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湖島,議事大廳。
陳古勛端坐在一張書桌前,處理著當日的瑣事。
“九哥,靈鶴島楊氏來信說,邀請咱們一起去海底采集靈石。”
“采集靈石?是鎮守府新公布的那個靈石礦吧?你就說咱們家剛升級完靈脈,事情比較多,抽不出人手,就不去了!”
“是!”
內務閣掌事陳古萍應了一聲,隨后開始措辭回訊。
采集靈石這件事,可不簡單。
雖然它確實收益大,有時候輕輕松松就能賺上好幾千,甚至是上萬,頂的上他們陳氏十年前一年的結余,但是風險大啊。
靈石礦那種地方,魚龍混雜,妖族人族、靈族海族,散修、魔修、妖修、邪修,什么樣的人都有。雖然靈石礦地區明令禁止傷人性命,但是尋常打斗還是可以的。別人打傷你,然后搶走你的儲物袋,這可是沒人管的。
再加上現階段的靈石礦基本都在海底,距離陸地比較遙遠,路途不怎么安穩,所以就算真有人采集到了靈石,想要將其安然的帶上岸來,也不那么容易。
也因此,那靈石礦雖然確實誘人,但混跡其中的大都是散修,散妖。
家族子弟和門派子弟很少混入其中。
當然,家族子弟和門派子弟之所以放棄這塊肥肉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在靈石礦中,家族子弟和門派子弟很容易招受到大批散修的針對。
畢竟,家族和門派已經有了靈田和煉丹煉器等穩定賺取資源的手段,如果還要將那好不容易顯露出來的靈石礦給全部占為己有,那散修基本就沒活路了。
人一但沒活路,就特別容易走極端。
到時候別人來個伐山破宗、搶田搶丹,那么哪怕他們家族和門派的實力再強,也不可能安然無恙。
畢竟,散修的數量可是家族和宗門的數十倍乃至成百上千倍。
在合擊陣法比較普遍的修真界內,在低中層階段,人多,就是力量。
當然,家族子弟也只是參與的少而已,事實上,只要不把事情做絕,大肆搶奪散修靈石,或者采集的靈石過多,一般還是沒事的。
蓮湖陳氏其實之前也參與過相關的采集工作。
只不過如今有了更加穩固的手段,陳氏也打算放棄那項有風險的行為了。畢竟有了《同道參悟法》,有了更高的技藝水平,他們家現在可是分分鐘就能賺取上千靈石。
議事大廳內,陳古萍剛把訊息回過去,不到幾息的時間,那邊就有了回信。
“九哥,那位楊族長說要采購一批極品法器和極品靈甲,對了,他還說要一批【辟水丹】。”
“這個你直接找古峰就行。”
“那我這就去!”
“哎等等,古萍,你也別忙活這些瑣事,在新路上多費費心,別耽擱了時間!”
陳古萍默然,她如今也已經過了一百歲了,新路從頭開始需要二十年的時間,她要是再不努力,可就沒機會了。想到此處,陳古萍練道:“多謝九哥關心,古萍明白!”
“行吧,那你去忙吧!”
陳古勛搖了搖頭,自從七哥和七嫂去世之后,他就一直督促著家族的老一輩全力修煉,爭取能和五哥一樣踏上新路,奪取長生。
但是如今距離青玄他們公布新路已經過去了十年,老一輩中,依舊只有五哥陳古廷一人成功。前些年,老六老八兩位姐姐相繼坐化,他就更加著急了。但是修為這種事,著急也沒辦法。他只能希望大家都能在壽元終結之前踏上新路,再續兄弟姐妹之情。
至于其他的,他就毫無辦法了!
甚至,就連他的妻子徐啟筠他都不敢再催,免得對方心急,出了差錯!
“不過還好,啟筠比我小五歲,還有七八年的時間,問題應該不大!”
陳古勛只能這么安慰自己。
須臾,四十八弟陳古華突然走入大廳。
“九哥,無花島那邊即將舉行‘靈脈爭奪戰’,阮家阮應熊想請我過去一趟,給他們做個見證。我們在東極島的時候殺妖獸認識的。”
“無花島?是劉家那個?”
“是他們,他們也在無花島。”
陳古華自然知道九哥說的劉家是誰。那不就是半年前來找他們麻煩的那位劉家祖孫嗎?
