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避免中暑，福利發放分成兩個時間段，早上五點到七點，晚上七點到九點。
霍翊深帶的隊伍是早上，凌晨三點多起床，姜寧拿炸魚哄著狗子，“可樂，看家的重任就交給你了，等著我們回來。”
狗子嗚嗚嗚，最后堅強答應。
背上包，拎著桶，三人到大門口時，早上出發的居民都到了，總共有七十多人，有老人也有小孩子。
他們本來還憂心忡忡的，可看到霍翊深跟姜寧出現，就跟吃了定心丸似的。
何天明點名，確定人員無誤再出發。
末世磨礪兩年的人，誰也沒有矯情，打著手電筒摸黑趕路。
他們沒有任何怨言，畢竟霍翊深是有車的，現在卻帶著他們徒步。
居委會離得有點遠，到的時候四點半，沒想到已經烏泱泱排了很多人。
安排好隊伍，姜寧三人到另外的窗口排隊，拿著證明更新居住信息。
五點鐘，福利窗口準時發放，現場有警察維持秩序，雖然人很多但也沒有亂。
餓得皮包骨，口渴到冒煙，就問誰還有力氣滋事？
奧園來得不算早，等了一個小時還沒有輪到。
六點鐘天已經亮了，眾人有些著急，想早點領完東西，趕在太陽照射到之前趕回去。
要知道，極熱的太陽不止熱，還相當的毒，照在皮膚上很快泛紅發癢，哪怕只是一會都會被曬傷，要是嚴重的還會起水泡，很容易造成感染。
姜寧算了下，大概還有十幾分鐘就能排到。
估計趕回去不到八點，還算比較理想的。
不過，她感覺今天有點兒怪，往常東方已經很亮了，今天感覺比較陰沉，空氣也愈發悶熱。
剛要跟霍翊深說話，突然傳來急促的聲音。
“撲撲撲，咚咚咚……”
緊接著，慘叫聲此起彼伏，人群瞬間慌亂。
姜寧還沒意識過來，肩膀突然傳來劇烈疼痛……
“快走，是冰雹。”
霍翊深大喝一聲，拉著姜寧往居委會的房子里跑。
無數冰雹從天而降，形如鴿子蛋，雞蛋，甚至如拳頭大小……
躲避間，豆豆腳踩中冰雹打踩，整個人往地上栽。
幸好霍翊深拽的是胳膊，否則一旦摔倒就會造成踩踏。
他拎著妹妹，帶著姜寧用力往前擠。
逃竄間，烏泱泱的人群拼了命往居委會擠，很快人滿為患。
霍翊深所在的隊伍離得不算特別遠，而且他的反應速度特別快，很快就擠了進來。
居委會辦公場所不大，而那些排到隊伍后面，或者反應慢的，壓根擠不進來。
擠不進也要擠，豁出命往里面擠，很快擠得人貼著人，有些孩子嚇得哇哇哭。
叫罵的，推搡的，被踩到的，趁亂搶水搶糧食的，場面混亂不堪。
那些擠不進來的，只能拿包或裝水的桶頂在腦殼上，到就近屋檐或是可以遮擋的地方。
冰雹來得毫無征兆，好些幸存者被擊中，身上被砸傷的還好，有些腦殼被砸流血，更有人當場被拳頭大小的冰雹砸中，直接倒地上再也沒有起來，手里還緊緊拎著接水的桶。
進了居委會辦公室廳，霍翊深并沒有停下腳步，擠過重重人群到往更里面擠。
最里面是廁所，缺水味道有點沖，他抬腳踹開旁邊的雜物間。
雜物間很小，放著拖把掃把等雜物，堪堪擠下三人。
姜寧肩膀疼得厲害，剛要咬牙去摸，卻發現豆豆額頭汩汩流著血。
鮮血已經淌到臉上。
“豆豆。”姜寧震驚，“你傷哪了？”
豆豆伸手去摸，滿手的血。
額頭被砸傷，疼得忘了哭。
哥哥說過，別哭，眼淚不管用。
霍翊深回頭垂眸，瞳孔驟然放大。
姜寧顧不上肩膀劇痛，連忙掏包從空間拿出醫藥箱，取醫藥棉花幫她止血。
止血，消毒，包扎……
豆豆搖搖欲墜，“哥哥，我頭暈。”
霍翊深將她抱在懷里，緊張道：“阿寧，豆豆的傷怎么樣？”
沒有醫學儀器檢查，姜寧也不知道實際情況，如果是腦震蕩還好，只要養好傷口慢慢休息就能恢復，如果腦出血或積液，那就麻煩了。
見霍翊深神情著急，姜寧不敢將最壞的結果說出來，“可能是腦震蕩，先止血用藥再說。”
天災剛開始，雖然醫院的藥很快用光，但很多醫生還在堅守崗位，只看病不開藥。
可是病患太多了，有些缺藥等死的病人或家屬變得特別極端，覺得醫院有藥不肯拿出來，他們只愿意將藥品給有錢有關系的，或是覺得醫生態度不好的，發生了不少惡性事件。
醫生也是普通人，不少人死于各種災難中，有條件的會選擇去基地。
所以，醫院已經徹底關門了。
即使開著，那些儀器也沒法再運轉。
姜寧希望沒到最壞的情況，否則她怕霍翊深承受不住。
“豆豆，你覺得怎么樣？”
豆豆倒在哥哥懷里，“姐姐，我好疼呀，想吐。”
姜寧安慰道，“你受傷了，但不會有事的，不要怕。”
霍翊深望向她，“你也受傷了？”
姜寧點頭，摁了下腫脹的肩膀，從背包掏出兩個冰袋用毛巾包著冰敷。
霍翊深接過冰袋敷在豆豆額頭，“別怕。”
雜物房的門突然被拍響，“誰在里面？你們是不是有藥，我聞到味道了。快開開門，麻煩給點藥，我也受傷了。”
霍翊深用身體頂住門，“你聞錯了，我們沒有藥。”
“你們有藥為什么不給？”男人不停拍著門，語氣激動道：“我流了很多血，再不止血包扎會死的。”
他見推不開又大力踹著，甚至大聲嚷起來，“里面的人有藥，他們就是不肯拿出來。”
姜寧是有藥，但是受傷的人不少，就算全部拿出來又能救多少人？
給了他們，自己以后怎么辦？等死嗎！
豆豆捂著額頭，“哥哥，我怕。”
“別擔心，哥哥會保護你的。”
“我、我好像看到爸爸媽媽了。”
霍翊深臉色驟變，“沒有，爸爸媽媽死了，但你不會死的，哥哥不會讓你死的。”
說著，焦急望向姜寧。
姜寧也沒辦法，“豆豆別胡思亂想，也別睡覺，精神一點。”
說著，拿出包九制陳皮，捏了小塊塞她嘴里，“嘗嘗，可好吃了。”
“好甜。”
“姐姐以后天天讓你吃好吃的，別睡覺，永遠跟哥哥姐姐在一塊，可樂還等著我們回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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