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欣然愣在原地,美眸凝視著秦昊,并沒有下跪行禮。
蘇放有點急了,低聲道:“閣主,他真是皇上!天下人,只要是大夏子民,見到皇上,理應下跪行禮,你就算是通天閣閣主,也不例外。”
“閣主,你就不要倔強了。若是惹皇上不高興,他一聲令下,錦衣衛瞬間就能將此地夷為平地。”
盧欣然聽到蘇放的話,知道這是事實。
民不與官斗。
通天閣再富有,也是商人。
大夏社會四個階級,士農工商,等級森嚴。
隨便一個朝廷官員,就能壓得通天閣喘不過氣來。
何況是皇上呢?
盧欣然緩緩屈膝跪下,向秦昊行禮。
不過,她心中依然有傲氣,行禮之后,仰起頭道:“皇上,這一次是我看走了眼!”
“剛剛是我不對,以為皇上是懷才不遇的王爺,才出言招攬!”
“我剛剛的舉動,確實可笑到了極點,簡直是個笑話!”
“呵呵。”
盧欣然不由自嘲一笑,繼續說道:“不過,我也是好心,欣賞皇上您的才華,才會招攬!”
“既然皇上不愿,那就不必多說,來人送客!”
話不投機半句多。
盧欣然本來對秦昊的印象很好,認為他是一個可造之材,想要招攬他,讓他當通天閣的副閣主。
若是秦昊品行不錯,又確實是有才能的話,盧欣然寧愿讓出閣主的位置,讓秦昊繼任。
通天閣就是這樣子,能者居之。
卻沒想到,秦昊并非懷才不遇的王爺,而是當今天子。
也就是說,秦昊絕不可能屈尊,擔任通天閣閣主。
于是,盧欣然也懶得繼續廢話,直接下了逐客令。
秦昊笑了笑,望著盧欣然道:“你送朕一場機緣,只可惜朕不稀罕!你雖無話跟朕說,朕卻有話跟你說!”
“不如朕送你一場大機緣,如何?”
盧欣然秀眉緊蹙:“皇上,您要跟通天閣談生意?”
秦昊笑道:“沒錯!否則,朕巴巴跑到通天閣干什么?難道是特意消遣你?”
盧欣然坐回椅子上,朝著秦昊展顏一笑:“陛下,只要是能賺錢的生意,通天閣來者不拒!”
這一笑,眉彎、眼彎、嘴角上翹,百媚橫生,讓人心生好感。
蘇放看到美人一笑,雖然他并非是盧欣然施媚的對象,但卻被顛倒眾生的一笑,弄的瞠目結舌,半晌回不過神來。
秦昊卻知道,盧欣然這一笑,其實是一種風月女子常用的媚術。
商人也好,風月女子也罷,討好對方,讓對方心生好感,便可以在生意上占據先機。
不得不說,盧欣然確實極其美麗,相貌跟蘇貴妃相差無幾。
秦昊是一個正常的成年男子,不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
剛剛有一瞬間,秦昊確實也心神蕩漾。
可是,秦昊在大運河畔,燈謎攤位上見過盧欣然的真正模樣。
這個女人是一個不茍言笑的冰山美人,聰明絕頂,精于算計。
秦昊知道,盧欣然的笑并非發自內心,而是一種媚術之后,頓時感到索然無味。
秦昊笑了笑,道:“那朕就跟你用聰明人的方法來談!咱們只談利益,只說賺銀子!”
盧欣然點頭道:“陛下快人快語!您說吧,是要什么樣式的首飾?要多少?”
秦昊搖頭:“朕不要首飾,要跟你談其他生意!”
盧欣然好奇道:“什么生意?”
秦昊笑了笑,直接說道:“開錢莊。”
盧欣然愣住了,美眸凝視著秦昊,笑道:“陛下,您在跟我開玩笑?開錢莊,算是什么生意?”
“市場份額早被其他錢莊占光了,根本沒有什么油水。”
盧欣然跟蘇放一樣,是一個十分精明的商人,對市場有敏銳的洞察力。
錢莊的生意,通天閣不是不能干。
只是,利潤太低,很難做大,盧欣然根本不屑于去干。
秦昊也不急,對盧欣然道:“此錢莊,非彼錢莊。蘇放,你替朕給她解釋清楚!”
“遵命。”
蘇放收回心神,將秦昊的設想一五一十告訴盧欣然。
盧欣然聽明白之后,嬌軀一顫,愕然望向秦昊,稱贊道:“陛下,您簡直是一個經商的天才!”
“可是,我不能答應!”
秦昊頓時愣住了,詫異道:“難道你認為朕的計劃不可行?賺不到錢嗎?”
盧欣然道:“有朝廷背書,加上通天閣的財力和多年積累下來的公信力。這種運營模式的錢莊,一定可以賺錢!”
秦昊奇怪道:“那你為什么不答應?”
盧欣然長嘆一聲,道:“陛下,你有所不知。通天閣是大夏四大商家之一。可是,通天閣成立的目的,并不是為了單純賺銀子。”
“如果只是為了賺銀子,通天閣大可以跟其他三大商家一樣,壟斷一樣生活必需品,然后哄抬物價,賺個盆滿缽滿!”
“而不是選擇賣首飾。”
“其實,只是賣首飾,又能賺多少銀子呢?”
秦昊聽到這話,也是微微點頭。
其實,他也感到很奇怪。
其他三大商家,分別壟斷鹽、絲綢、稻米,全都是生活必需品。
唯獨通天閣,是賣首飾起家的。
聽說,通天閣也自己開礦,這些年買了不少金礦銀礦銅礦。
但是不知道為什么,通天閣開采的很少,僅僅夠日常打造首飾所用。
見到秦昊不解,盧欣然道:“陛下,請隨我來!”
言罷,盧欣然站起身,沿著樓梯來到通天閣第六層。
這一層是工坊。
有幾十個工匠,男女老少皆有,埋頭在桌前,專心致志在制作首飾。
還有幾個白發蒼蒼的老工匠,正在紙上寫寫算算,鉆研算學。
看到這一幕,秦昊立刻想到了大學里的科研所。
實在是太相似了!
盧欣然沒有打擾工匠們工作,而站在門外,目光炯炯,道:“陛下,你都看到了!通天閣之所以做生意,是為了給天下鉆研算學的人,一個容身之處,一個謀生的手段!”
“否則,他們這些天才,就算不餓死,也只能跟田間的農民一樣,為了生計奔波,辛苦勞作,最終被生計所迫,放棄夢想,泯然眾人!”
“世人都說算學無用!朝廷也不重視算學!但是我們堅信,唯有算學,才是真正的通天之途!”
“這才是通天閣存在的真正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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