而也正因為知道,所以他才來請教一下九哥,看要不要過去。
畢竟對方給他們找麻煩,他去了要不要給對方也找點麻煩。
陳古勛自然也懂弟弟的意思,不過他卻搖了搖頭,“去也可以!不過你別故意針對人家。劉家那小子隨他爹,行事可能很瘋狂,咱們沒必要無故招人恨,壞了自己的名聲。至于之前那番仇,咱們有的是時候報!”
“好吧!那小弟我便去瞧瞧他的成色,看看他到底和他爹差多少。”
陳古華聞言,也覺得有理,便嘆了口氣,走去了大廳。
別看他陳谷華輩分大,但事實上,他和那位劉家小子的爹根本就沒差幾歲,甚至可以說是同一個時代的人物。如今故人已逝,后輩卻來找他們的麻煩,陳古華自然想趁機幫故人教訓教訓,但是想想自家現在還是要以穩為主,便放棄了這個打算。
他剛剛走出,便見侄子陳長智一臉興奮的走入大廳。
“爹,您找我?”
“嗯!景南城那邊的算術發展的怎么樣了?”
“應該還行吧!那邊是五叔在看著,我最近在和長琬他們一起習練法術,對那邊了解的不多。”
說著,陳長智抓起案桌上的一枚靈果就咔嚓咔嚓的吃了起來,不過見父親瞪起了眼睛,他又連忙道:“不過我晚上都會處理城中的瑣事,最近沒出什么問題。”
說完,陳長智一臉擔憂的看著自己的父親。
老頭子該不會剛剛上任,就拿我這個親生兒子開刀吧?
話說虎毒還不食子呢,您這也太著急了吧!
不對,我又沒做錯什么,害怕啥!家族讓我們做鎮守,本來就沒分配多余的事情,我根本就不用怕!
想到此處,陳長智重新站直了身子,自信的啃著手中的靈果。
見他如此隨意,陳古勛搖了搖頭,也沒計較,而是考較起了兒子的功課。
“咱們現在的凡俗人口有多少?”
“大約五萬六千五百多。最近咱們不是在鼓勵生育嘛,每年出生人口大概在一千兩百人左右。再加上咱們基本普及了【氣血丹】【養精丹】之類的補血丹藥,每年人口都能凈增加差不多一千人!”
“凈增加一千人?那也就是說十年才能增加一萬?”
“不是這么算的!爹,咱們家族之前的平均年齡只有六七十,現在了有了這些丹藥,平均年齡很可能會直接增加到九十歲。所以近二三十年內,這些人口是只增不減。
當然,這只是平均數據,有的人體質不好,哪怕氣血丹都救不回來,再加上有的人本來就活到八九十了,所以每年還是會有人去世。”
“所以你的意思是說,等二三十年后,最初的那批人成長到了九十歲,咱們的人口就會達到平衡?保持不變?”
“如果每一對夫妻生兩個的話,確實會如此!”
陳長智點了點頭,“但是咱們最近不是在鼓勵生育嘛,沒了養孩子的煩惱,也沒有教育和安全上的問題,所以一家基本上都是三個,有的還會生四個。兩個的很少很少。
所以只要咱們的策略不變,基本上只要二十年,咱們的人口就能翻上一半。”
雖然陳長智知道自己這么說有些不太準確,但是大體的道理已經講明白了。
更何況,對他們家族來說,最重要的是靈根,每二十年的靈根誕生數就能翻上一半,這點確實沒問題。
“每二十年翻上一半?如此說來,百年之后就能擴大七倍!”
陳古勛沉吟著點了點頭。
現在凡俗族人差不多每年可以誕生一位靈根,百年之后就是七倍,這點確實可觀。
等到了那時,就算家族的人口不再大幅度增加,族中的修士應該也能維持在一千左右。一千修士,應該也算是一個比較大的家族了。
如今千沙群島里的那六大勢力,差不多就是這個級別。
自家的頂尖實力差不多已經達到,族人方面也應該跟上才對。
不過想到自家凡俗族人還有另外一個用途,陳古勛又問:“那算術方面的成果怎么樣?我是說,成果的分布情況!”
“分布?”
