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九皇子傳 > 第一千五百五十一章 心結
  “還要多虧你留下的幾劑藥方,要不然柳煙的身子也不會好起來。”章澤柳由衷謝道。

  “有福之人自有天眷,舉手之勞而已,不足掛齒。”

  “玄樓,這次回來能待多久?”

  “再留三兩天吧。”

  “這么急?又要去哪?”

  “北府。”

  章澤柳一愣,定定的看著李落,莫名的有些心疼,許久不見,李落的白發又多了。

  章澤柳看了看李落,再看了看楊柳煙,嘆了一口氣道:“你們的事我不懂……”

  李落朗聲笑道:“我的事你不懂,你的事我未必懂,知道該懂的事就好。”

  章澤柳一掃眉宇間的憂愁,大笑道:“說得好,想當初還不是我帶著你去見識月下春江的景色。”

  楊柳煙哼了一聲道:“很出息么?”

  章澤柳哈哈大笑,很高興的說道:“你等著,我去取酒來,陪我喝上一杯,不醉不歸。”說罷,急忙看著楊柳煙的臉色。

  楊柳煙沒好氣的說道:“你們要喝酒,看我做什么?”

  章澤柳大喜過望,就要取酒過來,李落勸阻道:“我只是來看看你,片刻就走,別忙了。”

  章澤柳執意不允,自顧離了書房,千叮萬囑,定要李落留下來喝上一杯。

  李落攔不住,只好目送章澤柳離開書房。書房中安靜了下來,楊柳煙臉上浮現出兩抹酡紅,格外的動人。

  “澤柳心結還是沒有解啊。”李落吐了一口氣,打破了這份沉默。

  “那王爺的心結呢?”

  李落一怔,避開楊柳煙的目光,沉默少頃,坦然回道:“解了。”

  楊柳煙看著李落,輕笑道:“我以為王爺會說沒有心結呢。”

  李落微微一笑,沒有應聲。

  “我的心結卻還沒有解。”

  李落心頭一跳,驚訝的看著楊柳煙,問道:“為什么?”

  “因為我也想問一句為什么。我知道如今我已為人婦,有些話不該講,但我還是想問你,為什么當初你會娶凌依依?為什么你總是離我那么遠?是因為我體弱多病,還是說你根本就不曾喜歡過我,只是我一廂情愿?”

  李落張了張嘴,燈火陸離,輕輕柔柔,燈下看玉人,玉人如花,花如醉。

  章澤柳拎著兩壇青州從事踏進書房,桌前只有楊柳煙一人,章澤柳驚咦了一聲,四下張望了一眼,沒有李落的蹤跡。

  “玄樓呢?”

  “走了。”

  “走了!?”章澤柳有點氣急敗壞,說好的喝一杯,竟然溜了,那接下來這書是抄還是不抄。

  “嗯,他說只是來看看我們,沒有別的事,既然一切都好,他也就不留了。”

  “嘿,玄樓這是血里有風,注定一生漂泊不定啊。”

  楊柳煙一怔,如果李落注定四海漂泊,那么自己就成不了李落身邊的那個人。

  “柳煙,你看這酒……”章澤柳訕訕一笑,揚了揚手中的兩壇好酒。

  “我陪你喝。”

  “啊……你,你,你陪我……”章澤柳瞠目結舌,險些咬了舌頭。

  “怎么,不愿?”

  “沒,沒有,怎么會。”章澤柳大喜過望,就差擠出兩滴眼淚以示感激涕零的心思了,轉即又搖頭道,“不行的,你有身孕,不能喝酒!”

  “想什么呢。”楊柳煙白了章澤柳一眼,道,“我幫你斟酒吧。”

  “啊,這怎么好意思……”章澤柳還待假惺惺的裝模作樣幾句,便聽楊柳煙不耐煩的喝道:“不喝就算了。”

  “喝喝喝,娘子斟酒,為夫定要仔細品嘗一番。”章澤柳笑嘻嘻的湊過來,小心翼翼的問道,“那書還抄不抄了?”

  “明個再抄吧。”

  “得嘞,全憑娘子吩咐,明個我抄六遍。”

  “不用了,還是三遍吧,六遍的確難為你了。”

  章澤柳喜從天降,高興的手舞足蹈。楊柳煙面帶輕笑,靜靜的看著宛若孩童般開心雀躍的章澤柳,溫柔的替章澤柳斟了一杯酒,又再向空著的酒杯中也倒上酒,輕輕放在桌旁。

  人雖然已經走了,這杯酒就當他已經喝了吧。

  巷子前安靜了許多,至少沒了那些車輦和轎子,不過還有人影晃動,不知道是誰家府里的小廝坐在道旁的臺階上,困倦的打著哈欠,沒有遞上拜帖,只怕這一夜都要守在棄名樓前了。

  這樣的人不在少數,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巷子深處有什么奇珍異寶,引得眾人流連忘返。

  李落看罷搖了搖頭,既然愿等,那便等吧。李落拉了拉衣衫,遮住半邊面容,閑庭信步般向棄名樓走去,施展的卻是得自李緣夕真傳的身法,于千人身邊過,片葉不沾身,當年憑借此精絕詭異的身法可進出草海兵營,單是一個小小巷子,倒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走出百步,棄名樓府門已然不遠了,忽地,從一旁松樹后傳出一個低沉的聲音:“這位兄臺請留步,可否借一步說話。”

  李落眉頭輕輕一皺,此前已察覺樹后有人,內勁氣息晦澀難明,似乎身具什么旁門左道的內功心法,頗是詭異。李落原以為只是誰家的侍衛高手,沒曾想竟然出聲攔住了自己。

  李落腳下一頓,扭頭看了過去。蒼松古勁,將說話之人的身軀整個籠罩了進去,看不清面容,不過李落卻有一個奇怪的感覺,好像樹后的這個人像死人多過像一個活人。

  “你是?”

  “草民姓任。”

  李落心中一動,自稱草民,那便是已經認出了自己的身份,又是姓任,所遇人中姓任的人不多,和自己有關聯的更少,除了一人之外再沒有旁人了。

  說罷,樹后之人似乎怕李落不信,微微踏出半步,借著府前火光,一張略微帶些邪氣的臉赫然出現在李落眼前,眉宇之間依稀有些熟悉,恰是記憶中的那個人。

  “你認得我?”

  “草民年前到了卓城,去過巡檢司衙門才知道王爺身在北府,隨即轉道北上,剛過秦州,又聽到蜀州的事,這才又趕回卓城,此前在這里已經守了十天了。”男子壓低聲音說道。

  李落略一沉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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