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隨便逛逛,我先上去洗個澡,然后換身干凈衣服。”
蘇杭身上不僅有自己的血跡,還有很多是砍斷薛楊手臂時濺射到身上的。
想到薛楊那令人憎惡的模樣,再看到衣服上那密密麻麻的斑點血跡,他便覺得一陣惡心。
“哦~”正在客廳里四處參觀的裴雨詩應了一聲。
片刻后,她對正在上樓的蘇杭問道:“你家廚房在哪兒啊?”
“餓了啊?”蘇杭指著一個方向,笑著說道:“廚房就在那邊,不過這房子我也是剛買的,應該沒什么吃的,你看看冰箱里有沒有什么將就墊一下肚子吧。”
“知道啦,你快去洗澡吧。”
裴雨詩走進廚房,發現這是一個空間非常大的開放式廚房。
里面的設備一應俱全,而且看上去都是全新的。
哪怕是對自己廚藝沒有太多自信的裴雨詩,此刻置身其中也忍不住想要利用這些精美的廚具烹飪出一道道美味佳肴。
可惜,她找遍了整個廚房,一點食材都找不到,別說是肉和菜了,就是米和面都沒有。
兩個雙開門的超大冰箱里也是空空如也,除了一些飲料和酒水以外,再無其他。
還真是……夠寒磣的。
十幾分鐘后,沖過澡的蘇杭穿著一身白色體恤和短褲走了下來。
“飯我做好了。”裴雨詩悄咪咪地從他身后出現。
蘇杭定了定神,然后看著餐桌上一左一右兩個被蓋子蓋住的碗,不禁有些疑惑道:“學姐,你做的啥啊,這么快就做好了?”
他很清楚自己洗澡前后才花了多少點時間。
怎么可能一頓飯就做好了?
“你該不會是故意逗我的吧?”
“怎么可能!”裴雨詩十分正式地介紹道:“我找到了一些牛肉,但是不知道你的喜好,就做了兩種不同的口味,一種是紅燒牛肉,一種是酸湯牛肉,不過牛肉的量比較少,我就做了點面條作為主食。”
“牛肉?”蘇杭一時沒反應過來:“我不記得我買過牛肉啊。”
“可能……是之前中介什么的留在這里的?”
蘇杭沒有多想:“也不知道放了多久了,可能已經變質了,要不還是別吃了吧,我在手機上叫個外賣。”
“不行!”裴雨詩強勢地阻攔道:“不管怎么說也是我辛辛苦苦做的,你必須要嘗一嘗,而且我可以保證,這些牛肉沒有變質,不會吃壞肚子的。”
“那行吧,我嘗嘗學姐你的手藝。”
蘇杭這會兒大腦處在極度放松的狀態,所以并沒有去思考十幾分鐘做出一道紅燒牛肉的合理性。
“那你自己選一個吧。”裴雨詩指著桌上的兩個蓋子說道。
“讓我開盲盒啊?”蘇杭笑了笑,隨便選擇了就近的那個。
“讓我來看看這是什么口味的牛肉。”
蘇杭緩緩將蓋子掀開。
“好香啊……不對,這味道……似曾相識。”
他放棄了所謂的儀式感,直接將謎底揭曉。
看著那一碗湯鮮味美的方便面,蘇杭整個人都傻了。
“紅燒牛肉……面?”
出乎意料的同時,又帶著那么一絲合情合理。
裴雨詩心虛一笑:“其實湯里面是有牛肉的,就是少了點兒,你要是嫌不夠的話,我把我那份里面的牛肉粒也挑出來給你?”
蘇杭無奈苦笑:“學姐,你學壞了,撒起謊來眼睛不帶眨的。”
剛才就是因為裴雨詩信誓旦旦的一番話,他才沒有懷疑這份所謂的“牛肉大餐”的真實性。
沒想到……居然是這樣的大餐。
“我哪有說謊,明明句句屬實好吧!”
緊接著,裴雨詩拿起筷子,在面湯里撈了撈,并將一件件“物證”夾了起來,說道:“你看,這里面有牛肉,也有面,而且確實是紅燒口味的啊,我哪有說錯?”
“而且……”她加重了語氣:“我就算學壞了,那也是跟你學的,你要負全部責任!”
蘇杭將身子湊到她面前,盯著她的眼睛:“學姐,只吃一碗泡面可解不了饞,小心我連你……”
裴雨詩被撩得兩頰滾燙,雙耳通紅。
她又羞又惱地將蘇杭推開,義正辭嚴道:“不行,我們還沒有……”
話音未落,她看見蘇杭將另一個蓋子也掀開了。
而且,他將兩碗面都端到了跟前,一口紅燒牛肉面,一口老壇酸菜牛肉面。
蘇杭吃得腮幫子滿滿的,抬頭看著裴雨詩道:“學姐,你剛才說啥來著?我們還沒有什么?”
