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軍騎兵在強敵夾擊下,并沒有堅持太久。
一部分禁軍騎兵,眼看局勢不妙,迅速調轉馬頭,向著遠方逃去。
那里面的大部分,都是向南方逃脫,也有小部分騎兵是向北逃竄。
郭子儀等人,對此早已防備。
白起已經提前算到了這種局面。
他們對那些向北逃竄地騎兵,追擊上去,一一截殺。
只有寥寥數十騎向南的禁軍,暫時逃得一命。
那些僥幸地逃兵,讓八千羽林軍陣,起了一陣騷動。
汪松見到那數十騎敗兵,不由得面色鐵青。
只恨不得將他們千刀萬剮。
可他卻也清楚,如今的敗局,不能怨恨這些騎兵。
不過這些人已成驚弓之鳥,根本不能增強羽林衛的戰力,反而讓軍陣當中人心浮動。
汪參將身為主帥,并非無能之輩。
若不是與敵軍的戰力差距太大,禁軍也決不會落到這步田地。
這種情況,不止他一人明白,羽林上下,也都看的清楚。
汪松又怎會對周邊軍士地心思,毫無察覺?
此時的溫泉谷騎兵,并未追殺逃兵,這種情況下,他若下令射殺那數十騎兵,恐怕立即就會失掉軍心!
汪松無奈,下令放那數十騎入陣。
其實作為禁軍精銳,燕國騎兵們面對強敵,也有不少的騎士,選擇了奮勇反擊。
一開始,那讓孟真部騎兵,出現了一定的損傷。
只是身手過人的孟真賊,在武尊強者們帶領下,攻勢如虹,迅速從后面插入,短短時間就讓禁軍騎兵潰不成軍。
孟真部騎兵,也一下子變得輕松起來。
接下來,就是圍剿追殺殘敵。
至于孟真賊的傷亡,比草原騎兵少了許多。
畢竟他們身手個個不凡。
不過即便如此,至戰斗止歇,騎兵間的激烈沖撞廝殺,也讓孟真賊難以避免的,出現了數十人的損傷。
白起沒有耽擱,連續下達軍令。
孟真賊們重整騎陣,掉頭向南,對羽林軍陣,緩緩逼近過去。
而接到白起軍令的慕容垂,當即指揮草原騎兵,肆無忌憚的搜刮起之前的戰果。
燕國騎兵身上的堅固甲胄,他們手上的鋒利刀兵,很快變成孟真部騎兵手中的裝備。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搜刮金銀。
這已經成為孟真部騎兵們的一個習慣。
他們很清楚,自己的首領鐵木真,最喜歡的是什么。
至于官驛那邊,燕國方面提前備下的軍糧輜重,被草原騎兵們一把火點燃,擁有溫泉谷物資和大批牛羊牲畜的孟真部騎兵,并不看重那些拖慢行軍速度的輜重。
甚至受傷的馬匹,也被騎兵們殺死。
至于不曾受傷的上千軍馬,則被騎兵們暫時當做馱馬去使用。
所以,他們搜刮的重點,是兵甲和金銀!
此時的孟真賊們,不急不慌策馬南行,緩緩逼近嚴陣以待的八千羽林。
他們卻又在里許外下馬,重新檢查刀槍,過了好一會兒,方才重新上馬。
汪松見此情況,就被氣得不輕,可他毫無辦法。
因為雙方在戰力上,存在一道無法彌補的鴻溝。
羽林衛輕舉妄動的結果,只能是被溫泉谷騎兵趁勢擊潰!
