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小草走之后，顧英華把柴火放到了一邊兒，姜尚搖著頭嘆著氣，“她倆咋這么傻？給她們糧食還不要。”
“那是人家小草有骨氣。”顧英華說道。
“啥叫骨氣呀？”姜尚還小呢，不懂。
顧英華想了想，說道：“這個野菜團子對于小花和小草來說是很珍貴的，今天她倆本可以什么都不用付出，就平白得到兩個野菜團子。但是小草不愿意，如果她今天白拿了這兩個野菜團子，對于她來說這就是施舍；所以她把今天撿的所有柴火都給了娘，這樣那兩個也菜團子就是她勞動所得。這就是骨氣。”
姜尚似懂非懂的，“就是說，以后不可以隨便拿別人的東西，如果實在想要，就用自己的東西換，對不對？”
“對！小尚真棒。”顧英華摸了摸姜尚的腦袋，他還小，能想出這些來已經很不錯了，剩下的大了就會明白的。
“趕緊睡覺吧，天都黑了。”
顧英華把姜尚抱上炕，一旁的姜牧睡的呼呼香，自己也趁孩兒把衣服脫了鉆進被窩里，被窩早就被炕上的熱氣熏的暖烘烘的了，她舒服的嘆了一口氣，轉身將姜尚摟進了懷里。
小花和小草也趁著月色回了家，今天她們沒有拖柴火，手腳輕快的進了屋。
“姐姐，快吃！這團子還是熱乎的。”小草把懷里熱乎的野菜團子掰了一半遞給了小花，小花拿過去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顧英華知道姜尚做錯了事，今天特地把野菜團子放在瓦罐里暖著，等著小花兒她們過來給她。
小草看小花吃了開心，自己也大口大口的吃起來。
昨天晚上她們沒去郭英華家換野菜團子，把李蘭給她們的最后一點糧食用完了，今天早上也沒有吃東西，這還是她們今天吃的第一口糧食。
還以為以后都不能在顧英華家換糧食了，所以打算就和小花一天吃半個野菜團子，這樣她們應該能撐到過年的時候。
結果沒想到今天姜尚去跟她道歉了，說以后也可以去他家換糧食，這才讓小草放心了一些。
小花餓了一天了，吃的又急又猛，就不小心噎到了，伸手一直捶著胸口。
小草趕緊下地跑到了伙房屋，先去灶臺上的瓦罐兒里看一看，發現里面沒有水，就跑去水缸子里舀了一舀子水，跑回去給小花兒喝。
小花見小草端著水回來，捧著水舀子喝了一大口。
冬天的水涼，一口下去凍的小花一個激靈。
小花喝了好幾口，才勉強將菜團子順了下去。
等小花小草吃完，小草只留了一個菜團子出來，等著明天早上吃，把剩下的兩個菜團子全放到她之前的布袋子里，現在里面兒一共有是一個菜團子了。
第二天早上，小花和小草等著李蘭做完了飯，才跑到廚房里用瓦罐兒燒水，用的柴火還是前天她們撿的柴火。
小花把瓦罐拿出來，看著瓦罐里還粘著幾粒小碴子，就往里面倒了點水，坐在灶臺上。
小草掰了半個野菜團子出來，將野菜團子掰碎放到了瓦罐兒里，等著煮開就是野菜面糊涂粥了，喝下去暖洋洋的，今天一天都不會餓了。
李蘭坐在里屋，聽到伙房屋傳來的聲音，臉色沉了沉。
好不容易等到瓦罐里的野菜糊涂粥上氣兒了，小花趕緊把它端了下來，拿了個勺子，和小草你一口我一口的。
還沒吃幾口，李蘭突然進來了，小草下意識的把瓦罐藏到身后。
“你藏什么？有什么見不得人的？你拿出來給我看看？”李蘭沉著臉說道，伸手想去拿瓦罐兒。
小花和小草兩個人都攔在了瓦罐面前，把瓦罐擋的死死的。
李蘭見到這兒，臉色越發難看，一把把她們兩個甩到一邊兒，伸手把瓦罐拿起來，看到里面的野菜糊涂粥，冷著臉問道：“這是哪來的？你們從哪里偷來的？你們長大不學好，還敢偷東西了。”
小花和小草抱成一團，瑟瑟發抖的縮在角落里，恐懼的看著暴躁李蘭。
李蘭看她們兩個不說話，將瓦罐放到一邊兒，伸手把她們兩個揪了過來，順手拿起了地上的一根柴火，朝她們身上抽過去，“我叫你們不學好，我叫你們偷東西，你們果然是你爹的種，就跟你爹和你奶一樣，天生的賤貨！”
小花和小草被打的直躲，卻只是低低的嗚咽著，小花是不能說話；小草是知道，要是一生不出，李蘭會覺得你在跟她犟，下手更狠；要是聲音大一點，李蘭就會覺得你是誠心要把別人招來的，想讓她不好過，也會打得更狠。
就只有低低的嗚咽，既能讓李蘭察覺到你在服軟，又不會聲音太大找來鄰居。
小草知道，只有這樣，李蘭打累了，就不會再打她們了。
“你們怎么不去死，你們活著，就只會拖累我。還有你這個賤丫頭，怎么沒淹死你，你怎么有臉活著的，都是因為你，我才會活成這樣的！我打死你，我打死你們！”李蘭越打越用力，臉上的表情也越來越猙獰。
小花滿臉恐懼的看著李蘭，身上止不住的發抖，卻還是想將小草擋在后面。
小草看落下來的木棍兒越來越用力，也伸手護著小花。
李蘭到底很長時間沒有吃飽飯了，很快就沒了力氣，她把木棍扔到了地上，卻還覺得不解氣，環顧了一下四周，看到那還冒著熱氣的瓦罐兒，把那瓦罐拿了下來，“我讓你吃！我讓你們吃！”
一邊說著，一邊把瓦罐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小花和小草眼睜睜的看著瓦罐在自己的眼前碎裂，里面的糧食流了一地。
她們兩個不顧身上的疼痛，著急的伸手去捧著那些糧食。
李蘭居高臨下的看著小花和小草狼狽的樣子，覺得心里舒坦了一點，踢了踢腳邊的瓷片，轉身走了。
李蘭下手下的狠，小花和小草渾身疼的不敢動彈，卻還是舍不得浪費那些糧食，把糧食全部都刮了起來放到了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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