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的時候,陸之躍是被凍醒的。
腳都麻了,陸之躍睜開眼,就見他和杜時安靠在一起睡的正好。
溫暖不在。
烏騅也不在。
懵了一下,陸之躍跳起來就往外跑。
跑馬場上是噠噠噠齊刷刷的馬蹄聲。
走的近了,莫名有種地皮都在震的感覺。
再抬眼,陸之躍精神一振。
晨曦的微光中,溫暖騎著烏騅一馬當先。
身后,小灰灰一群閑雜馬等嘈雜的跟著,就連胭脂都屁顛屁顛的落在最后,不時撞一下旁邊的馬,沖對方呲一下牙。
渾然忘了自己是匹馬,不是旺財。
陸之躍:……
“陸總早啊!”
溫暖飛揚的聲音響起。
陸之躍一聲“早”還沒喊出去,人已經駕駕的跑向遠方了。
再回頭,正看到黑著臉滿臉寫著不開森的廖飛揚。
“陸總……”
廖飛揚一瘸一拐的走上前,“知道的,這是您的千騎俱樂部,是您的馬。不知道的,還以為溫暖才是這兒的老大呢。您是不是……太放縱她了?”
理智告訴廖飛揚,區區一個溫暖,才學了兩年騎馬的中級馬術師而已,跟他完全沒得比。
可昨天開始,睜開眼閉上眼,腦海里全都是昨天趕去2號馬棚里看到的那一幕。
性子野馬一樣桀驁不馴的烏騅,打從科尼馬場運回千騎,幾乎生人勿近。
他和陸之躍,是唯二兩個能靠近烏騅的人。
那時的烏騅還叫小黑。
廖飛揚本以為,自己作為千騎級別最高的馬術師,小黑未來一定會是他專屬的坐騎。
沒想到,溫暖一來,全變了。
小黑改名成了烏騅。
成了謝九爺買走小白的添頭。
這就已經夠廖飛揚火大的了。
可短短幾天,小黑被送了回來。
而溫暖,成了唯一能夠制伏小黑的人。
直覺告訴廖飛揚,哪怕他瞧不上溫暖,也要未雨綢繆,防患于未然。
否則,要不了多久,那女人指不定會在俱樂部掀起什么風浪來!
只看陸之躍一臉不以為然的模樣,就知道他壓根沒放在心上。
目光掠過遠處那道火苗一般疾馳的纖弱身影,廖飛揚改口道:“距離飛馳大賽滿打滿算還有一個月,阿森他們的意思是,趁現在俱樂部客人不多,大家可以操練起來了,您覺得呢?”
“可以啊!”
陸之躍點頭,“這事兒,你是專業的!你列個章程出來,看怎么操練,我看完沒什么問題的話,我們今天就可以執行起來。”
“好!”
廖飛揚點頭,轉身要走時,面上顯出一絲尷尬來,“陸總,我這幾天得緩緩,所以操練……”
“你歇著你歇著……”
陸之躍大大咧咧的揮手,“什么時候緩好了什么時候再下場,你辦事,我放心!”
“好嘞!”
廖飛揚點頭。
再看向遠處那道疾馳的身影,眼睛里露出一絲得意的冷笑。
賽道里,堪堪跑了半個小時,便有馬開始掉隊了。
溫暖適時放慢速度。
等所有馬又能像一開始一樣齊頭并進跟上烏騅了,才一點點停下來。
折起手指打了個口哨,馬兒們像是聽到了指令一般,得兒得兒的朝各自的馬棚跑去。
陸之躍嘆為觀止。
“可以啊溫暖!”
陸之躍上前拍了拍烏騅的馬頭,“你可真是篡位的好苗子!好好練,千騎一姐的名號我給你留著!”
呵呵。
溫暖一臉的哭笑不得,“加上藍藍她們幾個,千騎總共就我一個女馬術師,5個女助教,您這胡蘿卜吊的真是一點兒水平都沒有。”
陸之躍笑著打馬虎眼,“看破不說破,你這說破了就沒意思了……”
眼見烏騅跑了這么大半天了,搖頭擺尾一點兒情緒平和的苗頭都沒有。
陸之躍嘆氣,拿眼看溫暖,“祖宗哎,你倒是想個轍啊!”
總不能讓溫暖天天睡馬棚看著烏騅吧?
他這陪一個晚上已經頂破大天了,再陪下去,馬糞味沁入骨髓,以后別想找女朋友了!
溫暖像是有主意了。
欲言又止的問道:“陸總,偷東西是犯法的,但是,東西要是長了腿自己跑了,應該,可能,大概……不至于賴到咱們頭上來吧?”
???
陸之躍的頭發蹭的豎了起來,“你,你……想干嘛?”
去京郊馬場把小心心偷來嗎?
那可是8000萬!
謝九爺要是真軸起來報警,千騎上下都要被按一個重大盜竊罪,外加包庇罪吧?
“你想了一晚上,就想出這么個餿主意來?”
陸之躍拱手,“佩服佩服!”
“那,咱們換個思路唄……”
溫暖身姿輕盈的從馬背上跳下來,“烏騅會發瘋,小心心說不定比烏騅瘋的更厲害呢。”
???
陸之躍的眼睛嗖的亮了起來。
他怎么沒想到呢!
想到昨天那個卑微打電話的自己,陸之躍想穿越回去給自己一巴掌。
心里這么想著,面上卻一臉狐疑的看溫暖,“你確定?萬一小心心就是那么乖巧可人,就是不發瘋呢?”
“那就走著瞧咯……”
溫暖攤手,“實在不行,你就狠狠心,讓千騎上一回熱搜,就當是……給咱們參加比賽預熱營銷了。”
陸之躍一愣,好半天,反應過來了。
老馬識途。
更別說是烏騅這種極品好馬了。
雖然是被裝在車里拉過來的,跟京郊馬場隔了一百多公里,可陸之躍相信,只要他敢卸了籠頭,烏騅絕對能撒開蹄子朝小心心飛奔而去。
明天一早,不對,說不定今天晚上的“民生百態”里,奔馳的烏騅和烏騅背后的千騎俱樂部就能一舉揚名了。
只要謝聿川不嫌麻煩,他就一趟趟的把烏騅送回來唄。
反正四條腿長在烏騅身上。
“妙啊!”
陸之躍豎起大拇指,“果然,還是擺爛的感覺最好!”
溫暖:……
把廖飛揚準備訓練馬術師們準備參賽的計劃跟溫暖說了一聲,陸之躍揉了揉雞窩一樣的頭發,揮著手回辦公室洗漱去了。
朝陽升起,溫暖牽著烏騅朝遠處的草場而去。
同一時間,謝聿川剛進辦公室,手機就叮鈴鈴的響了起來。
屏幕上,是極少看見的“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