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應還:“……”
他執掌刑罰之事,什么樣的死法都見過,但是這“人”的死法還是相當特殊的。
那“人”繼續叨叨:“最可氣的是,我摔死在自己的家里,他們家一文錢都沒有賠。”
“我這幾年在他家鬧,把他們家的人全嚇走了,但是我到現在也沒有吃到一個梨。”
“大人,你能不能跟我兒子說一聲,讓他不要總拿冷飯冷菜做供品?我就想嘗一嘗梨的滋味。”
韋應還:“……”
他聽得職業病都要犯了。
這貨自己去偷人家的梨沒偷到,然后摔死了,徘徊陽世不愿意投胎,居然就為了吃個梨!
他以為自己不理那“人”就算了,沒想到那貨走到前面吼了一喊子:“阿花,阿朱,阿牛,快來啊!”
“這位大人能看得見我,也能聽得到我說話,你們有什么冤情趕緊過來伸。”
韋應還:“……”
那“人”一嗓子喊完,韋應還就看到好幾個“人”穿墻過來,清一色青白臉,走種用飄的。
韋應還自認為自己還算膽大,卻也被這些個人嚇得不輕。
那些人還七嘴八舌地聊了起來:“咦,這不是大理寺的韋大人嗎?我聽說了,他是個清官!”
“他真的能看見我們嗎?”
“能,剛才我站在他的面前,他還躲開了我。”
“真的嗎?那真的太好了!大人,我要告我家一兒子,他不孝!”
“……”
眾“人”七嘴八舌地說著話,韋應還卻覺得他的腦袋要炸了。
他一路上沒有接那些“人”的一句話,但是卻在要撞到他們的時候,下意識避開。
那些“人”看到這情景,一個個稀奇得不得了,一路上叭叭個沒完。
直到他們到大理寺門口,看到衙門口那兩個鎮宅的大獅子時,才沒有跟進來。
韋應還之前以為鎮宅的獅子以及避邪的符咒,全部都只是圖個心理安慰。
如今才知道,他之前錯了!
他以為進到大理寺就沒事了?當然不是!
大理寺的監牢之中有一些被縛在那里的陰靈,還有一些錯案的冤魂,全積在里面出不去。
韋應還往里面看了一眼,里面熱鬧得不行,跟菜市場一樣熱鬧。
陰靈的數量比關押在里面的活人還要多,還有“人”搬著掉子,湊在一起打馬吊。
韋應還站在大理寺監牢的門口,咽了咽口水。
他第一次發現,他掌管的大理寺竟如此熱鬧,真的是見鬼了!
不是,他這是真的見鬼了!
倪贊見他站在那里不動,問道:“大人,你怎么了?”
韋應還深吸一口氣,然后睜開眼,里面所有的“人”都在。
那些“人”似乎還有所感,齊刷刷地朝他看了過來。
韋應還不知道自己此時內心是什么樣的感受,但是一下子被數百個面色青白的“人”盯著看,實在太刺激!
好在他性子沉穩,喜怒不形于色。
他穩住發抖的腿,對倪贊道:“我沒事,只是想起還有一份卷宗沒有細看,我再去看看。”
倪贊不疑有他,因為這種事情在他這里也曾發生過幾回。
韋應還回到簽房,伸手按了按太陽穴,在心里狠狠地罵師折月。
他知道他現在這種情況,八成是被師折月開了靈眼。
他曾經聽人說過,開靈眼是一件極難的事情,到了她這里,卻是揮一揮手就能成的事。
今夜的所見所聞,震碎了他的三觀和認知。
師折月今夜這樣給他開了靈眼,不過是想告訴他趙詩婉確實是被沾染了邪物,是被雷劈死的。
只是這雷是師折月的符里帶有的,她這是在為民除害。
韋應還原本就在猜趙詩婉是師折月殺的,這一次算是完全肯定了下來。
只是師折月這種殺人的方式,超出了他的預期。
今夜的事情對他的沖擊實在是有些大,他實在是忍不了。
他沒有帶人,一個人獨自去了燕王府。
他到的時候,門房就引他直接去了王府的摘星臺。
摘星臺一個約莫兩丈見方的大露臺,在那里,能看到整座王府。
此時摘星臺的中間放著一張桌子,桌子上放著新沏地茶,師折月蹺著二郎腿坐在那里,整個人看起來懶洋洋的。
韋應還一看見她便道:“公主想讓本官看的東西本官司都看到了。”
“如今公主是否可以如實地告訴本官司,趙思婉到底是怎么死的?”
師折月將一杯茶放在韋應還的面前:“韋大人,請喝茶。”
韋應還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拿起茶一飲而盡:“公主可以說了嗎?”
那杯茶喝完之后,韋應還就覺得整顆心都靜了下來,四周有什么和方才不一樣了,他卻又說不上來。
師折月站起來,對他拱了拱手道:“今晚嚇到韋大了,我先給韋大人道個歉。”
韋應還冷冷地看著她,沒有說話。
師折月嘆了口氣道:“不是我要嚇大人,而是我覺得只有大人在見識到了這個世界的另一面之后,才會信我的話。”
“所以我沒有和大人商量,就讓大人見識到這個世界的另一面,還請大人見諒!”
韋應還此時內心澄徹明凈:“公主剛才給本官喝的茶里加了什么?”
師折月回答:“靜心符。”
韋應還看著她的眼神十分復雜。
若以前他覺得她就是個喜歡生事的神棍,那么如今她已經脫離了神棍的范疇。
她所知曉的人和事,和他之前接觸到的完全不一樣。
師折月沒有等他再問,便將今日發生的事情全部說了一遍。
其中還包括趙詩婉提及到的燕王世子的死,以及她早早給燕瀟然下陣竊取燕瀟然氣運和用煞氣陣法害他之事。
韋應還面無表情地聽她說這些,只是他的內心卻沒有他表現的那么冷靜,哪怕他剛喝了靜心符的茶。
這話若是在他沒有看見那些東西的時候,她跟他說,他肯定是一個字都不信的。
但是有了方才“見鬼”的事情做鋪墊后,又由不得他不信。
他沉聲問:“公主說的這些有證據嗎?”
師折月拿起那塊發黑的玉佩遞給他:“這是她送給三弟的玉佩。”
她說完想起什么,又道:“我剛幫大人把靈眼關了,大人可能看不出來。”
“要不,我現在再幫大人把靈眼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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