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譯回家的時候身上還套著白大褂，見到帶著口罩的卞通。
蘇己在中間介紹，王譯與他握手，“卞律師，幸會。”
卞通掃一眼他白大褂上專屬于國家生命科學院的徽章，而后不動聲色地移開，“幸會。”
王譯脫了大褂去洗手。
正在練習的蔣翠芹恰好剛放下筆，“王博士今天能回來我挺想不到的，今天研究所不忙？”
王譯聲音從洗漱間傳來，“還好，能忙得過來。”
蘇己看一眼他搭在沙發背上的大褂。
這可不是不忙的樣子。
旁邊季夕也寫了副字，很清雋的字體。
彈屏大聲喊‘絕！’
不過季夕似乎不太喜歡，不好意思給蔣老師看，想折起來，蔣翠芹，“別折別折，小段說想把今天咱們的字掛在荔枝衛視的公益網上拍賣，拍到的錢可以用來做公益。”
季夕聽到這話停下動作，“這樣，還好您說了。”
一上午，幾個人寫了不少副字，又有直播間引流，不少網友等著節目組拍照上架后去公益網上拍。
都是低價起拍，如果能拍到自己喜歡偶像的字，同時還能做公益，這多有意義。
飯桌上，王譯打量著卞通的那幾幅甲骨文，下面還有后期時代的字，每個時代的字不僅形象，更有神韻。
看著看著，王譯視線漸漸落到卞通身上。
似乎是想隔著口罩打量他長相。
但顯然不行，見其他人都開始動筷，就卞通沒動，王譯客氣笑道，“卞律師吃飯就先把口罩摘了吧。”
蘇己看看卞通，再看看他碗里摞成小山的美食，都是蔣翠芹給他夾的。
可能因為自己有過借尸還魂的經驗，蘇己莫名對于卞通不想公開摘口罩露臉的舉動表示理解。
“要是不方便的話，我幫你……”蘇己想說‘我幫你找個借口先走’，但卞通顯然是誤會了，把那碗摞成小山的美食很護食地往自己方向挪了挪，“不用了，謝謝。”
蘇己，“…………”
卞通垂眸看著自己那碗飯，好看的手慢慢伸向口罩一側。
【卞律師終于要露臉了嗎？？】
【期待期待！！】
【幻想到底會不會破滅啊好糾結！】
而王譯也一直盯著卞通。
萬眾矚目的視線下，卞通筷子夾了超大一口的米飯上面摁一塊紅亮的五花肉，然后下一秒——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摘下一半口罩，一大口飯肉塞進嘴里，然后立刻帶回口罩，速度快到仿佛剛剛什么都沒有發生，等所有人腦子跟上，男人已經重新帶回口罩，慢條斯理地在口罩后面咀嚼。
蘇己，“……”
王譯，“……”
彈屏，“……”
【有人截到屏了嗎？？】
【眼睛都看不到好嘛！！！】
【他剛剛動了嗎？要不是米飯缺了一大口，我以為是我眼花！】
后面，卞通如法炮制，吃完一整碗飯，都沒讓一個人看清他到底長什么樣子。
網友們感覺自己在玩有獎截屏，可要么截到他剛摘口罩、但手還在嘴旁邊的樣子，要么截到他低頭、被米飯和菜擋住半張臉。
沒有一張露出臉的，而且還都是虛影。
【卞律師速度也太快了吧！】
【舉報樓上開車，但我沒有證據】
【男人不能說快！】
季夕和蔣翠芹相視而笑，覺得蘇己帶來的朋友都好有意思。
最后卞通碗里一粒米不剩，他淡定如初地朝蘇己抬了抬下巴，像是在問，“看我是不是很厲害？”
蘇己在桌子底下為他無聲地鼓了掌。
午餐結束，工作人員那邊經過眾人同意后，已經開始給所有人寫的字拍照準備掛公益網了。
王譯又重新穿上白大褂，研究所還一大堆事兒等著他。
卞通跟他一起離開，但不同車。
科學家在自己熱衷的領域總是比較瘋狂，吃完這頓飯，王譯也覺得自己可能有些過于敏感，也可能人家卞律師就是愛好古書方面。
兩人的車停在一起，上車前就聊了會兒。
王譯，“卞律師多才多藝，以后等卞律師不忙，我們可以多聯系。”
卞通玩笑說道，“跟我聯系多的基本身上官司也多，王博士還是不要跟我聯系了。”
王譯搖著頭笑，正準備回首上車，可就在這時，從卞通身上飄下幾幅字。
王譯彎身幫他撿起來。
是剛剛在小屋里寫的，不過都是比較近代的書法字體，沒有古書。
卞通頓一下，見王譯挺疑惑的，就笑了笑，“我不是名人，字拍賣也不值幾個錢，就少留了幾幅。”
“原來如此，”王譯不知看到什么，語氣溫沉晦澀，“卞律師太妄自菲薄了。”
卞通單單拿走了近代字體的那幾幅，而年代久遠的古書體卻都放心的留給了公益拍賣。
而王譯此刻正看的那張，是一副民國末期的繁體字，寫的也是一首同時期的文藝小詩。
……
甚至有民國時期流行的書體。
王譯眼神尤其深邃。
原本已經被他放棄了的某種想法像是在逐漸死灰復燃，在他眼睛里一點一點亮起。
卞通察覺到異常，還算自然地直接拿走他手中的字，“不好意思王博士，今天時間比較緊，咱們改天再聊。”
王譯點點頭，隨后也上了車。
王譯是自駕，卞通是叫的車。
他說自己養車貴，而且車買到手就賠錢，不保值。
王譯降下駕駛室車窗，貌行地示意卞通先走，卞通那邊司機等著計時打卡，接到顧客一腳油門趕緊開走。
等院子里就剩王譯的車，他發動的同時給自己研究所的助理撥了通電話，“上次的東西再申請出來，一會兒我回研究所需要用。”
助理愣了愣，“博士，您是指民國末期歌女小靈仙的那些遺物？”
王譯“嗯”一聲，手機連藍牙，手打上方向盤。
“好的博士，我這就去跟上面申請權限。”
助理說完像是反應過來什么，“博士您這么突然……”他語氣有些激動，“是不是有進展了？？？”
王譯車子駛離小屋，“別問那么多，先去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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