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墨嘴上雖這么說,其實在第一眼看到對方時,他就隱隱猜到對方的身份了。
和他長得像,又與李景然在一起的,只有一人,那就是柳秋悟了。
果不其然,柳秋悟見他終于注意到自己了,便目光幽深地凝視著他,一字一句道:“我叫柳秋悟,字無憂。”
“原來你就是柳公子啊,幸會幸會。”夏墨微仰頭,同樣端視著星眸含笑道。
一旁的凌川見他倆又‘深情對望’上了,頓時劍眉微蹙,有些不悅。
方才小哥兒就看柳秋悟看得入神,如今柳秋悟居然也用這么晦暗幽深的目光盯著他的小哥兒看,這怎么行?
于是他冷眸微凜,對柳秋悟淡淡道:“何時來的?”
柳秋悟聞聲,亦抬眸淡漠地瞥了他一眼,面無表情地回了句,“剛到不久。”
“嗯,住哪?”凌川說著,便意味深長地掃了李景然一眼,“與李兄一起?
李景然聽到這,本刻意佯裝淡然的眼神瞬間幽深起來,繼而緊緊黏在了柳秋悟的臉上。
柳秋悟見狀莫名心哽,偏偏又無法忽略李景然那灼灼的目光。
可要說住一起吧又太有非議了,雖然他住天然居后這人也賴著不走了。
于是他定了定心神,道:“不是,住天然居,剛好聽聞你們出事了,就一起過來看看。”
“原來如此。”凌川目的達到了,隨意說了句便沒了下言,看得邊上的夏墨嘴角直抽搐。
這就說完了?怎么和他想的不一樣?
他見過很多久別重逢的故友寒暄,大多都是熱情的,哪怕再怎么生疏,至少也能微笑以對,卻從未見過如此冷漠的。
夏墨想著,視線不禁在他家川哥和柳秋悟三人身上打轉了下,最后定在柳秋悟身上。
望著這張熟悉的面容,夏墨不得不再次感嘆命運之神的妙不可言。
也許等他和川哥坦白一切時,他也會感慨萬千吧。
之前不正是因為澤哥兒和柳秋悟容貌相似,才起的惻隱之心嗎?這回就不是像了,而是一樣了。
夏墨邊想象著凌川到時會露出什么反應,邊欲將擱在柳秋悟臉上的視線抽回,結果卻在不經意間,余光瞥到他那破了的嘴角,頓時表情微滯。
遠看不明顯,但這細看就……
在意識到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后,夏墨的眼里就遽然迸發出八卦之光,然后猛看向李景然。
果然,李景然的嘴唇也破了。
嘖嘖嘖,瞧他發現了什么,夏墨的眼睛瞬間亮堂堂的。
而凌川的心里則嘔氣的很,他的小哥兒不但老是盯著柳秋悟看,還對李景然露出饒有興致的眼神。
“澤哥兒,雖然柳公子玉樹臨風,我表哥也風流倜儻,但你一直盯著他們看,就不怕凌兄吃醋啊?”
秦季忽然出聲,眼里語氣里滿是揶揄之味,顯然是像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
夏墨斜了秦季一眼,頓時悟了。
看來這秦掌柜是知道李景然和柳秋悟,還有他川哥間的‘愛恨糾葛’啊。
雖然他很想回他一句‘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可一想到他家川哥是個醋缸,為了自己著想,他還是不要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好。
“才不會呢,在我心里凌大哥最帥。”
“帥?”李景然揚眉,他還是頭次聽到這么形容人的。
“對啊,在我眼中他最帥,世界都不及他好看。”夏墨嘴皮子一扯笑嘻嘻道。
而他話音未落,凌川就垂眸望他。
那黑瞋瞋的眼里,滿是細碎如星光的笑意:“原來在澤兒眼中,我是這樣的。”
很好,某大忠犬的毛瞬間擼順了,澤哥兒果然御夫有術啊,秦季感嘆。
而說了土情話的夏墨后知后覺,在男人盈盈目光中有些赧然,面上卻佯裝淡定。
“知道就好。”所以不要亂吃飛醋,傷心又傷身。
邊上,明白了這“帥”是什么意思的李景然,也目光幽幽地轉向柳秋悟。
柳秋悟似有所察,與之對視一瞬便立即撇開眼,像被灼到一般。
看著這樣的他們,秦季忽然覺得自己有點多余。
唉,他太難了……
眼看氛圍變得有些微妙,夏墨忽然覺得有點好笑。
對于這樣的柳秋悟,他心里是升不起任何厭惡感的,他也慶幸當初選擇信任凌川。
于是他揚起一抹微笑,打破這短暫的寂靜。
“其實早就聽凌大哥提過柳公子你了,只是沒想到咱們會這么像,若柳公子不介意的話,就和李公子他們一樣,喊我澤哥兒吧。”
柳秋悟聞言眸光一凝,沒想到他外甥早就知道有他這一號人了。
就連李景然和秦季聞言,也都下意識地看向夏墨。
驟然被幾道視線齊刷刷盯著的夏墨:……干嘛都這樣看著他?他說的話很有歧義嗎?
柳秋悟心情十分復雜:“澤哥兒,你知道我?”
“當然知道啊。”夏墨說著抬眸望了下凌川,笑得格外燦爛,“說起來,你還算我們倆的紅娘呢。”
“你說,我……是你們的紅娘?”柳秋悟瞪直了眼,艱難地從喉嚨里擠出一句話來。
“嗯,不過你們不要誤會,我們的感情很好,沒問題哦。”夏墨笑道。
雖說尚未下定決心和凌川在一起時,他曾是糾結和猶豫的。
哪怕當時他們已經成了親,是夫夫,凌川對他也很尊重,可心理上的抵觸是沒那么容易消失和妥協的。
畢竟,誰會愿意當另一個人的替身呢?
不過自從凌川和他說開后,他是相信他的。
所以當他看到這曾令他對這份感情一度產生過誤解和躊躇的柳秋悟,除了震驚于他那副和自己前世一樣的容貌外,就再無其他了。
明明久別重逢的朋友,態度卻那么冷淡,這讓夏墨不禁懷疑,他們經常交流武藝是真的嗎?
尤其是現在,當他說完他是自己和凌川的紅娘后,氣氛就又陷入詭異的沉默中。
同時,他似乎還從柳秋悟那雙冰清的明眸中看到了——錯愕與痛心疾首,還有淡淡的晦氣?
呃……他沒看錯吧?夏墨眨眨眼。
柳秋悟抿嘴,緩了下才勉強挽起一抹生硬的微笑來,略咬牙道:“是這樣啊,那真是有緣啊。”
夏墨笑著點了點頭,和他長得一樣的人耶,不就是有緣嗎?
“所以我一直挺好奇柳公子你到底長啥樣的,如今一見,只能感嘆造物之神奇。”
“咳!”秦季輕咳一聲。
他視線在他們身上逡巡一圈后,提議道:“夜深露重,這牢里寒氣也濃,而且凌兄和澤哥兒還沒吃東西吧?不如我們先回天然居坐下,填飽肚子再敘?”
凌川經他一提,也想起小哥兒今天就晌午時吃了碗餛飩,現在怕早就餓了吧?于是直接應下:“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秦季笑笑:“凌兄不必客氣,那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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