白起見羽林衛不動,親率騎兵沖陣。
至此,孟真賊軍旗前移,讓羽林衛上下,心頭為之一緊。
來了。
決戰時刻,終于到了。
汪松精神一震,拔刀在手,大聲下令。
羽林衛士氣有所提升,死死抓住手中兵器。
只是,孟真賊的狡猾程度,遠超汪松他們預料。
白起雖然親自上陣,卻采用了之前草原騎兵們的戰術,武師們拉開手中弓箭,自遠處發動拋射攻勢。
汪松怒罵不已,當即下令,羽林衛還擊。
不過借助馬力和個人武力,與長久訓練出來的騎射本領,孟真賊們的弓箭射程,還要超過羽林衛手中的弓弩。
他們可以射擊到羽林軍陣,羽林衛想要射到他們卻很不容易。
白起親自上陣,也是擔心旁人帶隊,不能恰到好處的執行他的軍令。
以孟真賊的戰力,自然有把握擊敗禁軍,但張偉指定他白起帶軍的本意,更是為了減少孟真賊的傷亡!
所以從一開始,白起的目的,就不僅僅只是擊敗禁軍,而是要在擊敗敵人的同時,最大限度的減少己方傷亡。
眼看孟真賊們,自遠方沖擊拋射,連一直保持鎮定姿態的汪松,都忍不住怒罵出聲。
因為汪松,對羽林衛的狀況心知肚明。
這場戰斗對禁軍一方來講,發生的太突然了,也太不公平了。
甚至作為主力的羽林衛,他們的絕大部分裝備,如今都不在那一方軍陣當中。
最重要的一點,是行軍途中的羽林衛將士,根本就沒有攜帶多少箭矢啊!
他們手中的箭矢很快就要耗光。
真正的輜重裝備,都放在后面車上。
行軍途中,少有軍士全副武裝。
所以,他們與溫泉谷騎兵的對射,迅速消耗著他們本就不多的箭矢。
這種情況下,更是迅速消磨了軍中的士氣和耐心。
他們很快就會沒有箭矢,失去對射的能力。
到時,只能任由對方騎兵施展射術。
這樣下去,還不如痛痛快快的戰上一場,就算當場戰死,也都感覺值了。
然而,數輪騎射過后,那些讓人感覺絕望的溫泉谷強賊們,卻依然表現得不慌不忙,根本沒有直接交戰的打算。
他們已經撤到遠方,就地下馬,休息起來。
甚至有些賊人,拿出了干糧清水,自顧自的吃喝。
可軍陣中所有人都知道,別看那些賊軍好整以暇,卻隨時都能翻身上馬,迅猛出動,化身一支無法抵御的奪命鐵軍!
最可惡的一點,是現在北面的那支草原騎兵,也就是慕容垂率領的二千余弓騎,已經如之前的溫泉谷騎兵一般,緩緩逼近了羽林衛軍陣。
就算此時汪松下令出擊,羽林衛們就敢去沖鋒嗎?
接下來,慕容垂依然采取遠程拋射的無恥戰術。
雖然羽林衛們也都發動反擊,但他們手中的箭矢,很快就去消耗殆盡了。
至此,羽林衛面對敵軍騎射,已經失去還手之力。
孟真部騎兵們,又與沉默攻擊的孟真賊不同,他們呼嘯而來,留下陣陣箭雨,面對不能還手的禁軍步卒,可以說占盡了便宜!
雖然一開始,在羽林箭雨下,他們也出現少量傷亡,但后來可都是壓著羽林衛打。
如此,不過數輪射擊?
汪松口中大喊大喝,親自舉盾上前,不斷下達軍令,力圖鼓舞軍心,也勉強穩住了羽林陣腳,但羽林衛的士氣軍心,卻在不斷跌落。
這種只能挨打無法還手的情況,對于一支軍隊來講,當然就是致命的。
終于有那么一刻,羽林陣中生出了嘩亂。
原本還算整齊的軍陣,突然間出現了無法制止的混亂。
汪松的沙啞嘶吼,也被亂音所掩蓋。
沉靜如狼、迅猛如虎的孟真賊,就在這最能要命的時機,發動了最終的攻勢,他們與草原騎兵們左右夾擊,向著崩潰中的羽林軍陣,猛虎撲食一般沖殺上去。
一時,槍斷刀飛,甲裂人斷,嘶吼慘呼,天地震蕩。
八千羽林已經不能組織起有效的抵抗。
汪松在孟真賊發動的攻勢中,被早就盯上他的慕容垂策馬沖近,一刀梟首。
見到主帥首級的羽林衛,徹底失去斗志,眨眼潰不成軍。
而孟真賊和草原騎兵們,卻不依不饒,將他們一一斬殺。
戰事持續到了黃昏時刻。
白起命人收繳金銀兵甲,一把火將帶不走的輜重徹底燒毀。
隨后,他帶軍過了石橋,乘夜北上……
平關府位于黑江郡的西南,是連接上平郡的要地。
入夜時分,知府向瑾,卻突然接到下面人的報告。
城外出現一支數十人的騎兵隊伍,他們拿著禁軍的信物,要求平關府提前備好輜重糧秣,迎接北上討賊的大軍。
“……那些人更揚言說,讓知府大人您,親自前去迎接吶!”