陳長智一愣,隨后恍然道:“哦,爹你說的是貢獻點的星級吧。咱們族里達到六星大師級的只有五人,五星是三十個,四星大約三百個,三星的就多了,大約有兩千個。
其中算術方面,六星大師五個,五星二十三個,四星兩百一十五個,差不多占了一大半!”
“六星大師只有五個?也就是說是萬分之一的幾率?”
“呃……差不多可以這么算吧。不過等新一輩成長起來,應該還能再增加一點。”
家族的新一輩完整了接受了新算數的教育,有著良好的學習和研究環境,應該會好一些才對,陳長智默默想到。
這些陳古勛自然也都明白,只是他卻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其他四族也是這個比例?”
“其他四族的比例還要低一些。咱們這邊先普及了,而且支持的力度也最大,效果最好!”
“好吧!看來,確實是人越多才越好,越能出人才!”
陳長智聞言,驀然一愣,隨后點了點頭,“確實是這么回事!”
可不是嘛,在比例差別不大的情況下,確實人越多,人才才能越多。
更何況,也只有更多的凡俗族人,才能誕生出更多的修士。
至于說直接讓修士納凡人女子為妾,然后以此來提高修士的比例,這個確實可行,但是這里面有一個問題,那就是:都是你的孩子,那別人憑什么養?
要知道家族可不是一個人,甚至少數某些人的,而是大家一起的。
現在好了,你一個人生十個,百個,甚至上千個,家族一小半修士都是你的后代,那別人還玩個毛啊,干脆撇開你人家自己玩得了。
不然選家族掌事,選家族族長都是你占優,那么這個家族到底是你的還是大家的?
除了這個原因之外呢,還有就是為了防止血脈之間聯系過大,被人一鍋端了的情況。
至于說修士看凡人滿臉都是蟲子,都是污垢,根本沒法那啥,這其實也是一個問題。不過問題應該不大,君不見很多散修都是娶得凡人女子嘛!
正想著,陳長智耳邊又傳來父親的疑問,“那你說,咱們族里的出生人口最多還能增加多少?”
“爹,他們是人,是咱們族中修士的后代和親戚,不是豬,你這樣……”
陳長智真是不知道該怎么說。
他看白癡一樣的看著自家父親。此時此刻,他嚴重懷疑,自家父親根本就不是當族長的料。要不自己回去就稟告五爺爺,讓他換人得了。他陳長智執掌景南城多年,應該也勉勉強強能當得上。
如此眼神,自然惹得陳古勛惱羞成怒,他直接給了兒子的后腦勺一下,這才道:
“我說你小子,怎么想你爹呢?爹我就是評估一下,咱們家族如果放開了發展,能達到什么樣的水準。
我不知道他們是族人啊?
你爺爺當年也是凡俗出身,爹我比你了解的多的多。”
“好吧,當我沒說!”
陳長智搖了搖頭,這才繼續道:“其實按咱們家目前的情況,就算是生七個八個也養得起,但是大家已經習慣了兩個三個,一下子提那么多,肯定會出問題的。
再一個,咱們目前的資源應該也供應不起。
族中接下來還要升級大陣,開辟靈田,應該沒多少剩余的資源了。”
不過說道此處,陳長智突然想到另外一件事,又接著道:“不對,咱們有了新路,應該不用擔心資源的問題。但是教育資源總該有吧,總不能真的把他們都拉去學習算術。”
雖然,他們目前確實是這樣做的,但是除了算術以外,其他的比如修真常識,教小朋友們學會分辨善惡,明辨是非,溫情教育等等還是需要特定的老師才行。
至于老師方面?
陳長智搖了搖頭。身為學堂老師李嘉文的丈夫,他可是知道,如果不是青玄在十年前發現了“立志還愿”這一方法,家族的教師體系那時候就崩潰了。
至于現在,在沒有人靠著“立志還愿”踏上新路之前,應該沒幾個族人愿意去冒險嘗試。
對此,陳古勛也沒什么好的辦法,只能盼望自家那位侄孫給力了。
如果到時候沒效果,那么哪怕青玄是家族最出色的存在,怕也少不了被人口誅筆伐。
想到此處,陳古勛也沒了再擴大人口的心思,這種事情,還是要等老師的問題解決了才行。
“對了,你們最近有沒有去外面招納族人?”
