,每一處都有數寸長,讓人觸目驚心的是每道血口上都長著一株紫蘭花草,葉生光暈,看著有些仙家仙草的景象,但此時扎根在女子肉身上,簡直有些讓人嘔吐的感覺。

  紫蘭花草不大,長不過半尺,枝葉也不是很茂密,每一株都生著一個花苞,含苞待放。

  花草的紫蘭葉片一張一合,每一次張合之際,女子就微微抽搐,肉眼可見的從傷口中流出一道鮮血。

  不過鮮血流不了多遠突然就消失了,而消失的瞬間,紫蘭花草散發的光暈便會亮起一些,而后又再緩緩暗下來。周而復返,像極了常人呼吸一般,只是這株花草呼吸的卻是附身之人的鮮血。

  附身女子的身子和臉色蒼白的難以形容,仿佛就要透明了一樣,連皮膚下的血脈也清晰可見。

  誰也沒有見過這樣的慘狀,比起這里,幽潭中的大蛇幾乎算不得什么。

  紫蘭花草生長在不同的地方,有的生在手臂,有的生在腿上,胸腹后背上的最多,最讓人驚怒的是有一株紫蘭花草竟然長在一個女子眼眶中,眼珠被花草根莖拽了出來,就這么可怖惡心的掛在臉上,被一支纖細晶瑩的花草枝節橫穿而過。

  還有幾株長在女子私處,壤駟葵和相柳兒一臉羞惱,卻也禁不住暗暗寒心。

  花草依附的女子不能出聲,只能發出輕微的呻吟,偶爾能動一動,不過多是顫抖,手腳俱都無力抬起。

  “這是什么東西!?”壤駟葵顫聲問道。

  壤駟寒山靠近壤駟葵,拍了拍壤駟葵肩頭,此際心中多少有些后悔,倒不是說后悔跟李落進到山腹古墓,而是后悔不該帶壤駟葵看見這些令人發指的丑陋惡行。

  “以人血飼養,看著飄然若仙,實際上和地府魔草有什么分別!”翟廖語盛怒喝道。

  “花草無辜,有罪的是飼養花草的人。”李落容顏轉冷,面有恨意。

  “這種花草就不該存活于世!”

  “這花草叫百日蘭,一月生根,一月抽葉,一月開花結果,前后百天光景,所以取名叫百日蘭。”

  “哼,名字好聽有什么用,還不是一樣害人性命!”壤駟葵忿忿叱道。

  李落蕭瑟一嘆,道:“只是百日蘭剛被世人所知的時候,它的名字并不叫百日蘭,而喚作甲子醉,二十年生根,二十年長葉,二十年開花,開花之后未必會結果,若是再等,便又是一甲子光陰。”

  “怎會這樣?”眾人一臉驚疑,不解問道。

  李落幽幽應道:“記不得是從哪一年開始,也不知道是誰第一個發現可以用活人供養甲子醉,只是這個法子留了下來。

  甲子醉生在大山或是荒野深處,花葉一亮一暗要半個月光陰,而這些百日蘭只不過在呼吸之間,人心貪婪,亙古便是如此。”

  “那百天之后這些女子會怎么樣?”

  “這些女子在百日蘭生根的時候就已經死了,如果百日蘭離開身體,她們活不過半刻,但是眼下,她們死了比活著要好千百倍。

  據說百日蘭從生根到開花結果之間,附身的人神智一直是清楚的,痛不欲生,只是怎么也死不了,這種折磨,就算地府十八層地獄相較也不遑多讓。”

  “原來這就是甲子醉。”翟廖語明白過來,入山之前翟廖語就曾猜測單憑鈴聲迷人心智有些夸大,定然還要借助別的手段,看見眼前這些花草,翟廖語就已經知道別的憑借是什么了。

  百日蘭的名字如果不是李落說起,翟廖語并不知道,旁門左道的邪惡秘術難容于世人眼中。

  不過甲子醉的大名翟廖語卻如雷貫耳,用此物為主藥煉制的迷魂散傳說連神仙都能醉倒,十分厲害。

  甲子醉已經絕跡江湖數百年,或許這些流傳百載的世家大族中還藏有此物,但近些年在朝野內外已經聽不到甲子醉流傳的消息,沒想到今天會在這里見到,而且還是這么血腥惡心的培育法子。

  “王爺,那這些人?”翟廖語唏噓嘆息道。

  “讓她們解脫吧。”李落淡淡說道。

  幾人雖有不忍,但也知道按李落所言這是最好卻又最無奈的辦法了。

  壤駟葵別過俏臉,頗顯悲傷之意。李落看了壤駟葵一眼,又看了看姑蘇小娘幾人,女子落在這里的下場如此慘絕人寰,李落不由自主的心中沉甸甸的,無論如何也要護她們四人周全。

  李落緩步走到一個囚籠前,望著囚籠中的女子,輕聲說道:“我救不了你,只能殺你。”

  女子似乎聽到了李落的話,勉強睜開眼睛,嘴角一抖,浮現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意,張了張嘴,喉嚨里咕隆作響,卻說不出話,看著嘴型竟是在向李落道謝。

  女子緩緩閉上眼睛,神態安詳了許多,有不舍,多的是解脫的寬慰。

  鳴鴻刀刀芒一閃,女子已經身首異處,刀光很快,女子沒有痛楚,就這樣撒手人寰。

  李落握刀的手微微有些顫抖,身軀卻依舊堅如磐石,手中的鳴鴻刀察覺到李落心中的殺意,鮮紅的云雀跳躍起來,映照的百日蘭黯淡無光。

  李落輕咳幾聲,淡淡說道:“動手。”

  眾人之中,反而是李緣夕和姑蘇小娘下手格殺這些女子時波瀾不驚,似乎心如鐵石,稀松平常的很。

  壤駟葵惻隱之心難解,忍不住轉頭看了過去,猛然間愣住了,就在姑蘇小娘剛要手刃的一個女子身前,壤駟葵沒有看錯,從女子眼中迸出的眼神是感激和欣喜,而不是怨懟懷恨。壤駟葵張口結舌,半晌無語。

  很快石洞中被關在囚籠中的女子被幾人下手斬殺,這里的囚籠半數是空的,想來古墓中還沒有這么多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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