前來送信的人,想來也是受了一肚子氣,所以他說起話來,顯得有些陰陽怪氣。
向瑾不由惱怒,心中卻覺得奇怪,大軍北上的消息,他早就已經知曉,也提前有所準備,為何此刻入夜,卻又有人突然前來傳信?
他看過書信,見到軍中信物,就已經信了幾分,隨后更是大驚失色。
因為那里面不僅有禁軍的信物,更有宮中太監所用的身牌!
向瑾早已知曉,此次跟隨北上禁軍的監軍,乃是總管太監莫觀,是他萬萬得罪不起的權閹。
甚至他向知府,已經提前備好了,向監軍大人行賄的金銀。
這也是燕國官場上的規矩,他向瑾若連這個都不懂,那這知府也都不用做了。
所以此時,這突然出現的內侍身牌,究竟代表著什么?
向瑾心頭,其實一清二楚!
向知府不敢怠慢,連忙穿戴整齊,帶隊前往南面城門。
他只是站在城墻上,向下望了一眼,也就辨認出了,城門下那隊騎士,穿著的正是禁軍的制式馬甲,是軍中的精銳無疑!
向瑾大聲下令。
“開城門,快開城門,你等隨我下城,迎接上使!”
城門發出的吱嘎嘎刺耳聲響,就意味著平關府的陷落。
向瑾等城中一眾官員,在第一時間,就被徐晃他們給控制住了。
隨后信號發出,見數千黑騎,自遠方策馬奔馳而來,轟隆隆的鐵騎聲響激起無數風塵,更驚動平關府上下人等。
只是那千余名從床鋪上爬起的府地駐軍,如何能夠是孟真賊的對手?
就連他們的上司,府城的高層們,都已被敵人擒獲,他們哪里還有心思,去抵抗孟真賊的攻勢!
天亮時分,平關府中的官吏、大族、富戶,所有重要人物,都被騎兵們帶到府衙。
白起對他們一頓威脅,殺掉一兩個不服氣的,那就讓其他人主動表態,獻出金銀。
白起他們也沒有大肆殺戮,只將不服氣的兩家人,屠了個精光,那更讓金銀的收繳,變得十分順利。
孟真賊可以說是滿載而歸了。
除去金銀,還有大批精良的鎧甲和軍械。
當然,溫泉谷吃肉,孟真部所屬騎兵也能喝湯。
他們的繳獲也都豐富,一個個可謂鳥槍換炮,這次帶回孟真部的軍器,至少可以裝備上萬名的草原騎兵!
一直以來,困擾孟真部的軍械不足問題,已經得到了解決。
九月十四,張偉在溫泉谷見到了得勝歸來的孟真賊。
確認獲勝消息后,張偉首先詢問的,便是孟真賊的傷亡。
白起面上就有愧色,拜倒在地,沉聲道。
“少爺,此次我部武師騎兵,戰死五十四,傷殘一百零九,輕傷數百,白起愧對少爺,有負谷中的重托。”
張偉扶起白起,口中安慰幾句。
說實話,不足二百人的傷亡,這是一個很了不起的戰果了。
畢竟,白起他們消滅的,乃是兩萬燕國禁軍精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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