“沒有!招納族人是十年一次,下一次應該就在一年后。”
“一年后?那族中最近的殘疾率怎么樣?”
“殘疾率很小,大約在百分之一。不過咱們有各種丹藥的支持,所以真實來說,應該在千分之一還少。”
“那出生殘疾率是多少?”
“出生殘疾率?”陳長智驀然一滯,隨后語氣沉重道:“在百分之五點六左右!”
“還是之前那個辦法?”
“嗯!還是之前的辦法!”
一時間,父子兩人均是默默不語。
其實,家族設立凡人鎮守的另一個職責,便是在孕婦懷孕期間,通過神識判斷孕婦腹中的孩子是否健康,是否正常。
如檢測到不正常,比如缺胳膊少腿,或者眼睛內臟畸形,感官缺失等等情況,負責檢測的修士都要第一時間進行人工流產。
可以說,凡是不正常的孩子,基本都生不下來。
盡管,這項舉動對家族所有人都有利,包括孩子的父親母親,但這畢竟是殺生,而且還是在殺生對象毫無反抗能力,甚至毫不知情的情況下進行的。
其中的心理壓力,可想而知。
所以說,能在家族中做鎮守的,都不是心慈手軟之人。
甚至,有的人只是做了一天,就直接跑路讓位了。
當然,也不是沒有其他辦法解決,之前父子兩人所說的“招納族人”便是其中最有效的那個。
所謂招納族人,其實便是和凡間的招婿差不多,只是陳家這邊不是招收的成年男子,而是只招收三到六歲的小孩子,并且是男女都招。
這些招來的族人在陳家長大成人,然后再和陳家的子女進行結合,以此來避免出生殘疾率也就是出生畸形的問題。
沒錯,修真界這邊早就發現了近親容易產生畸形胎兒,而且血脈越是接近,畸形率就越高。
所以“招婿納女”便是解決此問題的方法之一。
而像陳家這樣,五族通婚,鼓勵不同姓的男女成婚,也是另外一種頗為有效的方法。
至于效果嘛,陳家,或者說整個修真界都準備永遠這樣實行下去,就可見一斑了。
想到此處,陳古勛直接道:“這樣吧,也別等一年以后了,你這幾天就出發,接一批孩子過來。還有,以后的時間也改成三年一次。
咱們以后的人口會越來越多,制度也得跟著改變才行!”
“行!那我回去后就安排!”
陳長智心中一想也是,便告辭離開。
他也不想每天忙著殺生,所以能減少一點幾率就減少一點。這樣無論是對他,還是對家族,都好!
……
當天下午,東南西北四城便發出公告,家族將于三天后去往紫云島附近諸多凡俗島嶼,招納族人,望各位想要去探親的族人做好準備。
“招納族人?去凡俗島嶼?這么快,不是還有一年嗎?”
東城第一算術學院內,一位虎頭虎腦的少年喃喃自語。不過片刻后,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他搖了搖頭,將這些疑問趕出了腦海。
“算了,管他為什么,重要的是我能回去看我爹我娘了。
也不知道我爹莪娘現在過得好不好,當初我加入陳家之時,我爹被選入衙門,當了衙役,我娘也被一個女紅工坊招了進去,他們現在應該都過得很好吧!
順兒他,有著我當初留下的讀書名額,應該已經成為了飽讀詩書的書生了吧!
香兒她,應該也到了出嫁的年齡,也不知道有沒有選中意中人。”
想著想著,少年已是熱淚盈眶。
當年,才六歲的他被父親帶到了一個漂浮在空中的飛舟下方,接受檢測后,和眾多同齡的小孩子們一起被帶上了飛舟。
他們中有的衣著破破爛爛,宛如乞丐;
有的身著錦衣,腰跨玉帶,明顯不缺衣食;
而更多的,則是和少年當初一樣,穿著普普通通,人也長得普普通通。
至于加入陳家的緣由?