裴雨詩看到他那副暗自得意的表情,心知自己又中計了。
蘇杭剛才那句話就是故意只說一半,害她誤以為后半句是要連她一并吃掉。
結果……他真的只是想把她的那份面占為己有而已。
“幼稚!”
裴雨詩氣得原地跺了跺腳。
蘇杭則是賤嗖嗖道:“你不吃嗎,再晚可就沒了,連湯都不剩的哦。”
“你……”
裴雨詩實在耐不住餓,只好坐到蘇杭旁邊,霸道地將原本屬于她的那碗面給搶了回來。
廚房里就剩下這兩包泡面,她要是再不抓緊吃兩口的話,今晚注定要挨餓了。
兩人你一口我一口地吃著。
蘇杭忽然莫名笑了起來。
“你笑什么啊?”
裴雨詩以為他是在取笑自己的吃相,于是放慢了速度,開始細嚼慢咽起來。
蘇杭解釋道:“別人肯定以為住在這種大房子里的人頓頓都是山珍海味,殊不知我們居然會為了兩碗泡面爭先恐后。這要是說出去,保準兒沒一個人會信。”
“確實是挺好笑的,不過……”裴雨詩話鋒一轉,道:“外人更不可能知道的是,這棟豪宅的主人是一個慣會欺負人的厚臉皮無賴!”
“學姐,你說這話可是很危險的。”
“怎么危險了?”
蘇杭語氣玩味道:“你當著我的面說我的壞話,你就不怕我真的化身無賴,把你給就地正法了?”
裴雨詩秀眉輕挑,挺了挺胸道:“切~說大話誰不會,有本事你倒是來啊,然后我就報警把你給抓起來,讓警察好好教育你。”
短暫的對視之后,蘇杭終究還是敗下陣來,擺擺手道:“不鬧了,先吃面。”
裴雨詩兩手叉胸,沒好氣道:“已經吃完了。”
看到她這副模樣,蘇杭忍不住笑道:“你好像對我有些怨言啊,是欲求不滿嗎?”
“蘇杭!!!”裴雨詩咬著下唇,眼中閃著羞怯的光芒,又羞又惱地說道:“注意你的用詞!什么叫欲求不滿啊?!”
蘇杭攤了攤手,一臉無辜道:“我用詞很準確啊,你剛才的表情不就是欲求不滿嗎?”
裴雨詩面紅耳赤地嬌嗔道:“你還說!!這個詞是……是說……”
“是什么啊?”
裴雨詩咬牙道:“就是……那個方面的……”
隨后她又狠狠地瞪了蘇杭一眼:“你就是故意的,別裝不懂。”
“學姐,你好像又想歪了吧。”蘇杭笑道:“這個詞是說一個人欲望難填,始終不能滿足,還想要得到更多。”
“這不就是那個意思嗎?”
“可欲望分很多種啊,吃飯也是一種欲望,你剛剛沒吃飽不就是欲求不滿的體現嗎?學姐,你所理解的欲望該不會只是……那個方面的?”
“我……”裴雨詩感覺自己好像被拿捏的死死的,總是在不經意間被蘇杭調戲,關鍵還找不到辦法進行反擊。
“話說,這個詞匯很基礎的吧,學姐你好歹也是東湖大學的高材生,怎么能理解力這么淺顯呢!你當初是怎么考上這所學校的啊?”
“……要你管!!”
裴雨詩起身走向了廚房。
再繼續坐下去,她遲早會被蘇杭給氣死!
渾身火熱的她現在急需喝一口冰鎮飲料給自己降降溫。
“你要嗎?”她對著客廳問了一聲。
“幫我隨便拿瓶啤酒吧。”
不一會兒,裴雨詩拿了一瓶啤酒和一個綠色瓶子的飲料走了過來。
“你拿的是什么?”
“不知道,看顏色應該是果汁吧。”
蘇杭看了眼包裝:“學姐,你不是英語專業的嗎,這上面的字不認識?”
裴雨詩翻了個白眼:“這是德語!”
“呃……是我文盲了,我自罰一杯。”
他端起一杯啤酒一飲而盡。
裴雨詩也給自己倒了一杯飲料。
“這味道好像有點奇怪。”
她試著嘗了一口,頓時皺緊了眉頭。
“不好喝嗎?”蘇杭看她臉色不太好看。
“不是……”裴雨詩抿了抿嘴唇,說道:“我拿錯了,這好像是酒,而且味道挺烈的。”
“我看看。”蘇杭將瓶子拿了過來。
上面的文字他雖然不認識,不過有一個參數他還是認得的。
“酒精度數是18度,還好吧。”
“什么還好啊,我是要喝飲料解渴的,難道你讓我把這瓶酒當飲料一樣喝嗎?”
