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包車在一個靠近邊境檢查站的地方停了下來，車門打開。
王磊將兩個“人票”抱下了車，又依照洛陽的吩咐，分別拍醒了他們。
“那邊是檢查站，你們走吧。”王磊看了一眼燈火通明的檢查站，這一刻他多么希望跑過去，給邊防戰士講述他經歷的可怕的事情，獲得拯救，可是他不敢。
兩個“人票”緊張兮兮地看著王磊，不敢相信他們所聽見的。
王磊卻不管他們了，轉身上了車，然后啟動車子又往老街駛去。
兩個“人票”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看了看檢查站，愣了一下，然后跌跌撞撞地往檢查站跑去。
面包車里，洛陽從后視鏡上收回了視線，糟糕的夜晚里總算是有了一絲好心情。
本來，將那兩個“人票”扔在電詐園區不管是最符合他的利益的，可是他還是伸出了援手，救了那兩人。
一邊殺人，一邊救人，他卻不知道自己該算好人，還是壞人。
不過有一條卻是肯定的，那就是他沒有傷害任何無辜的人，他做的事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金路橋酒店就在前面，越來越近。
王磊將車停在了路邊，眼巴巴地看著洛陽：“爺爺。”
洛陽頓時愣了一下。
他以為王磊要說什么，卻沒料到這貨開口就叫爺爺，直接給他整破防了。
“爺爺，李寨高就在金路橋酒店里，他喜歡住頂層，里面有一個私人會所，從內地騙過來的長得漂亮的女孩都會被送到那里，供當地的軍閥和有權勢的人淫樂，李寨高負責那個私人會所，他深得劉總信任。”
“不要叫我爺爺，我沒你這種孫子。”洛陽的心里很是嫌棄。
“是是是。”王磊點頭如搗蒜。
洛陽說道：“你確定那個李寨高知道劉兵在哪？”
王磊說道：“我確定，劉總在這邊有一支私人武裝，李寨高就是那支私人武裝的頭目。大爺，如果你運氣好的話，或許劉總也在上面，以你的本事，那就是一個甕中捉鱉！”
“你們割腰子在哪割？”洛陽問。
王磊頓時緊張了起來：“大爺，你、你問這個干什么？”
洛陽語氣冰冷：“回答我的問題！”
王磊哆嗦了一下：“也在這酒店里，在地下一層，里面有一個手術室，有時候會有扶桑和歐美的客戶親自過來做移植手術，有時候是摘下來冷凍送走。”
“一顆腰子多少錢？”
“三十萬起，越年輕越值錢，如果是小孩的，那就更貴了，隨隨便便賣七八十萬。”
洛陽的心頭頓時涌起一股惡氣，連小孩都不放過，真的是滅絕人性，畜生不如！
“大爺，我、我可沒割過誰的腰子啊，我、我就只是一個業務員。”
洛陽想了一下：“你有李寨高的照片嗎？”
“有有有，我的手機里有，那個李寨高經常在抖音上發視頻，冒充什么遠征軍的后代，騙人過來。我、我有收藏他的視頻，我找出來給你看。”王磊掏出了手機，手顫顫地操作。
很快，他找到了那個視頻，打開拿給洛陽看。
視頻里一個皮膚黝黑的青年正抱著一把吉他在彈唱一首漢語歌，他的身上穿著綠色的軍裝，旁邊坐著兩個人，也穿著綠色的軍裝，桌子上擺著幾把刀。
唱著唱著，視頻里突然出現了女孩慘叫的聲音。
也不知道是誰家的女兒正在遭受禽獸的毒打。
洛陽暫停了視頻，仔細看了看靜止畫面中的李寨高，記住了他的面孔。
“大爺，我、我可以走了吧？”王磊試探地道。
洛陽將手機還給了王磊，淡淡地道：“我本來是想殺了你的，不過看在你這么配合，也看在你爸的份上，我就給你一次機會。你帶我進酒店，見到李寨高之后我就放了你。”
王磊快哭了：“大爺啊，那個李寨高是個沒人性的家伙，我帶你去見他，他會殺了我啊。”
“要不，我現在弄死你？”洛陽的聲音冰冷。
王磊頓時僵住了，噤若寒蟬。
洛陽放下車窗，將拿著羽刃之眼的右手伸出了車窗，翻轉手腕，松開了五指。躺在他掌心里的羽刃之眼手機懸浮了起來，趁著夜色往金路橋酒店大樓飛去。
王磊又開始抖了，內心恐懼、焦慮。
“不用害怕，你雖然作惡多端，可惡人也應該有一個救贖的機會。我給你這個機會，如果你幫我抓到劉兵，我向你保證，你會活下來。”洛陽緩解王磊的壓力。
王磊放松了一點。
洛陽用超感感知力操控羽刃之眼手機拍照偵查，一邊跟王磊聊：“你見過劉兵嗎？”
王磊點了一下頭：“見過，上個月劉總過來一次，讓李寨高給他挑選幾個身手厲害的人，李寨高很會辦事，還特意舉辦了一次比武大會，格斗、射擊，然后挑選了幾個身手好的給劉總。劉總就住在這酒店里，我看見過。”
