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卿時來到寨子里這么久,也聽說過一些把半死不活的人扔到后山上喂野豬的事。
寨子里弱肉強食,不是空穴來風。
小男孩很想跑,但冰面太滑,他摔倒了,惡狠狠的回頭瞪著匪徒:“這是我的衣服,不是你的!我沒有偷你的!”
匪徒繼續哈哈大笑:“脫下來吧你,說是你偷的是看得起你。你也配穿?”
宋卿時站在那里沒有動,誰知小男孩爬起來后居然躲在了她的身后。
宋卿時回頭,就看到了小男孩仇恨又憤怒的目光。
光線差又有霧,大漢走到近前才看到宋卿時。忽而吊兒郎當的痞笑:“這不是妹妹嗎?”
宋卿時冷聲:“你叫誰妹妹?”
大漢不懷好意的笑:“妹妹還是離遠點比較好,這小混蛋偷了我的衣服,要是不小心傷到了妹妹,我還得跟大當家和二當家賠罪。”
這意思很明白,他并不怕傷到了宋卿時,只是覺得請罪麻煩。
宋卿時真不知道他哪兒來的這么大的臉,這人在寨子里也不過名不見經傳。
“我要是不讓開呢?”宋卿時回頭,指著小男孩身上的大衣:“這是你偷的?”
小男孩氣憤,斬釘截鐵的回答:“不是!這是我一個月前撿來的,不是偷的!”
一個月前,還是酷暑。
會撿到這種大衣也不奇怪,畢竟衣服看上去舊舊的。
大漢氣的跳腳:“你說撿的就是撿的?這分明就是你偷的!”
說著,大漢就要來抓小男孩,小男孩躲在宋卿時身后,導致大漢伸手就來推宋卿時。
宋卿時早就防備著他,看到這一幕立馬推開了把她當擋柱的小男孩,飛快的閃到了一邊。
然后冷聲看著大漢:“滾開!聽到沒有。”
“你說什么?”大漢也不追小男孩了,不敢置信的看宋卿時,戾氣陡生:“你說話小心點,別說你是二當家的妹妹,就是大當家的妹妹,老子也不怕。”
說到這里,大漢上上下下打量著宋卿時:“這里只有咱們兩個人,要是發生點什么,妹妹你說呢?”
而小男孩趁著大漢沒注意到他,連忙一溜煙跑了。
宋卿時清淡的點點頭:“你說的是。”
然后她舉起了自己的右手,冷冷的開口:“我讓你滾,聽到沒有。”
大漢震驚:“你再說一遍!”
他兇性畢露,立刻伸手,就要來抓宋卿時。
而宋卿時飛快的拉了下手腕上的袖箭,一只短箭立刻飛射而出。
距離太近,短箭射中了大漢的手臂皮肉,釘在了他身后不遠處的木頭柱子上。
鮮血浸染出來,大漢痛的緊緊捂住了手臂,大喊大叫。
宋卿時冷冷看著他。
大漢再次想兇惡的撲過來,宋卿時舉起手臂對準了他的心臟。
大漢忽然后退一步,齜牙咧嘴的吐狠話:“算你狠!你給老子等著!”
說完捂著手臂很快跑沒影兒了。
宋卿時慢悠悠的走過去,把短箭拔了出來。
這箭是要重復利用的,不能浪費。
她察覺到自己的心態似乎變了一些。
之前一味的小心,覺得又是天災又是匪寨,必須得明哲保身,甚至把自己變丑,寧愿茍著。
現在卻覺得沒有必要,就算展露真實的自己又怎樣?
這些匪徒看著兇神惡煞,實則也就那樣。
她手握這個世界絕無僅有的尖端武器,足以威懾他們,讓自己活的肆意一些。
正打算回去,突然聽到身后有響動。宋卿時回頭,就看到小男孩居然又回來了。
他看著宋卿時,似乎想說什么,又有點懼怕。
宋卿時皺眉,想了想問:“你一直一個人在寨子里?”
