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將士紛紛點頭稱是,臉上露出崇敬之色。
說實話。
他們原本以為,此次登島,解救大夏百姓,定然要跟洋人一番血戰。
甚至,大夏眾將士,已經做好了馬革裹尸,葬身南洋的打算。
畢竟。
洋人早已被吹的天花亂墜!
倭寇兇不兇狠?
尚且要乖乖給洋人當看門狗。
可想而知,洋人的戰力,何等逆天!
結果。
他們萬萬沒有想到,這次登島作戰,居然會如此輕松。
不費一兵一卒,就將洋人一網打盡。
這些洋人,也就是吹得厲害。
在皇上的計謀面前,不過是紙老虎罷了!
一時間,大夏將士們的士氣飆升!
怯戰的念頭一掃而空。
將士們都是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跟洋人開戰,將其驅逐出南洋,復我大夏河山!
張舜看著每一個人,臉上也難掩驚容。
靖海水師,是一支剛剛成立的新軍。
許多將士,都是年輕人,甚至臉龐稚嫩,像是還沒長大的孩子。
甚至連徐慶,在張舜眼里,同樣是孩子。
皇上居然要率領著這一支新軍,下南洋,征出云?
且不論靖海水師的真實戰力如何。
光是士氣這一塊,就難以為繼!
要知道,人心最是難測。
將士們出征之時,無不是一腔血勇,心里念著保家衛國,斗志昂揚。
可是大海上的生活,異常枯燥。
幾個月的航程,讓將士們都陷入一個疲憊而麻木的狀態,心中熱血也被消磨一空。
隨著時間推移,士氣也隨之低落。
張舜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行軍打仗,士氣為先!
士氣高漲,以一敵百!
士氣低落,不戰而潰!
如今靖海水師的士氣如此低落,如何應對洋人,應對倭寇?
然而。
張舜卻發現,自己實在是多慮了。
此次下南洋,皇上御駕親征。
以皇上的手段,調動將士們的士氣,是輕而易舉的事。
比如此刻。
不過是攻陷一個島嶼,殺幾個洋人,將士們的士氣,不就全都回來了嗎?
張舜心中一陣感慨。
提起軍功,大家第一個想到的是鎮國公蘇起,是虎豹騎霍武!
實際上。
縱觀整個大夏,戰功最為顯赫的人,非皇上莫屬!
只不過,善戰者無赫赫之功!
蘇起也好,霍武也罷,都有許多以少勝多,名垂千古的戰役!
而這些戰役的背后,或多或少都有皇上的影子。
皇上不是一個好大喜功的人。
他十分慷慨,將這些戰功,毫無保留的給了蘇起等人。
如此才成就了蘇起的戰神之名。
至于霍武、蕭天志等將領,更是如此。
最讓張舜感到激動的是,這一次輪到自己了!
這一次南洋之行,自己只要追隨皇上,戰場上奮勇殺敵,也一定能夠成就赫赫戰功!
說不定,他也有機會,跟蘇起霍武一樣,成為千古名將!
“張舜將軍!”
“屬下已經搜查過整個島嶼。”
“大夏的百姓,已經全都帶過來了!”
一名副將前來并報。
張舜點點頭,邁步來到大夏百姓們面前。
這些百姓全都是衣衫襤褸,跪在地上,身體瑟瑟發抖。
見到張舜過來,一名老者跪地磕頭,淚如雨下:“饒命!大爺饒命!”
張舜眉頭皺起,不解道:“饒命?你們為什么求饒?還怕我吃了你們不成?”
老者看著遠處洋人的尸體,吞咽口水:“大爺,你們是海盜吧?真蠟的兵,可沒這么兇狠!”
“求您別殺我們!”
“我們都是一窮二白,除了一條爛命,什么都沒有!你們剛剛的所作所為,我們什么都沒看到!”
張舜一怔,方才明白過來,剛才將士們屠戮洋人的一幕,被這些大夏百姓,全都看在眼里。
他們都是普通百姓,哪里見過這種陣仗?
何況,自己身上穿著的是真蠟的軍服。
在他們看來,自己不是海盜,就是真蠟的兵將。
或者說...
在南洋這片海域,真蠟軍跟海盜,本質上沒有什么不同。
真蠟軍遇到大夏商船,同樣也會敲詐勒索,甚至偽裝成海盜,殺人越貨。
張舜仰起頭,哈哈大笑:“老丈,你起來吧!我們不是真蠟人!是大夏人!”
大夏人?
百姓們心中暗暗叫苦。
就算是大夏人,也是大夏的海盜!
其實,倭寇之中,只有五成是出云人。
還有五成,就是大夏海盜,偽裝成倭寇!
在海外,對付同胞,這些人甚至比倭寇更加兇狠!
張舜見到眾人臉色不對,知道他們誤會了,解釋道:“我們不是海盜,是大夏海軍,靖海水師!”
唰!
張舜見他們還是不信,伸手將外面的真蠟軍服撕了下來,露出下方藍白兩色的英武盔甲。
百姓們全都愣住了,宛如石化。
老者皺眉:“大夏海軍?靖海水師?我怎么沒有聽過?大夏也有海軍嗎?”
“而且,大夏的海軍,怎么會萬里迢迢來到南洋?”
其他百姓都是連連點頭。
并非他們多疑。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他們之所以會被販賣到南洋,除了極少一部分人,是犯了事,無奈之下,逃亡到此地的。
絕大部分人,都是兩江之地,老實巴交的農民。
他們是聽信柳家的話,以為出海務工可以賺錢,才會上當被騙,誤傷賊船,被販賣到南洋,成了洋人的奴隸。
柳家,可是兩江總督柳青云的家族!
在百姓眼里,柳家就是衙門,就是朝廷!
朝廷尚且把他們坑害的這么慘!
他們這些尋常百姓,還能信任誰?
現如今,忽然有一群人冒出來,說自己是大夏海軍,靖海水師。
實在是令人難以相信!
張舜哭笑不得,耐心解釋道:“靖海水師,乃是皇上剛剛建立大夏海軍!”
“此次,皇上率領靖海水師十四萬之眾,御駕親至南洋,就是為了把你們從洋人的奴役之下,解救出來!”
“吾等大夏百姓,生而自由,豈能淪為洋人牛馬,受人驅使!”
“走!”
“大家回去收拾行李,準備上船!”
“皇上在兩江,在你們的親人面前,曾經立下誓言,一定會把你們救出來,送你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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