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草原。
大雪紛飛,寒風呼嘯。
一支車隊正在冒雪前進。
表面上,這是一支商隊,其貌不揚。
護衛有二三十人,都是二十歲不到的俊朗少年,面容稚嫩,眉清目秀,唇紅齒白,眸中卻是精芒暗藏。
車隊中間,是一輛黑色馬車,車輪碾過皚皚白雪,發出吱呀之聲。
馬車外表平平無奇,實際上內有乾坤。
車廂地面上鋪著厚厚的毛皮,角落燃燒著紅泥火爐,里面的無煙煤燃燒旺盛。
不管外面如何天寒地凍,車廂里卻是溫暖如春。
華真公主身穿狐裘大氅,眨著湛藍色的眸子,盯著眼前的男人,眼神之中充滿了崇拜。
十幾日前。
秦昊忽然來到云雨軒,讓華真公主連夜出城,說是要送她回漠北。
雖說秦昊早就提過此事,華真早有心理準備。
可是,十月份后,天降大雪,去漠北的路途異常艱難。
華真公主沒有想到,皇上會這么快就出發。
讓華真公主更沒有想到的是,皇上居然要以身涉險,親自送她回去。
這讓華真公主心中感動,一路上悄悄哭了好幾場。
華真公主本以為,此次漠北之行,一定是危機重重,異常坎坷。
天公不作美,大雪傾盆。
漠北草原化為一片白茫茫雪原。
華真公主自幼生活在漠北,知道這種天氣行路,極其危險。
看似一片雪域,四通八達,什么地方都能走。
實則,大雪覆蓋之下,隱藏著巨大危機。
比如巨大的陷坑。
比如獵人的捕獸夾。
還有饑腸轆轆,餓的眼睛發綠的狼群!
當然。
最大的危機,還是匈奴人。
華真公主心里清楚,匈奴人絕對不會讓她安然返回漠北,見到自己的父親鐵黎可汗。
因為這意味著,八年前匈奴人屠戮蠻族營地,殺死王妃的罪行將會公諸于世。
皇上顯然也意識到了此次的危機。
他并沒有大戰旗鼓,派遣軍隊護送。
而是帶著二十多個東廠暗衛,由江離率領,秘密出行。
甚至連靜公公都沒有隨行。
他們的行蹤,一旦被匈奴人發現,必定是滅頂之災。
華真公主自己也就罷了。
只是連累了皇上...
可是,讓華真公主感到震驚的是。
十幾天過去了。
一路上順風順水,沒有絲毫波瀾發生。
不僅沒有遇到匈奴人封鎖攔路。
就連這漫天風雪,似乎都在繞著自己走。
華真公主一雙如海藍眸凝視秦昊,口中喃喃:“皇上,您難道真是長生天的使者?有神靈護佑不成?”
秦昊微微一笑,抬起頭來,傲然笑道:“世間若有神明,見朕也須低眉!”
“朕不信神佛,只相信人定勝天。”
華真公主不解:“可是我們這一路上,為什么沒有遇到匈奴人?就連這風雪,也避讓...”
秦昊笑了笑,指著桌上的地圖,道:“你來看!”
華真公主探頭看去,發現這是漠北草原的地圖,繪制的極其精細,就來蠻族營地的位置,都一清二楚。
“這是?”
華真公主美眸閃爍,震驚道:“就算是我父親,漠北的可汗,也未必有如此詳盡的漠北地圖。”
“陛下,此物是從哪里來的?”
秦昊笑道:“是盧欣然送給朕的。她是通天閣之主。而通天閣,這上千年來,一直在記錄著天下四方的山川河流,地形地勢。”
“漠北草原,也不例外。”
華真公主好奇,指著地圖上一條紅線,道:“皇上,那這條七拐八拐的線,是什么?”
秦昊解釋道:“魚幼薇擅長觀測天象,推測天時。”
“她嘔心瀝血,才推測出一條風雪較少的道路。”
“咱們現在走的這條路,就正是魚幼薇推測出來的。”
華真公主雙眸放光,激動道:“兩位姐姐好厲害啊!這么有本事...”
“哎。”
華真公主嘆息一聲,自怨自艾道:“哪里像我,什么都不會,簡直是一個廢物...”
秦昊望著華真公主頭頂接近六丈的紫色氣運,心中腹誹:你若是廢物,天下人都別活了。
這時候。
華真公主指著地圖上的紅色小點,道:“那么這些代表什么?”
秦昊開口道:“是蠻族營地...而且...”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
這些天,秦昊除了練功,跟華真公主溫存之外,就是對著地圖苦思冥想。
風過留影,雁過留痕。
根據秦昊的推測。
這些標記紅點的蠻族營地,極有可能被屠戮。
當然,秦昊也希望,自己的推測是錯的...
這時候,外面傳來急促的馬蹄聲。
江離急切的聲音傳了過來:“皇上,我剛剛去前面探路,發現前方的蠻族營地被屠戮一空...”
“帳篷都被燒毀了。”
“可能有埋伏。”
“咱們要不要繞路?”
秦昊眸光閃爍厲芒,道:“什么時候屠的?”
江離答道:“火頭剛剛熄滅,不會超過一天時間。”
秦昊臉色一沉:“去看看!”
江離眉頭微皺。
皇上這么做,實在是太冒險了。
蠻族營地被屠,跟自己有什么關系?
而且,短短一天時間,雪勢這么大,兇徒未必走遠。
若是屠村之人去而復返,皇上和華真公主會有性命之憂。
唰!
秦昊將簾子掀開,冷眼看著江離,道:“按朕吩咐的辦!不得質疑!”
江離感受到秦昊銳利的目光,仿佛靈魂被刺穿,驚出一身冷汗,低頭道:“遵命!”
車隊改變了前進的方向,朝著蠻族營地的方向駛去。
一個時辰后。
江離的聲音響起:“皇上,營地到了。”
“嗯。”
秦昊嗅到了空氣中濃郁的血腥味,將簾子掀開。
映入眼簾的,是滿目瘡痍的營地。
帳篷被大火焚燒,成了一片白地。
四處散落著無頭尸體。
不僅有青壯年,還包括了老人、孩子、婦女...
一個七八歲的蠻族小孩,被長槍刺穿胸腹,釘在地上。
大雪覆蓋,他的尸體已經化為冰雕。
可是雙眸依然圓睜,死不瞑目。
見到如此慘狀,秦昊雙手緊緊攥住,額頭上青筋暴跳,咬牙道:“這群畜生!”
“嗚嗚嗚...”
華真公主腦海中浮現出了塵封已久的悲慘回憶,撲到秦昊懷里,哭的撕心裂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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