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金色的骷髏，立于昏暗的天地間，一言不發。
許久后，他才嘆氣道：
“這股力量，能不動用才是最好的。”
“若是養成了依賴，我的性子，也會被其入侵。”
“到時候我的下場，只怕比那黑袍骷髏，好不了多少。”
滋啦！
他的身上，血肉開始重新生長，不一會的功夫，便恢復人形。
“生死之間，果然有大恐怖！”
封無忌語氣惆悵，緩緩道：“師尊，您的良苦用心……弟子現在已經明白！”
他也不著急出去，輕輕落在地面上，盤腿坐地，重新感知著自己剛領悟的破敗法則。
這時，許久不曾出聲的祖火笑道：
“小家伙，這一次的收獲，還真不錯。”
“這些死亡之力，值得你好生鉆研！”
“不過一定要掌握好度，不能越界！”
封無忌點了點頭，隨后道：
“先前我打算讓自己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時候，你怎么沒阻止我？”
“萬一我判斷失誤，豈不是連累你一起湮滅？”
祖火沒好氣道：
“你小子屁股一撅，本座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
“哼！”
“本座早就猜到你師尊的用意，自然不會阻止你的選擇。”
封無忌狐疑道：
“當真？！”
“那你怎么不早點告訴我！”
祖火淡淡道：
“修行終究是自己的事。”
“這種東西，就是得靠你那瞬間的靈感頓悟，之后的死亡循環中，你才能達到想要的效果！”
“若是本座早早就告知你，那說不定……你現在真的已經成了剛才那黑袍骷髏的手下敗將。”
封無忌一怔，倒是也沒有反駁。
祖火說的，的確是事實。
不過他還是抱怨道：
“老家伙，你倒是說得輕松。”
“那數百萬次的死亡循環，當真是把我折騰的差點瘋掉！”
“那些生靈死前的怨怒和恐懼，幾乎要徹底改變我的心神！”
祖火笑道：
“若不這樣，你如何才能頓悟？”
封無忌沉默片刻，嘆氣道：
“老家伙，死亡的感覺……并不好受！”
“尤其是……他們的死亡早已注定，我束手無策！”
祖火點頭道：“你能這么想，看來確實是已經小有心得。”
“這些生靈在生前，雖然只是不起眼的凡人。”
“可由生到死，終究是天地間最大的事！”
“這其中蘊涵的大道，何其深也。”
它停頓片刻，輕聲道：“就算在上界。”
“掌握死之力量的神靈，也是最禁忌的存在！”
“黑袍骷髏這廝卻是天資了得，可惜走了彎路。”
封無忌心頭一凜：
“掌握死之力量的神靈？！”
“當真？！”
祖火沉聲道：
“神靈的本質，是不朽，是長生，是永恒！”
“但是天地萬物，都有終結的一天。”
“這點，哪怕是當時極為顯赫的日月兩位至高神靈，也沒有逃出這個桎梏，如今不知湮滅還是躲在其他地方。”
“就連本座這初始之火，不一樣落得這般下場？”
“因此，越是神靈，越對死亡感到敬畏！”
封無忌沉默片刻，點頭道：
“是了！”
“真正能永恒的，只有死亡！”
祖火嗯了一聲，又道：
“不過話又說回來。”
“與死相對應的，便是這無窮的生機。”
“就連上界，也在無盡歲月中，毀滅又重生。”
“所以，你師尊才煞費苦心，將這強敵留在這里，讓你參透這一層。”
“以后，你不知要少走多少彎路！”
“如何，這一次……你的境界，應該又有突破了吧？”
封無忌這才長舒一口氣，輕聲道：
“死過這么多次，當然的有所進步才行。”
“畢竟……死過之后，才是真正的涅槃！”
轟！
他的身上，猛地爆發霞光。
紫金與死灰交替閃耀。
牢獄空間中的元力和法則，正瘋狂涌入他的體內。
封無忌的氣息，也以一個堪稱恐怖的速度飛漲！
等氣息穩定下來，他的境界，也來到了涅槃境第七轉巔峰！
饒是祖火見慣了各種天才，也忍不住驚嘆道：
“好小子！”
“這般速度，當真是快的離譜！”
“而且，根基如此夯實！”
封無忌睜開雙眸，沉聲道：
“其實還有一點余力。”
“若是強行突破的話，到底涅槃境第八轉，也不是不可能！”
“不過不用這么著急！”
“我的太荒霸煌訣，也已經突破到第五層！”
他現在的這幅全新的肉身，竟是比原先還要霸道！
破敗法則的領悟，讓他純陽剛強的體魄中，多了一絲陰影般的韌性！
封無忌站起身，體內傳來炒豆子一般的聲響，一頓噼里啪啦。
許久后，他才將氣息全部沉淀，眼眸也回歸正常的黑色。
“不過那家伙也說得對，破敗法則，先傷己再傷人！”
“若非必要，我還是少動用這種東西。”
“和那滅族天災咒一般，都是有傷天和的東西！”
他輕輕感知片刻，淡淡道：
“那黑袍骷髏的意識，也已經徹底消失。”
“死在無窮的怨念中，他也是罪有應得！”
這片天地中，他已是唯一的主宰！
封無忌伸手一指，空中厚重的云層，驟然分開。
一道門戶，悄然從中出現，就此洞開。
下一瞬，任老的身影，緩緩從中顯形，笑道：
“恭賀主人，闖過第四層牢獄！”
“主人的修為，又有精進！”
“看來這一次，還是一如既往的順利。”
封無忌搖了搖頭，臉上浮現一抹苦笑，輕嘆道：
“任老，您也是將我瞞我好苦。”
任老笑瞇瞇道：
“死亡固然不好受。”
“可是死亡后的涅槃，才能讓人更珍惜活著的寶貴！”
封無忌神色一凝，肅穆道：
“的確如此。”
“現在，我越發能理解師尊當初的選擇。”
“他孤身抵抗如此龐大的異族，原來這份勇氣的來源，就在這里！”
任老點了點頭，感慨道：
“正是如此！”
“老主人想要守護這些可貴的生命。”
“所以才會用雷霆手段，去鎮壓異族！”
“您能想通這一點，當真是極好的！”
封無忌咧嘴一笑，往門戶外飛去。
他回頭再看了這片死寂之地一眼，平靜道：
“第四層已經涉足到死亡之力……”
“任老，那第五層牢獄，又是什么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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