有的是家里糟了難,實在過不下去了,只能把孩子交給陳家。畢竟陳家身為修仙家族,肯定不會缺他們一口吃的。
有的則是為了給自己謀求一份前程,畢竟只要自家孩子加入了陳家,那么陳家肯定會給孩子的父母找一份穩定的工作。如此只要不偷奸耍滑,安安穩穩過一輩子還是可以的。
當然,也有罪臣之子,罪臣之女,家族得罪了人,被株了九族,只有靠著陳家才能保命。
至于少年自己,則是聽父親說,凡人那邊實在沒什么希望,哪怕想要安安穩穩的做一個平頭百姓,也是奢望,如此還不如加入修仙家族,最起碼不用擔心安全的問題。
少年初時不解,不用擔心安全,不用擔心吃食,世界上有這么好的地方嗎?
等他隨著飛舟到了蓮湖島,到了東城,才陡然發現,這哪里是不需要擔心吃食,這簡直就是仙界啊!
食堂數百種菜色,近千種小吃,任由他們品嘗。
甚至,就連他曾經只是聽說過的紅燒肉,這里都是管飽的。
不僅如此,陳家還讓他上了學,讓他學知識,給他分配了宿舍,每年都有兩套量身定做的新衣服……
如此種種,少年別說是見過了,哪怕是聽都沒聽說過。而現在,這些都任由他們使用,任由他們品嘗。
甚至,哪怕他們誰想做管事,誰想做官,只要是能力確實出眾的,都可以直接上。
如此盛景,直讓少年懷疑一切都不真實。
甚至在夢中,他也常常夢到自己回到了過去,回到了小時候,回到了那個吃不飽飯,也吃不上一口肉的時刻。
不過等睜開眼睛,看著那干凈整潔的宿舍,聞著那從窗戶外飄來的肉包子香,少年一下子就回過神來。
一切,都不一樣啊!
不過盡管他很喜歡這里的一切,但是心中那份對家人的回憶還是時不時的涌上心頭。
“爹,娘,弟弟,妹妹,廣兒想你們了!”
想著想著,少年又想起了自己的幾個同伴,他立馬怪叫一聲,而后沖出了教室。
九年級三班。
一個看起來比較瘦弱的少年對著陶廣搖了搖頭。
“回去?回去干嘛?我爹我娘在我出生沒多久就得病死了,我是靠著一個做偏門的乞丐養活大的。
他本來打算賣掉我,結果我太調皮了,一直沒找到賣家。
記得當時,他都準備剁掉我的手腳當殘疾了,好在我硬是裝可憐、裝可愛才逃過一劫。
當時看見陳家招人,我硬是從狗洞爬了出去,這才躲過了一劫,我可不想回去了!”
“那你不想報仇?”
“報仇?我怎么報仇?他都淪為乞丐了,難道我還能殺了他不成?不管怎么說,他好歹帶了我一段時間,喂我吃,喂我喝,我可下不去手!
這樣吧,你如果想幫我的話,就幫我報官吧,至少不能讓其再殘害其他孩子。
他的地址你應該也知道,我就不說了。
這枚【氣血丹】是我上個月兌換的,就當做給你的報酬吧!”
“不用了!咱們好歹是多年的兄弟,我還能要你……”
“拿著吧!叔叔姨娘年齡大了,需要用這個來強身健體。不過給族外的人施法需要額外的貢獻點,這個就需要你自己付了!”
陶廣聞言,默默計算了下自己的貢獻點,發現確實不能給二老都用上氣血丹,便點頭接過。
“好吧!算我欠你的,等咱兩畢業后,我再還你!”
“不用還了!我還不缺這一點。對了,二班的那位賀杏英好像會回去,你去找她吧!”
“好吧!那我回來后再告訴你他的結局!”
瘦弱少年擺了擺手,再次將目光集中到桌前的書上。
一個居無定所的老乞丐,吃了上頓沒下頓,能不能活到現在都不一定呢。他可沒心思再去關心對方。有著心思,還不如多解兩道題,多想一想懸賞的那幾道題目。
……
無獨有偶。
就在陶廣在找共同探親同伴的同時,景南城中,已經成為一代算術大師的許心明也來到了家族的物資兌換大廳。
“許叔叔,您也是來兌換探親物資的?”
“很長時間沒回去了,想回去看看!”
許心明嘆氣道。
來陳家之前,他只是一個餓的皮包骨頭的小屁孩,誰能想到如今他不僅成為了家族唯五的算術大師之一,而且還有了一個賢惠的妻子,有了一雙兒女。
如此種種,恍然如夢啊!