“也不是不行。”
“那我要是醉了該怎么辦?”
“醉了就去睡覺啊,我可是正人君子,又不會對你圖謀不軌。”
“哼,誰知道呢!”
話雖這么說,但她還是忍不住又淺嘗了一口。
本來她今天因為劉玉玲對她的造謠和詆毀,心情一直很不好,去迷霧森林酒吧就是想喝點酒發泄一下心中的不快。
誰知剛巧看見了薛楊的那些狐朋狗友,頓時心情全無。
現在,喝了兩口這瓶不知名的進口酒后,她有些喜歡上了這種味道。
與其說是酒的味道,不如說是這種將醉未醉,意識漸漸趨近模糊的狀態。
這樣一來,她就可以暫時忘記一切煩惱,安心享受片刻的寧靜時光。
“少喝點,真的會醉的。”蘇杭勸道。
可裴雨詩卻仿佛是上癮一樣,一口接一口地喝著,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見她不一會兒的功夫已經喝了小半瓶,蘇杭有些擔心道:
“別光喝酒啊,對胃不好。”
“那你倒是給我找點花生米來啊。”裴雨詩醉醺醺道。
“家里沒有,要不我開車去給你買點下酒菜,很快就回來。”
“不用啦。”裴雨詩一把將他拉住:“就讓我放縱這一次,下不為例,好不好?”
蘇杭當然知道她心里不好受,坐下來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寬慰道:“你放心,我會幫你把造謠的人揪出來的。”
“不用找了,是劉玉玲做的。”
“真的是她?”蘇杭眼神瞬間凌厲起來。
一開始他就有過懷疑,不過因為暫時沒有證據,所以并沒有在裴雨詩面前挑明。
原來裴雨詩早就知道幕后黑手是劉玉玲,難怪會心里難受到需要去酒吧買醉的地步。
“我真心對她,本以為哪怕起了一些爭執,她至少不會做出傷害我的事情,可是沒想到她竟然……”裴雨詩搖了搖頭:“可笑的是她早在你我認識之前就有所準備了。”
“其實我第一次見她就感覺到這人虛榮心和嫉妒心都很強,你又那么優秀,她長期被籠罩在你的光環之下,對你心生恨意是遲早的事情。
只是你太善良了,加上她一直隱忍沒有發作,所以才被她蒙蔽了這么久,直到現在才看清她的真面目。
不過這樣也好,你才能毫無牽掛地斬斷你們之間的關系。
至于那些傳言的事情,你不用擔心,我會想辦法幫你解決的。”
“謝謝……”
“對了,你的那架古箏是怎么回事?聽萬景明說你帶著它去了琴行,是遇到什么問題了嗎?”
“摔壞了,我帶去找人修,但是不行,師傅說損壞太嚴重,已經沒辦法修復了。”
“也是劉玉玲干的?”蘇杭問道。
裴雨詩有些驚訝:“我只說是摔壞了,你怎么就篤定是她干的?”
“因為我知道這架古箏對你而言意味著什么,你平時小心呵護都來不及,怎么可能這么大意把它摔壞,而且是沒辦法修復的程度。
不用想也知道是劉玉玲為了報復你故意干的。”
兩人一邊喝酒,一邊閑聊著。
拿往事下酒,亦是別有一番滋味。
蘇杭將啤酒喝完,又把那瓶洋酒拿過來給自己倒了一杯。
裴雨詩臉紅得像個蘋果,忽的站起身走到蘇杭面前。
蘇杭有些詫異地抬頭,結果一雙細膩的小手覆在了他的兩側臉頰上。
就在他不明所以的時候,聽到裴雨詩嘟囔著說道:“蘇杭…你怎么分裂成兩個人了啊?”
蘇杭無奈笑道:“學姐,你喝醉了。”
“不!我沒醉!”裴雨詩十分嘴硬道:“明明就有兩個蘇杭在我面前,不信你看……”
話音剛落,蘇杭便感覺到裴雨詩左右開弓,在他臉上用力地捏了一把。
蘇杭痛叫了一聲。
“嘻嘻~”裴雨詩興奮地笑了起來:“兩邊手感都肉乎乎的,那么真實,還說不是有兩個你……”
借著酒勁,她整個人都大膽了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手感太好的緣故,裴雨詩似乎有些迷戀這種感覺,在蘇杭臉上又摸又捏,或者輕輕地拍打著。
她樂此不疲的模樣,就像是一個發現了某樣新奇事物的小孩子。
蘇杭寵溺一笑,就這樣一動不動坐在原地,任由裴雨詩對自己的臉胡作非為。
“蘇杭,我頭好暈啊……”裴雨詩軟弱無力地說著,然后身子一軟,整個人便朝蘇杭身上傾倒了下去。
好在蘇杭眼疾手快,將她穩穩地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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