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紹棠說完，一個頭發斑白，面圓耳大，留著絡腮胡子的老人就開口了。
“白司令，戰略府能夠想起我，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巨獸天災爆發那會，我就想回戰略府了，反正老鄭我沒有妻室，孑然一身，在家呆得著實無聊，還不如回戰場廝殺。”
這老人年紀至少有六十了，但身材依舊壯實，那條胳膊不知道多少小伙都沒他來得粗，說起話來中氣十足。
旁邊，一個年紀相若，但身形如同瘦猴似的老人一邊抽著煙一邊道。
“鄭春秋，你就別吹牛啦。”
“還不知道是誰前不久跟我說這身老骨頭不中用了，這里痛那里酸，都是以前落下的舊疾給鬧的。”
身形壯實的老人立刻叫了起來：“林炳江，你懂個毛線，我就是在家里太久沒活動，身體生銹了。”
“這會讓我回戰場，老子身上的傷全好啦！”
鄭春秋，林炳江。
這兩名老兵，是方堯的前輩，看到這兩個老爺子還健在，方堯臉上掛起笑容，走了過去。
“鄭老，林老，我是小方，還記得我嗎？”
兩個老人看了過來，相視一笑，隨后一人捶肩，一個拍背。
“哪能忘記你這小子啊。”
“就是，你可是當年出了名的小瘋子，我和老鄭時常還提起你來著。”
“怎么，你也簽署了協議，那可好，你可要照顧一下我老人家，我老人家不比鄭春秋，他老鄭身子骨硬著呢，我現在不行了，一碰就散。”
“你這老殘病弱就回家養老得了，別拖我們后腿啊。”
兩個老人又絆上了嘴。
這時白紹棠幾聲咳嗽，把眾人的視線拉了回去，只見這戰略府的司令嚴肅說道。
“各位，這次啟動‘余燼計劃’，是因為有兩個天鬼同時出現。”
聽到這句話，這些退役龍騎的臉色都變得凝重起來，一個年紀和方堯相若的中年男人開口。
“之前聽到戰略府公布信息，我還以為‘天鬼’不大可能出現，沒想到天災才過去幾年，就已經有天鬼降臨。”
“而且這次還來了兩個，難怪戰略府會把我們召回來。”
方堯朝他看去，點了下頭：“茂春，你也來了。”
全名屠茂春的男子身軀凜凜，相貌堂堂。
雖然年紀不小了，但仍骨筋強健，雙眉濃密，不怒自威。
這是和方堯同個時期的龍騎，被授以‘天勇星’之名。
白紹棠點頭：“沒錯，在大半年前，我們發現了兩個天鬼的行蹤，并由這一代的‘天劍星’帶隊追尋其蹤跡。”
“直到最近，我們才得到線索，現在天劍小隊以及一位地部隊長正趕往牛首村。”
“各位也知道，戰略府會將一些重要的人物，認為他們能夠影響到人類存續，擁有重大價值的人，劃分為‘特殊人才’。”
“方堯先生曾經也在這一類人之中，而現在，被認定為‘特殊人才’的有賈妙博士，天劍星白綺雪以及地英小隊隊長羅閻等人。”
“如今，前往牛首村調查的人員里，就有這么兩個‘特殊人才’，為防出現意外，再加上現在天鬼降臨，所以才啟動了余燼計劃。”
“白司令，我們這些簽署了‘余燼計劃’的人，早將生死置之度外。”
“不過我想知道，那兩位所謂的‘特殊人才’，究竟有何特殊之處，需要我們舍命守護？”
說話的，是一個比方堯年輕的中年女性，她面相兇惡，眉粗眼大，臉圓肥腰，一付悍婦格局。
她一開口，就聽到有人小聲嘀咕：“哎喲，居然是顧宛瑩這母老虎，她身材都走樣成啥樣了，難怪俺一時沒認出來。”
那叫顧宛瑩的女性立刻朝說話那人看去：“趙癟三，別以為老娘沒看見你，再嚷嚷，小心老娘割了你那話兒下酒！”
那個男人頓時跳了起來：“母老虎，老子叫趙別山，你別瞎嚷嚷，人家怕你顧老虎，姓趙的可不怕！”
“好啦，別打岔，聽白司令怎么說。”
開口者是個跟顧趙二人同齡的男人，身材高昂，豹頭環眼，留著兩撇胡子，很是威嚴。
趙別山和顧宛螢似乎很尊敬此人，兩人聞言這才消停。
“顧老虎，別以為我怕你，我這是給林老大面子。”
“呸，要不是看在林老大的面子上，今天老娘非治治你這癟三。”
白紹棠微微一笑，朝那林姓男人輕輕點頭：“林玄學長，別來無恙？”
全名林玄的男人灑然一笑：“我很好，有心了。”
白紹棠深深看了這個男人一眼，才繼續道。
“天劍星白綺雪，也既是舍妹，是公認的，現役龍騎武力第一人。”
“她被戰略府寄以厚望，她的劍，是人類存續的保障！”
頓了頓。
白紹棠看向了方堯。
“至于另一位隊長，羅閻。”
“他是方堯先生的學生，應該也是關門弟子。”
“同時，他的法眼神藏，為天鬼所忌憚。”
“因此，戰略府在最近認定他是‘特殊人才’。”
大廳里響起一片吸氣聲。
“天殺星方堯的關門弟子？”
“好家伙，我還以為方先生不會再收徒了。”
“嘿，那我倒得見識下，是哪個小子能進方先生的法眼。”
一片議論聲中，母老虎顧宛螢大聲道：“既是如此，那我沒意見了，我們這些簽了協議的人，大多數都身帶暗疾，注定不得善終。”
“能夠為人類存續出一份力，也算死得其所。”
“那么，我們什么時候出發？”
白紹棠簡潔道：“現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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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山，野嶺。
月亮西斜。
清冷的月光，把紅妝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天氣已經寒冷，夜晚之時，草地上甚至有點點白霜。
紅妝依舊赤足，蒼白的小腳就這樣踩在帶著霜的草上，被她踩過的地方，霜化成了水，草木枯萎泛黃，無聲死去。
在紅妝前面，出現了一個村落。
村子里火光點點，人影晃動，似乎還有人居住。
“妹妹，我就假裝不知道，這是你布置的陷阱好了。”
“有時候，姐姐就喜歡你這淘氣的勁。”
“不然的話，這日子就太無聊了啊。”
說話聲中，系著披風，一身鮮紅的女子朝著遠處的村子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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