“許叔叔,許叔叔!”
“啊,哦,沒事!靜瑤,咱們的棉衣還有嗎?”
“有!多著呢!聽說紡織坊那邊改進了紡織工藝,一天能裁出來幾百件棉衣,今天早上才給我們這邊送了一千件,就在后面,堆得老高老高了。”
“那就給我來,四……”
想起自己那兩個侄子侄女已經成年,許心明改口道:“不,來一百件吧!男女各半,都要不同的花色。”
“年齡有要求沒有?”
“年齡的話,也對半吧,小孩和大人對半。”
“好嘞!”
不一會兒,陳靜瑤推了個小車走了過來,將棉衣放在了柜臺。
許心明檢查了下,發現衣服的質量和自己穿的那款一模一樣,頓時放下心來。
看來,紡織坊那邊確實用心了啊!
“許叔叔,家里還有小孩吧?”
“對,比較多!”
“那你再帶些冰糖回去吧,外面可能缺這個。”
“對對對,比較缺糖!”
想起自己來到陳家之前,甚至只是舔過一次麥芽糖,許心明頓時點頭不已。
陳靜瑤取過一大包冰糖,放在了小車上。
“對了靜瑤,咱們家有多余的農具和洗漱用品嗎?”
“有!胰子,鐮刀,鋤頭,曲轅犁,菜刀,水磨石,都有!”
“好吧,那就都來一些!”
“許叔叔如果還要肉蛋奶、大米面粉之類的,可以去食堂那邊兌換!”
“行!麻煩靜瑤了!”
“沒事沒事!許叔叔這些一共是五十三點貢獻點。”
……
三天后,蒼龍號在四座城市分別停留了一刻鐘后,直接飛出了蓮湖島,朝著北邊的紫云島趕去。
一個時辰后,蒼龍號停留在了紫云島南岸碼頭。
而后又有五座飛舟從蒼龍號上起飛,飛往了附近的各個島嶼。
眉東島的一個小縣城。
縣令霍召正在和剛娶進門的愛妾們在后花園玩捉迷藏,突然,有侍衛闖進門來。
“大人!大人!”
“大什么人?不知道本官正在忙著公務嘛?有什么事晚點再說。”
霍召一把揭開罩在眼睛上的肚兜,狠狠的訓斥了一頓打擾他雅興的侍衛,后又將粉紅肚兜蓋上,打算繼續剛剛未完的游戲。
“小寶貝們,你們都藏在哪兒啊!”
“大人大人,奴家在這兒呢!”
“大人大人,妾身在您左邊呢!”
……
聽著這誘惑力十足的嬌笑聲,再看看那薄如細紗的衣著,侍衛頓時脹紅了臉,他微微彎了彎腰,不敢再細看,只是想到自己的前途,他還是再次出言道:
“大人,外面來了一輛飛舟,已經停到縣衙門口了!”
“***,你怎么不早說!”
縣令聞言,頓時一把揭下頭上的肚兜,急忙朝門外跑去。
“快快快,把本官的官帽拿來!”
“大人,你的臉上!”
“臉上?臉上怎么了?”
“有,有紅印!”
“紅印?”
縣令順勢在臉上抹了一把,頓時明悟。
急急忙忙從腰間取出一節絲帕,使勁擦了幾下,但始終覺得沒擦干凈。最后干脆直接往上面吐了口口水,這才解決。
等到他來到前堂,已經是數個彈指之后了。
來到前堂,見院中果然飄著一輛嶄新的飛舟,飛舟船頭還端立著一位器宇軒昂的年輕人,縣令頓時跑到跟前跪下。
“下官迎接來遲,還望上仙恕罪!”
“行了,本人乃是蓮湖島陳氏陳長智,此次護送族人回家探親,還望縣令能行個方便。”
“應該的,應該的!”
擦了擦額間的冷汗,縣令這才起身,“張龍趙虎,你等即刻將諸位仙族之人護送回家,膽有怠慢著,力斬不饒!”
“是!”
眾侍衛聞言,立馬行動起來。
陳長智點了點頭,這才將飛舟落下,讓眾位族人下了飛舟。
“仙長,里面請,下官已經準備好了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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