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秦昊乘著龍攆,回到皇宮。
靜公公低聲道:“萬歲爺,你是要回養心殿,還是去云雨軒?”
皇上獨寵蘇貴妃一人。
他不是在養心殿歇息,就是去云雨軒寵幸蘇貴妃。
若是在御書房批閱奏折太晚,皇上也會直接在御書房歇息。
秦昊淡淡道:“靜公公,十萬赤血雷騎就在德勝門外,你覺得朕睡得著嗎?”
“啊?”
靜公公愣住了:“可是萬歲爺,是您自己說有破局之策...”
秦昊笑道:“莫慌,朕確實有辦法!不過,還有最后一步棋沒走。朕不去養心殿,也不去云雨軒!朕現在去長樂宮。”
“長樂宮?”
靜公公陡然愣住。
長樂宮是太皇太后竇氏的住所。
這么晚了,竇氏早已歇息。
皇上這個時間去長樂宮,不是打擾太皇太后她老人家休息嗎?
秦昊淡淡道:“朕去長樂宮,不是找太皇太后,而是找小王爺。”
“什么?您說小王爺在長樂宮?”靜公公吃了一驚,滿臉不可置信。
秦昊點頭笑道:“如果朕猜的沒錯,不僅小王爺在長樂宮,皇太妃呂氏也在。還有那個叫云若曦的女刺客,一定扮成宮女,也在長樂宮!”
靜公公更不信了。
萬歲爺今天一直都在外面,他怎么知道小王爺在長樂宮?
再說了,這個時間,小王爺在長樂宮干什么?
秦昊淡淡道:“你若是不信,把暗衛叫來,一問便知。”
靜公公點點頭,立刻拿出狗哨,吹響常人聽不到聲音。
片刻之后。
一道人影猶如幽靈,出現在靜公公面前。
正是那個叫小澄子的暗衛。
靜公公陪皇上出宮,便留著暗衛監視皇宮,特別是守衛云雨軒,保護蘇貴妃的安全。
靜公公問道:“小王爺睡了嗎?”
小澄子道:“沒有。小王爺留在慈寧宮,一直到午夜時分,然后跟皇太妃匆匆去長樂宮,至今沒有出來。”
“什么?小王爺真去長樂宮了?”
靜公公整個人都驚呆了。
他一臉愕然望著秦昊。
靜公公是看著秦昊長大的,如今秦昊的衣食住行,全是靜公公打理。
可以說,秦昊最親近的人,不是文武大臣,甚至不是同床共枕的蘇貴妃。
而是靜公公。
按理來說,靜公公是最了解秦昊的人。
可是靜公公震驚的發現,自己完全看不透皇上。
這種感覺,讓靜公公周身汗毛聳立。
靜公公低聲道:“萬歲爺,奴才服了!您為什么知道小王爺在長樂宮?難道,您能掐會算?”
秦昊微微一笑,道:“很簡單,因為小王爺做賊心虛!十萬赤血雷騎就在城外,他怕朕出手,把他擒下,當做人質綁到城頭,逼迫十萬赤血雷騎離開!”
“在小王爺看來,長樂宮是最安全的地方。”
“他以為,朕在皇祖母面前,就不敢造次!”
靜公公恍然大悟。
他終于明白,為什么皇上如此自信,能讓十萬赤血雷騎退兵!
只要拿下小王爺,幫他當做人質,用他的性命威脅。
那么別說十萬赤血雷騎,就算是北莽王親至,也只能乖乖退兵!
問題是。
小王爺提前一步,躲到長樂宮,尋求太皇太后的庇護。
靜公公眉頭緊皺:“這小王爺倒是機靈,提前一步逃到長樂宮。萬歲爺,您難道準備當著老佛爺的面,將小王爺拿下?老佛爺最重感情,她會傷心的。”
秦昊輕輕搖頭:“誰說朕要拿小王爺當人質?朕有更妙的方法,讓小王爺自己退兵。”
靜公公一怔,整個人呆若木雞。
此刻,龍攆已經到了長樂宮外。
長樂宮里亮著燈,門口的太監正在打哈欠。
秦昊從龍攆上下來。
看門的太監吃了一驚,連忙跪地:“萬歲爺,您怎么來了?”
秦昊淡淡道:“皇祖母睡了沒有?”
太監回道:“老佛爺本來已經睡下。結果皇太妃和小王爺來了,吵著一定要見老佛爺。她老人家只好起來了。現在,他們正在殿里聊天呢。”
秦昊嘴角冷笑:“好他個秦易坤!大半夜,不讓皇祖母休息,拉著老人家聊天!你的孝心,朕這下見識了!”
砰!
秦昊二話不說,推開長樂宮的大門,闖了進去。
“皇上駕到...”
太監連忙扯著嗓子喊道。
這時候,秦昊已經來到正殿。
太皇太后竇氏、皇太妃呂氏、小王爺秦易坤都在。
還有幾個宮女低著頭,站在一旁伺候著。
其中一個年輕貌美,氣質清冷的,正是云若曦。
見到秦昊龍驤虎步走進長樂宮,秦易坤明顯有些緊張。
他聲音顫抖:“皇上,這么晚了,你來長樂宮干什么?”
秦昊冷冷一笑:“朕還想問你呢!你在長樂宮干什么?”
秦易坤早就想好了說辭:“我見到城南大火,有人喊打喊殺,分明有人暴動。我怕皇祖母害怕,就過來陪著她!”
秦昊目光望著呂氏:“皇太妃,你呢?”
呂氏忙道:“哀家跟小王爺一樣,來長樂宮陪著老佛爺。”
秦昊笑道:“巧了!朕跟你們一樣,也怕皇祖母害怕,特地過來探望。”
竇氏臉色慘白,眼神中滿是惶恐,不悅道:“皇帝,真有人暴動?你這皇帝到底是怎么當的?怎么三天兩頭有人鬧事,老身睡覺都睡不安穩。”
秦昊淡笑道:“皇祖母,你放心吧。確實有人在城南鬧事,不過朕已經派人去鎮壓了!你們可以往窗外看看,城南的大火都熄了!”
竇氏一喜:“真的?快攙老身去看看!”
秦易坤和呂氏連忙攙扶著竇氏,來到閣樓,推窗朝著南面望去。
剛剛南面還一片火光,將天空都映成一片血紅。
空氣中彌漫著焦糊味,隱隱有喊殺聲傳來。
現在,火已經熄滅,焦糊味也變淡了。
喊殺聲也不見了,一片靜謐。
竇氏大喜,稱贊道:“皇帝,你做的好!對付亂臣賊子,千萬不能手軟!你若用雷霆手段鎮壓,讓他們知道厲害。這天下啊,就太平不了!對了,你派的是誰去鎮壓亂黨的?”
秦昊道:“九門提督霍武。”
竇氏連聲稱贊:“好好好!這個霍武忠心耿耿,你應該嘉獎他!”
秦昊點頭道:“皇祖母,霍武是朕的心腹,勇武無雙,只是資歷尚淺。朕準備再磨礪他一番,再委以重任!”
竇氏點頭:“后宮不可干政!既然皇帝你有打算,就按照你的說的辦!”
聽說暴動被霍武帶兵鎮壓,秦易坤并不意外,臉上反而浮現出一抹喜色。
秦昊如果連幫會的暴動都鎮壓不了,那他這個皇帝就別當了!
秦易坤要的就是皇帝鎮壓暴動,引起民憤!
這樣他就師出有名,打著除君側的旗號,讓十萬赤血雷騎殺入京師,改朝換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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