那幾個死在青地昆侖山脈中的雇傭兵，還真是劉兵的人。
“你干這些事，你賺了多少錢？”洛陽有點好奇這個。
王磊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沮喪的表情：“大爺，我也是被騙來的，我干那些事……我也是為了活命啊，我不干的話，他們就會割我的腰子，然后殺了我。我騙來的那些錢，都被李寨高拿走了。”
“你想賺錢嗎？”
王磊看著洛陽，眼神之中透露著警惕與猜疑。
洛陽淡然一笑：“你這樣想，就算你沒有遇上我，你一直干著這種喪盡天良的勾當，你賺來的錢也會被劉兵和李寨高拿走，如果有一天你倒霉了，你會像狗一樣死在這里，沒人在乎你。”
王磊點頭。
洛陽接著說道：“等一下你機靈一點，不要露出馬腳，將我順順利利地帶進去，等我辦完了事，我不但放你一條生路，我還給五十萬。你拿著這筆錢回老家，做點小生意，重新開始。”
要讓王磊這種亡命徒辦事積極，不耍小心眼，僅有威懾是不夠的，還得給點甜頭，上大棒加胡蘿卜的套餐。
果然，王磊一聽這話，眼神里的警惕與猜疑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興奮的神光：“我干，我也恨死李寨高那幫畜生了，說什么遠征軍的后代，我呸，就特么一群土匪！”
“你熟悉這里的環境，你好好想想，然后跟我說說你的計劃。”洛陽說。
王磊的視線移到了酒店大門上，還真就開動了腦筋。
洛陽將右手伸出了車窗外，羽刃之眼手機悄無聲息地棲落在了他的手上。
羽刃之眼手機拍回了幾十張照片，沒有拉窗簾的窗戶，拍的是初始狀態的照片，拉上窗簾的窗戶，拍的是30x倍數的透視照片，有墻壁的角落，拍的是40x倍數的熱息成像照片。
通過這些照片，洛陽對金路橋頂層的情況掌握到了百分之七八十的程度。
確如王磊所說，金路橋酒店頂層是一個私人會所，照片里很多衣著暴露，青春亮眼的女郎，甚至還有沒有成年的女孩，最小的僅有七八歲的樣子，滅絕人性！會所里有很多穿軍服的武裝人員，都帶著槍。其中有幾個軍官和衣著華麗的有頭有臉的人物，左擁右抱，舉杯暢飲，醉生夢死。
可惜，看過所有的照片，洛陽都沒有發現李寨高，也沒有發現劉兵。
“你說李寨高在這酒店頂層，為什么我沒有看見他？”洛陽問。
王磊頓時緊張了起來：“大爺，我沒有騙你，我們出來接你之前往這酒店里送過一個女孩，我親眼看見李寨高了。”他忽然想起了什么，神色激動，“那李寨高除了女人，還喜歡賭博，那頂層私人會所的下一層就是一個賭場，內地很多有身份有地位的大老板偶爾也會來，里面賭得很大。李寨高多半在那個賭場里，沒錯，一定在！”
洛陽探頭從車窗往上看，他看到了頂層下面的一層，可惜被一只巨大的霓虹燈廣告牌遮住了，羽刃之眼手機上去也拍不到什么。
“怎么進去？”洛陽問。
“我帶你進去，我就說你是內地某個公司的老板，過來玩的。進賭場有一個一百萬的門檻，到時候你兌換一百萬的籌碼，我們就能進賭場了。”王磊說。
“下車吧，記住我跟你說的話，不要耍什么花招。”洛陽提醒了一句。
“大爺你放心，我已經改過自新了，從今天晚上開始，我要重新做人。”王磊信誓旦旦的樣子。
其實是為了那五十萬，只是不好說出口而已。
酒店門口站著兩個年輕漂亮的女迎賓，洛陽和王磊剛到門口，就上前拉開了門，操著很標準的漢語說道：“歡迎光臨！”
洛陽跟著王磊進了酒店大堂。
四個西裝革履的男子看過來。
超感感知力一掃而過，那四個男子的身上都藏著手槍，還有一只備用的彈夾，都在后腰上。
王磊領著洛陽往電梯口走去的時候，一個男子招手讓王磊過去。
王磊走了過去。
洛陽做好了出手的準備。
“你小子來這里干什么？”那男子問。
王磊陪了一個笑臉：“虎哥，運氣好遇上一只大肥羊，內地的一個小公司的老板，過來找樂子，我帶他去賭場。”
那男子的嘴角浮出了一絲邪笑。
王磊笑著說道：“虎哥，這一單要是成了，拿了獎金我請你嗨皮。”
被稱作虎哥的男子點了一下頭，歪了一下嘴。
“那我上去了。”王磊回到洛陽的身邊，點頭哈腰，“江老板，請。”
洛陽淡然一笑，跟著他往電梯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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