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士多看了抱著孩子跟在后面的周遙遙一眼,壓低聲音道,“還有你父親給你的掛號信,我給你帶來了。”
王士多是為數不多知道周青朔背景身份的人之一。
之前周青朔被關,外面的事跟聯系周家的事就落在了他身上。
他知道周青朔是高干子弟,具體高到哪個程度,還不太清楚。
只知道就算是三所頭兒也對他們隊長恭恭敬敬。
周遙遙已經往前走了幾步,聽到兩人嘀咕的話,心里有些怕周遠征一個人難敵京都詭譎的朝堂。
輕聲問,“怎么了?”
周青朔安撫的拍了拍小妹,又看了一眼從廚房出來一臉擔憂的寧芮,隨即飛快的打開了那封信,一目十行的看完。
瞞下了周衛東失蹤的事,嘆了口氣,“爸囑咐我千萬不要回京都,朝堂變天了,下個月可能有大動作。”
下個月?
1976年10月份!
還真是有一個重大事件。
不過對于知青們來說這可是個好消息。
不少知青都收到了可以回城的消息,還有很多下放的人也可以回到原來的位置,不過這跟自己倒是沒啥關系。
她現在沒有認回周家,依然是個純純的小村花。
不過,這個消息對于陸子馨跟王建國是不是一個天大的好事。
王建國家里是滬市的,而陸子馨是吳柳縣的人,不知道兩人會不會因此分開。
她是土狗,就想看兩人為愛情難舍難分的苦逼劇情。
知道不關自己的事,周遙遙跟寧芮都放下了心思,各自忙活各自的事去了。
周青朔則是黑沉著臉上了吉普車。
一上車,他又打開了那封信,信里面最后幾行字讓他莫名感到不安,
那行字是,“青朔,媽媽的胃病要記得按時吃藥!”
寧芮沒有胃病,更沒有要定時吃胃藥。
如果前面是叮囑他不要回京都,那這句話則是告訴他,他老爹被人控制了。
這是求救信號嗎?
會是誰呢?
一路狂飆,周青朔回到三所,沒有絲毫的停歇,先是去了團長那邊銷假,然后就是希望可以再次請假去京都。
團長聽了這個要求,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
“青朔,不能由著自己的性子亂來,上面叮囑過三所的人不能離開吳柳縣。”
聽到不能離開,周青朔的心里更加不安了。
這是要把他困在這里,之前有金雞大隊的林小鳳,現在又將他困在這里。
他的直覺告訴自己,老爹在京都孤掌難鳴,估計是有人想讓他倒臺。
這跟陸松柏和陸縣長肯定有關,現在看來他們扶持的人就是背后的人。
吳柳縣出不去,周青朔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檔案室,已經之前那個還沒有結案的敵特案子。
在他的強烈要求下,周青朔親自提審了周青玥。
三所晦暗的審訊室里,安靜如斯。
只有10來平的房間內,密不透風!
屋內擺放著一張已經脫漆的木桌子,還有三張木凳子。
周青朔坐下的時候,凳子嘎吱一聲,
很快王士多就壓著周青玥坐到了對面。
兩人四目相對,周青玥輕笑一聲,有些肆無忌憚,
“才想起來我?”
周青朔跟王士多坐在周青玥對面,他拿著一支筆,嘴角禽笑,“周青玥,你配不上這名字!”
“那也是奶奶給我起的。”
周青玥挑釁,“要是奶奶跟爺爺知道你這么對我,他們一定還會揪著耳朵罵你不肖子孫。”
被關了兩個星期,周青玥傲嬌小公主的性子一點都沒有收斂,反而更勝。
她知道,一定會有人來救她的。
不是今天就是明天!
見周青朔不說話,周青玥猙獰的站起身,破口大罵,
“你個王八蛋,我沒有傷害你,你們憑什么一直關著我。”
“你坐回去。”
眼看局面有些失控,王士多清了清嗓子,把桌子拍得邦邦響,
“好好交代,香卡的事是不是陸縣長安排的,有沒有境外勢力?”
周青朔雙腿交叉,不咸不淡地用鋼筆在木桌上敲擊著,聲音清脆有力,在密閉的空間里形成了無形的壓力。
他突然開口,“周青玥,你知道自己的身世嗎?”
周青玥猛然抬頭,“你知道?”
“你早知道了是不是,遙遙生產前你就知道了對不對,他聯系上你了,讓你對付我們周家,讓你把我們家攪得一團亂麻,是不是?”
周青朔擰眉,示意身邊的王士多先出去。
領會到精神的光頭小伙子麻利地出去關上了房門。
審訊室里就剩下兩人。
周青朔啪地將手中的筆記本合上,站起來咄咄逼人,
“你知道陸松柏是你的親爺爺,但你不想認回他,你想留在周家,但又想享受陸家的財路。”
說著,他繞著周青玥轉了一圈,
“怎么這么貪心了?”
周青玥雙手握拳,想要掙脫凳子上的束縛,可使勁兒了半天依舊無果。
她頹然地坐回又冷又硬的木凳上,回瞪斜靠在木桌子前的周青朔,
“三哥,你舍不得把我關太久的,不然你會一輩子后悔的。”
“你還在做困獸之斗?”
周青玥突然就狂放地笑起來,笑聲震耳欲聾,
“你找到周衛東了嗎?”
周青朔的臉上明顯變黑,“少糊弄我,我大哥有他自己的去處。”
他心里確實存了疑惑,周衛東不在京都也不在燕京,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要不是他自己故意藏起來的,那就是被人控制起來了。
難道控制周衛東的是陸松柏的人?
“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不知道。”
周青玥活動了一下脖子,語調輕松愉快,“大哥現在好得很,他在你們永遠都想不到的地方舒舒服服地享福呢,如果我有事,你們永遠別想找到他。”
周青玥的話音剛落,門外就聽到一陣腳步聲,接著是王士多的聲音,
“頭兒,你怎么來了?”
“就周青朔在里面?”
“隊長他問點私事。”
團長忽然大怒,“胡鬧,我讓你們倆審問,你站在外面算怎么回事?他什么脾氣你不知道,萬一嫌疑人出事了,我怎么向上面交代?”
——
1976年10月的大事收到風聲的人還不少,
比如在金雞大隊的王建國就收到了下放農場父親的信,
“建國,見字如面,
我已經收到消息,你爺爺不日就會復職,我們也即將回城,你上次跟我說談對象的事,我覺得不妥,聽說周家找回的女兒在你們大隊,若是合適,周家是良配。”
王建國慢慢的合上信,周遙遙嗎?他覺得不合適!
跟陸子馨走的越近,王建國就越發確定,陸子馨是知道將來走勢的。
她是先知!
他甚至發現了陸子馨的日子上面記錄著動蕩結束的日子,還有往后的發展方向。
父親的來信也應征了這一點。
他不能死,周家不能認回周遙遙!
王建國提筆,“父親,若爺爺回城,切記把周家拉下馬,周家會是兒子將來的大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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