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好在喬青黛足夠幸運,她擁有足夠強大的家人,才能讓她在被欺負之前就已經對敵人造成震懾。

  如果她哥真的敢碰喬青黛,那自己一定會發瘋的。

  這么優秀的女同志,生來就應該站在頂端為眾人發光發熱。

  怎么能因為她哥那個人渣,就變得一蹶不振。

  可是第二天,喬青黛再次扎針的時候卻沒有看到李明莎的出現。

  據她所知,李明金今天就要被送到其他地方去勞改了吧?

  兄妹情深,去送別一場也沒什么。

  如果她不去,倒是讓人言薄情閑話多幾分。

  喬青黛不知道李家是如何下定決心,但她知道李明莎心里的難過和痛苦肯定并不比李家夫婦少。

  “姐,怎么了?”

  看見喬青黛在門口待了一會兒,還沒進去。喬冉冉出聲問道,默默探頭打量病房里。

  難道是病人出現了什么問題?

  昨天扎針過后,那個病人已經有了明顯的好轉,甚至可以開口說話。

  那一天,喬冉冉聽到整個中醫院的人在談論她姐的醫術有多么厲害。

  驕傲地她去外面逛了一遍又一遍,回來的時候挺胸抬頭,整個人美得就差要飛上天,

  人家口中的再世神醫,可是她姐姐!!

  “沒什么,”喬青黛推開門走進去,家屬已經在那里等著。

  看見喬青黛進來,興高采烈懷著感恩地迎上來:“喬大夫您來了!吃飯了嗎?”

  她期待地搓搓手,眼中懷著希望的光:“您看我兒子怎么樣了?”

  喬青黛一眼過去,很快就得出結論:“吃了,還不錯。”

  看見旁邊有個陌生的青年,那婦人立馬跟著介紹道:“原來我兒子癱瘓不是小松搞的鬼!!這個沒用的家伙!!”

  “害得我們去為難小松,讓他受苦了!”

  被叫住小松的青年似乎有些靦腆。

  聽到婦人這么說,當時還有點不好意思地丟下頭:“其實這件事還是要怪我……不然小良哥也不會……”

  “哪能怪你!都是我家小子頑皮!自己碰了你練習的東西!”

  見識過喬青黛的針灸技術,再知道自家兒子的青梅竹馬也在練習這個東西,她也無比期待。

  萬一呢,小松成了神醫,她臉上也有光!

  “以后啊,你們練習可以買些豬皮什么練!”

  那婦人語重心長地說道:“我可都聽說了,那玩意也可以!”

  “可萬萬不能再用手或者自己的身體去練習了哈!嬸子管得多,小松你也別生氣……”

  聞松聽這話,眼中閃過迷茫:“我不會生氣,嬸子也是為我好。”

  “娘!都是我自己手賤,要摸那根針……不能怪小松。”

  喬青黛聽了個大概,想也知道估計是這位中醫新手在練習針灸的時候出去過。

  這個病人因為好奇自己動手扎了幾針,才把自己扎成癱瘓。

  喬青黛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中醫博大精深,若是沒有基礎理論,還是不要輕易對自己下手才好。”

  “是……您說得對。”

  喬青黛拿起針包,看了一眼病房中。

  怎么只有幾個護士?

  “那兩位呢?”她目光中透著疑惑看向三白。

  三白點頭表示知道,立刻跑了出去。

  昨天兩位老大夫還千叮嚀萬囑咐說要是喬青黛開始扎針,一定要通知他們。

  沒想到聽著吃瓜的事兒,轉頭就忘記了。

  “那我們先出去……”小松起身,羨慕的目光一直粘在喬青黛的針包上。

  低頭看到小良盯著自己不放,他安撫開口:“放心,等你好了,我們再一起去黃山摘草藥。”

  黃山低矮,草葉常綠。偶爾也能撿到中草藥,是他倆時常去打發時間的地方。

  聽到他這話,那人眼中透出了喜意。直直盯著小松,直至人影消失在了自己的眼中。

  喬青黛攤開手里的針沉默不語,喬冉冉就沒有這么好脾氣了:“喲?原來是自己給自己扎成這樣了?!”

  “你可真是偉大,真當自己華佗再世……”

  “我知道錯了,以后再也不亂動東西了!!”

  在西醫院治療的那段時間,他還以為自己要癱瘓一輩子。

  也做好了以后被家人,被朋友放棄的準備。

  可是來到中醫院,他又見到了曙光,知道了磨難。

  還知道小松因為他的手賤,受了諸多的苦難。

  等他好了以后,一定要好好補償人家才是。

  男人眼中幽光閃閃,等小松搞出名堂了,不想再自學中醫,他們就去其他地方闖一闖。

  他為什么會這么肯定小松一定會放棄自己研究中醫呢?

  因為他在中央市那邊的叔叔傳來消息,有些地方已經開始恢復小學。

  小學都要恢復了,初中、高中甚至大學還遠嗎?

  國家不可一日沒有知識人才傳承,若是這樣下去,那和古老的猿猴有什么區別?

  他們好不容易變得強大,又為何回到那個時候呢?

  聰明的人永遠都不傻,能猜測到風口走向的人也永遠都不少。

  端看這風,什么時候恢復正常。

  而他和小松也決定好了,要一直在一起。

  兩位老大夫趕到的時候已經急呼呼地喘氣:“……喬大夫,我們來了!”

  “坐吧,”喬青黛這才開始扎針,一針又一針地下去,她一刻都沒有停。

  接連不斷地扎滿了99針,收工脫力的時候被喬冉冉扶著。

  喬青黛突然想起前世看到的一個可氣又可笑的事情。某個學徒將自己扎癱,還是老師傅上了八十多針才將他救了回來。

  現在想想,和她這個也有異曲同工之妙。

  喬青黛淡漠開口,提醒他們:“領域之外的人,不要輕易碰金針穴位。”

  “我知道了,大夫辛苦。”

  小良睜開眼睛,嘴角含著苦澀溫潤一笑:“都是我的錯,給你們添了這么大的麻煩……”

  “要不是感受到了同志們的堅持和溫暖,我或許……”

  “別說胡話!”

  另一邊,李明莎坐在小房子的隔墻前面看著空余她的會客室并沒有覺得詫異。

  她父母還在氣頭上,根本就不會來送別哥哥。

  她不舍、難過,也有悲痛和失望。

  李明金看著神色悲傷,眼含著淚的李明莎沉默許久,最終喑啞開口:“對不起,讓你失望了。”

  他這一生放蕩不羈,唯獨上瞞著父母,下瞞著妹妹。

  對父母是恐懼,是害怕,是天生地抬不起頭。

  害怕他們發現自己和平常相反的另一副面孔,害怕他們失望、放棄自己。

  而對妹妹,則是完完全全的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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