小男孩臉龐黑乎乎的,頓了一下點頭。
極寒已經開始,宋卿時可以斷定,這小男孩如果沒人護佑的話鐵定熬不過去。
但這跟她沒什么關系,她又不是小男孩的親人,沒義務管他。
宋卿時轉身就走,走了大概幾百米,小男孩居然一直跟著她。
宋卿時有點煩躁的回頭:“你不要跟著我!”
大概是語氣兇惡,小男孩低下頭,站在原地沒有動。
宋卿時走了兩步,忽然想到了什么,轉身看著沒有跟上的小男孩:“我身邊確實缺一個做雜事的人。”
小男孩雙眼陡然亮了一下。
宋卿時平靜的開口:“你想跟我走,有條件。”
這是小男孩第一次出聲,聲音有點嘶啞,透著渴望:“什么條件?”
宋卿時看著他:“你只需要服從命令,完成我交代給你的事情。剩下的,不可以多看,多言一句。而且嘴巴閉緊,不可以告訴任何人關于我的事情。如果你向別人透露了一星半點,立刻離開。能做到的話就跟上我,我保證你能吃飽穿暖。”
小男孩雙目陡然璀璨起來,宋卿時意外的發現,這小男孩的眼睛生的很漂亮。
他舉起一只手:“我能。宋先生,我早就看出來您是個好人!”
宋卿時神色有點復雜,她之前教山賊識字的時候,確實有不少人喊她宋先生。
“走吧。”
回到住的地方后,宋卿時敲響了狗蛋的房門:“看看有什么地方適合他住?”
狗蛋震驚的看著小男孩:“這誰?”
聽完宋卿時說完來龍去脈后,狗蛋倒也沒反對。
不過找的住處就比宋卿時住的差遠了,是一間很小的房間,只有一張木板床。
狗蛋看著小男孩的目光還是充滿懷疑的。
小房間里,宋卿時問:“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低聲回答:“路想。大路的路,想念的想。”
這名字……太一般了。
不過宋卿時也沒心情給他改:“路想,你多大,家里還有別人嗎,怎么來的寨子里。”
路想低下頭,平靜回答:“十四了,我沒有家人。”
宋卿時有點詫異,十四歲長的未免太瘦小。
沈流風十五歲,貌似比他高了一個頭。
但她也只是輕輕點了下頭:“過來跟我拿被褥。”
宋卿時給了他兩床暫新的被褥,路想抱走的時候身體微微顫抖,鄭重道謝。
宋卿時神色淡淡:“記住我交代你的話。”
大雪在傍晚的時候停了一個時辰,隨后就迎來了更加猛烈的暴風。
當天晚上,氣溫再次降低。
宋卿時偷偷拿出溫度計出來量,室外已經零下十幾度了。
以前聽聞青州這地界冬暖夏涼,冬天下雪都是罕象。
可現在不僅暴雪,氣溫更是低的前所未有。
好在房間里溫度高一些,宋卿時又給自己加了床被褥,點了兩個炭盆,躺在被窩里并沒有覺得冷的難以忍受。
也就沒有遁去空間。
早上起床,戶外再次冰天雪地。
昨天鏟的雪算是白鏟了,狗蛋罵罵咧咧了幾句,宋卿時懶在床上不想起。
不想起也得起,今天的氣溫仿佛比昨晚還要低,不僅低,冷風還呼呼的刮。
宋卿時剛拉開房門,就看到路想站在外面。他依然穿著昨天那身不合身的大衣,臉上凍的發紫。
宋卿時一低頭,就看到了他的雙腳。穿的還是單層的布鞋,腳趾的地方還破了一個洞,露出臟兮兮皸裂的皮肉。
宋卿時皺眉,重新回到房間看著是找,實則從空間抓了雙厚棉鞋出來。
她當時給自己多買了幾雙,路想看著瘦弱,腳看著也跟她差不多大,應該能穿上。
宋卿時走出去將厚棉鞋遞給他:“自己換上,跟我來。”
說完她便朝著廚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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